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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字也不识数

    “我昨天在柜子里看见你在翻东西了,而且今天你还没有走,那说明东西没找到。”

    “我真的是常无虞,你放我一条生路,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它。”常无虞还是严谨的,只说了找没说找到。

    任意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常无虞,透过她的瞳孔,反射出自己看不出表情的脸。

    “让我猜猜,你要找龙渊令吧。”

    “可这东西不在这里。”

    “那些匪也以为这里有龙渊令。”她有条不紊地分析。

    常无虞知道江湖规矩,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但死亡现在就在面前,对现在的常无虞来说,知道的越多,越有活的价值。

    “说点我不知道的。”任意松开了常无虞。

    常无虞明白自己捡了一条命,她深吸一口气,“我现在确实是常无虞。”

    “现在?”任意没有错过这个有点微妙的时间词。

    “我昨日还在长安城,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你能接受这个答案吗?”常无虞揣测任意的神情,心里也放松了少许,只要不是杀意,什么都好。

    地上坐着怪凉的,她索性从地上站起来坐在了任意对面的凳子上。

    任意忽然间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会不会情报有误,这常无虞就是个傻子。

    若是找人替身,也不该找个行为如此……粗鄙之人。

    何止是露出什么马脚,这明明全是破绽。

    “你……去医馆查过了没有?”

    常无虞一下就反应过来任意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说假话也不信,说真话也不信,那他到底想听什么。

    “我以后跟着你行吗?我会很有用的。”

    环佩交代的事情她要是完成了,想必暴露身份什么的也算是小事了。

    可惜想象太过美好,现实注定达不到。

    “我才不会把什么来路不明的阿猫阿狗带在身边。”任意皱了皱眉,心到这姑娘胆子还挺大,莫非就是冲着他来的?

    可谁家的奸细如此漏洞百出。

    若是他的手下,他肯定早把她踢出去了。

    常无虞心道你不仅会把阿猫阿狗带在身边,还会好好的照顾她,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她惆怅地看着那柄熟悉的剑。

    任意下意识把剑往腰后挪了挪,冲着剑来的?

    可这又不是什么稀世宝剑。

    “你说现在是常无虞,那你之前是谁?”

    “我之前叫无鱼。”

    “接着说。”任意思忖着,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在哪里听过。

    还能交代些什么呢,常无虞惆怅地思索着。

    她连名字都说出来了,他……他该想起了吧。

    何翊回来了打断了二人。

    他们默契地对视,谁也没再提起刚刚的话题。

    何翊行过礼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而后开门见山,“无虞妹妹,常家或许还有人活着。”言至此还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字句,“我昨日收拾尸骨的时候,没有找到婉娘的尸体,她或许还活着。”

    “但是应该被抓进了清风寨,这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组建的,而且这些年居然没人听到风声,也不知道他们筹备了多久,而且听说这寨子极大,他们占山为王,把寨子发展成了一座小镇。”

    “说重点。”任意没耐心地打断了何翊。

    “寨子在伽罗山中,我已经带兵围住了山中要塞,但地形实在易守难攻,还得再等探子混入其中,找到婉娘的位置才行。”

    “等什么?等他们自己投降么?”任意抬眼。

    “派人手给我,我亲自去把婉娘救回来。”

    “这……这怎么行。”何翊看着任意试图阻拦他,“这刀剑无眼的,伤到大人怎么办?”

    何翊面上不显,却是打心底里瞧不上那些在长安整日饮酒作乐的公子哥。

    仗着自己家世寻花问柳,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任意。

    “无碍。听闻常姑娘武功盖世,不会让我陷入危险的。”

    不是。

    等等。

    常无虞指着自己,“我吗?”

    任意转过头就看见了常无虞这张呆滞的脸。

    她心里有一百个问号,第一当数:婉娘是谁。

    可惜,喊了一百遍环佩也没有回音。

    “虽说婉娘是无虞妹妹的乳母,但入贼窝这事太过凶险,大人何不再考虑考虑?”何翊就差把不行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对。就是你。”任意食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若是这匪首抓了一堆人回去,我如何认得?还是常姑娘随我一同前去。”

    “我已命人画好画像,大人可随身携带。”

    两人相互推脱,气氛焦灼起来,常无虞这时却走了神。

    她想到崔秀才给她讲过的那句话:这人都是喜欢折中的,你若是因为热想开窗户被拒绝,那就干脆把门拆了,这样别人就会让你开窗户。

    何翊这不就是妥协,让任意开了窗户。

    “我若是非要她跟我一起去呢?”任意语调未变,屋内气势却瞬间凝固起来。

    何翊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任意毕竟是任宰相的独子,若是他不顺心,这涪陵和羌城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是他僭越了。

    他垂下眼站起身,行了个礼:“我已点好了十五人的小队在府外候着,近日城中冲突频发,若是还需要人手……”

    任意抬手打断了何翊,“就这一队,半个时辰后出发。”

    常无虞倒是犯愁,她并不会骑马,也不会武功。

    思来想去,她决定开始肚子疼。

    临近出发,常无虞皱着眉头捂着小腹弯着腰,一步一挪地走到前厅,皱着眉头:“哎呦。”

    “小姐,你怎么啦。”小翠见状一惊,大着嗓门嚷嚷起来,她跑着去寻了大夫,“快来人啊,小姐生病了。”

    常无虞在心里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对,就这样,把这件事情昭告天下,看任意还怎么让她一起去。

    “怎么了这是?”被常无虞心心念念的任意抱着肩路过。

    “大人……大人,我肚子好痛啊。”常无虞说的情真意切,还刻意地擦着脸上刚抹上的汗水。

    见任意没回答,她用手帕捂着嘴大声咳嗽,“咳咳。我……我或许是生了病。”

    “刚刚在院中吹了风吧。”她一边说一边偷瞄任意的表情。

    却被他逮了个正着,俩人对视,任意眼底古井无波,让常无虞也忘了刚刚装的什么病。

    常无虞抿了抿嘴直起身子,干脆放下了手帕。

    她拿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我不会武功。”

    “不装了?”任意看得好笑,这女子变脸还挺快。“既是我带你去的,自然会把你全须全尾带回来。”

    “我也不会骑马。”

    “无妨,加个马车便是。”

    常无虞有些着急,“为何偏偏要我去?”

    “因为,”任意拖长尾音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自己的眼睛,又转过手虚空点了点花姑,“我要盯着你。”

    “我没打算做坏事。”常无虞撇了撇嘴,声音沉闷起来。

    “我活到现在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她声音喃喃道,像是想为自己解释,又不知从何处解释起。

    “无虞妹妹,你怎么了?”何翊大老远听说常无虞身体不适,赶紧停下手里的工作回了常府。

    氛围被打破,常无虞也无意挣扎,她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该出发了。”

    何翊嘴上说着人手不足,却没想到硬挤出来三十多人派过来,而且听起来他还会从羌城再调一些人手过来,被任意摇头拒绝了。

    就这样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清风寨正好地处涪陵和何家驻守的羌城中间,只不过离涪陵更近一些。

    两地百姓远远望过来就能看见这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清风寨身处的伽罗山就在其中。

    天色已然渐晚,大老远就看见能看见山上有零星的火光,三三两两散在墨色的森林里,让常无虞想到了酒楼小二偶尔心情好会把客人吃剩的饭倒给她。

    有一次端了只琵琶大虾,虽然肉已经被食客吃得差不多,到她手里只剩下一些壳子,但常无虞还是吃得很有滋味,那上面点缀的蒜蓉就像举着火把的士兵。

    常无虞胡思乱想着,小蒜蓉已经举着火把来到了车前查验身份,任意拿着何翊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验了身份之后把他们一行人放上了山。

    倒是山路崎岖难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任意打了个手势和身旁的侍卫耳语了几句。

    只见这些人忽然间四处散开,只留下茫然的常无虞站在原地。

    “我们不歇歇脚吗?”

    “不。夜里正是他们疲惫放松警惕的时候。”

    “我们白日也没有歇息,不是也很疲惫么?”常无虞小声反抗。

    任意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开始往山上爬,常无虞赶紧跟上。

    她连火把都没有,独自留在原地和等死没有区别。

    越走越深,直到黑暗的森林将他们彻底包裹吞噬。

    但周遭却并不安静,虫鸣鸟叫,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深处传来的狼嚎。

    常无虞搓了搓手臂,尽量让每一步都踩在他的脚印上,“你认识路吗?”

    “不认识。”任意停了下来转过身,火把照亮了二人的脸,“一会就拿你喂狼。”

    “来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常无虞气的直跺脚。

    任意已经走远,“快点跟上。”

    二人弯弯绕绕,鬼鬼祟祟,走到了到了一个寨子前。

    任意侧过身蹲下打量着寨子的布局和巡逻的士兵。

    “那就是贼窝?”常无虞凑过去小声问道。

    凑得太近,吹的任意耳朵发痒,他用食指顶住常无虞的头,把她推开,“离我远点。”

    常无虞气的牙根发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接着问:“这里写了名字?你怎么知道走没走错。”

    万一这山上不止这一个贼窝呢。

    任意用下巴努了一下门口的立着的木牌,“不认字?”

    常无虞作为乞丐活了十八年自然不认字,但输人不输阵,她嘴硬道:“那是刚刚没看到。”

    “哦。”任意不以为然,“这上面没有写名字。”

    “写的是闲人免进。”

    “你!”常无虞瞪大了双眼,呆愣在了原地,没想到竟是棋差一招。

    “不认字也不识数。”任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这一小会竟走了这么远,只见弯下腰在树丛的遮挡下缓缓靠近寨子的瞭望塔。

    瞭望塔修的足足有三人多高,望得了远处却看不见脚下。

    “看我手势。一会你就往那跑。”任意指着寨子门口,瞭望塔视线正好覆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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