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张心昙的心脏像是被重重地捣了一拳,有那么几秒钟,她只能听到闫峥的声音却理解不了他说的是什么。

    沈小祁本来是想听听闫嵘私下里对她、对他们的这段关系会说些什么,不想听到了如此炸裂的内容。

    如今闫总与张心昙的事已不再是秘密,差不多圈里人都知道了。沈小祁有些后悔,早知道她会在车门响的时候让他们知道这里有人了。

    沈小祁体会了一把上次张心昙误入偷听的尴尬,她紧张地看向对方。

    张心昙从重击中缓过来一些,一瞬间很多细节都串联了起来。

    难怪闫峥在听到她吐槽李恕时那么的不爱听,一味地挑她的毛病,甚至斥她,原来他们认识,李恕管他叫哥哥。

    她又忽然响起,北市闫少好像是有个弟弟。一时想不到也不能怪她,张心昙还没有习惯把“男朋友闫峥”“巨鱼的总裁”以及“北市闫少”统一起来。

    这时李恕在说:“还是不一样,我这次是认真的,不像哥,只是玩玩。”

    闫峥没接话,但也没反驳。

    没有反驳,没有否认,有的只是沉默。张心昙的理解,沉默既是默认。

    沈小祁更尴尬了,甚至听到了她最想听的,类似于表白的闫嵘的真心话,她都顾不上心慰与高兴了。

    该死的闫嵘也不知哪那么多话,他还在说:“哥你这次,留人在身边的时间有些久啊。张心昙有什么特别的,长得也就那样,这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好看了。”

    闫峥:“又不是结婚对象,时间长短有什么区别。”

    提到结婚对象,闫嵘马上道:“明天戴家人过来吃饭,戴方宜也过来,妈让你一定出席。”

    闫峥了然道:“我知道。”

    闫嵘不再提这茬,而是说道:“对了,车我收到了,几个月前就收到了,哥你不知道阔巨现在有多火,我朋友想弄一辆,提车都排到明年了,谢谢哥。”

    好在,此时外面有人找闫总,兄弟俩离开了房车,这场对话终于结束了。

    与张心昙变成了独处的沈小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反而是张心昙问了她个问题。

    “李恕是闫峥是弟弟吗?”

    沈小祁惊讶她跟了闫总两年,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是啊,李恕就是闫嵘,他们是亲兄弟。”

    哦,原来闫峥的弟弟闫家的二少叫闫嵘啊,张心昙麻木地无意义地想着。

    一切都对上了,因为不当真只是玩玩,所以闫峥并不会把他的家庭情况主动告诉她,就像他不会告诉她,他是她签约公司的老总。

    理由就三个字“没必要”。

    她又问:“闫总跟他们刚才说的戴家的人,是不是有婚约?”

    沈小祁是有些正义感在身上的,她不想骗张心昙,只说自己知道的:“我听闫嵘说过,他哥好像是要与世家联姻,早就心照不宣定好的,具体是不是姓戴,我就不知道了。”

    最后,张心昙对沈小祁说:“可不可以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沈小祁举起手指:“我发誓,我跟谁都不会说的,你放心。”

    张心昙这次心里并没有翻江倒海,她很平静地与沈小祁告别。

    但她离开沈小祁之后,就不行了。

    她一直在走,没有目的,且一路都在走神,原来闫峥与别人一样,以为她表面装得自尊自爱,实则是在演戏,为的是更好的攀附他。

    张心昙没办法理解闫峥,如果让她发现对方是个表里不一,别有所求的人,她是绝不会再留对方在身边的,她会断得干干净净,离这种人远远的。

    她能想到的,让闫峥忍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图色。

    张心昙一向对自己的美貌有着客观的了解,她还对自己的细微处十分自信。比如完美的身材比例,比如极高的乐感带来的好听的声线,比如完美到偷拍连拍都不会糊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骨相……

    所以她不会妄自菲薄,知道闫峥有很大可能只是对她的皮相着了迷。

    那他就该说清楚,在一开始说清楚,而不是误导她,他们是男女朋友。

    他还是骗了她,信誓旦旦,理直气壮地骗了她,他原来连婚约都有了,很大可能就是那日,与他一起走出电梯的那位。

    她明明问过他,她记得很清楚,他说的是“是家人是朋友”。

    刺耳的鸣笛声吓了一直在想事的张心昙一跳,她回头一看,她走的地方并不碍事,只是开车的太过霸道。

    但张心昙还是息事宁人地往墙边靠去,驶过去的车子有着高级的配色,熟悉的车标,从半开的窗户能看到开车的是谁,是依然另人讨厌的李恕,现在是闫嵘了。

    张心昙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远,她被自己可笑到一时迈不开步。

    这辆车就是她要花费全部积蓄的一半,千方百计托朋友订给闫峥的那辆吧。

    现在她知道了,闫峥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这么张扬的车,原来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关注这车是为了他弟弟。

    细微处透露出来的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不堪回首。张心昙甚至不敢再多想,她不想在外面失态,可忍不住不想。

    谁敢说闫总凉薄无情,那是对她,人对家人好着呢。照这种宠法,当初她当他面那样埋汰他弟弟,他只是教训了她几句,算她运气好。

    当时她说,她看不惯李恕有什么用,自己的咖位没办法跟人家比。

    闫峥是怎么怼回来的?“知道你们不是一个阶层的,就不要凑上去自取其辱”。现在看,真是至理名言啊。

    张心昙从小到大对自己的钝感力有所觉,她知道自己的容忍接纳度比一般人高,出于自我保护,她给自己定了规矩。

    就是现在这样,她站着不动,身型却不再直挺,双肩慢慢佝了下去,同时双手叠着压在了心脏上。

    这样能让她觉得好受些,生理上心理上都是。

    这种时候不多,曾经自认为是朋友的“朋友”,曾经尊敬过的师长,她下定决心与他们决裂分割时,都经历过此情此景。

    像完成一种仪式,待这种痛定思痛结束后,她的腰背会再次挺直。

    负她的,不值得的,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永远弃掉。

    果然,几分钟后,张心昙放下手,抬头挺胸。不仅能走了,步子还比之前更稳更有力。

    甚至,她能感觉到,在与闫峥所谓的和好后,她心底若有若无的那点自卑没了,她又成了之前那个充满自信,身边都是平等感情关系的自己。

    张心昙断崖式地在心里先与闫峥决了裂。当然,没有人可以在结束一段全情投入、真心对待的感情时能够做到真正的潇洒。

    工作结束一个人独处时,午夜的梦回时分,张心昙都会心情沉重,像生了病一样地难受。

    张心昙没有硬抗,而是选择向好友倾诉、吐槽、骂街……

    说累了骂累了,她对着小景喃声道:“我其实能够接受一段关系以任何方式结束,我在感情上也遇到过烂事、烂人。但无论结局如何,一开始的心动是真的,爱是真的。我最不能原谅他的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过真心,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他是一个口口声声从来没有骗过我的顶级骗子。”

    小景看到了张心昙红了的眼角。

    “这让我觉得,让我觉得,我在这两年里成了个小丑,就算我再不愿承认,我在他面前、在周围人面前都曾经可笑可怜过。”

    小景“呸”了一声,恶狠狠道:“你还封他个顶级骗子,姓闫就是个无耻的臭骗子,丑骗子,大骗子。”

    张心昙眼中含泪地笑了,她摸着小景的头:“我们小景真可爱,骂人都这么可爱。乖,快别骂了,不值当为他脏了咱的嘴。”

    小景见张心昙笑了,心里好受了些,刚才她代入好友,真的要难受死了。

    张心昙独处疗伤也疗过了,找朋友一起泄愤也泄过了。

    她知道这是这场情伤的必经之路,她完全可以克服,并一天比一天症状轻了。

    在这种情况下,张心昙头脑越发地清醒,思绪越发地清晰,也会算计权衡了。

    她觉得现在不是与闫峥摊牌的时机,为了稳妥起见,她先要把重拍的马孟之导演的戏全部拍完,这个快了,再有两周差不多就拍完了。

    另外就是她与闫嵘和沈小祁演的,需要她配合宣传的这部剧,有什么事,她都要等到路透结束再说。

    前一部剧她是怕因为她的缘故,让剧组再受风波;后一部,张心昙倒是不担心,闫嵘的剧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她只是怕,她与闫峥分开的事情会让她成为议论的焦点,从而抢了本该属于主演的关注与光环。

    主要是不能抢了闫嵘的,当然沈小祁的也不能抢,那跟抢了闫嵘的没区别。

    如果是她在剧中的演技让她抢了主演的风光,张心昙是不怕的,但若是拿八卦消息抢的,那就成职业素养问题了。

    张心昙真的觉得自己操碎了心,这就是与大佬分手的代价吧。毕竟闫峥还是她的老板,是她若还想在这个圈里混下去就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但她也发现,只要不谈坏的恋爱,人的智商与情商都会大幅提高。

    她觉得自己想得可周全了,一定会在保全闫峥面子的同时,保全自己。

    做出这个决定后,张心昙开始与闫峥虚与委蛇。如果闫峥不联系她,她也不会主动找他。

    张心昙觉得这样对付一两月应该没问题,因为以前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她主动联系闫峥。而且他们都很忙,一个月不见面很正常。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十几天,张心昙没找闫峥,闫峥也没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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