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

    元昭缓缓睁开双眼,她漂浮在冰冷刺骨的水中,视线一片模糊,四周一片安静,只剩下潺潺水流声。

    脑后传来的剧烈疼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她努力控制着四肢在水中慢慢划动,四周一片黑暗,元昭睁大眼睛尝试借着月光看清周围,可不管她怎么看也没有一丝光亮。

    看不见了。

    巨大的慌乱占据了心头,元昭尝试冷静,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快流失,再不上岸怕是真要交代在这了。

    她仔细地辨别着水流经过的方向,滑动着手臂调整方位,随着时间流逝,元昭清楚地感觉到水温在回暖,不再像之前的寒冷刺骨,摆动的脚尖也碰到了石头,她找对了。

    第一缕朝阳洒在了元昭脸颊上,暖意慢慢渗透进皮肤,她穿着湿透的衣裳瘫软在岸边,忍着脑后传来的疼痛,手掌贴着地面一点点摸索,直到指腹触碰到表皮粗糙的棍子,死死攥在手心。

    元昭借着木棍撑起身体,一点点试探着往前挪动,不知道过了过了多久,阳光贴在脸颊已经开始微微发烫,她扶着树干粗糙的纹路一点点滑下去,后背靠着树干,便感觉到疲惫顺着骨头缝往外冒,眼皮再也撑不住,重重地合上了。

    木棍从手中滑出,砸在地上。

    元青满眼血丝,给枫越大致说了情况,便带乔装打扮后的玄铁卫从偏院的地道离开,留枫越处理身后跟着的尾巴。

    “公主”

    “公主”

    找了一整夜,雾眠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沈砚辞在另一边沿着河岸找着,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榆树,突然顿住,树干后露出了一截蓝色衣角,他心头一紧,踩着碎石狂奔而去。

    元昭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像是失去了生息,沈砚辞跪在地上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将人搂进怀中,感受到怀中人冰冷的身体,失而复得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脑中一片混乱,本能地抱起元昭跌跌撞撞地沿着河岸奔跑。

    这一幕落在带着人赶来的元青眼中,他扯住一人便向沈砚辞冲去。

    见到元青带人朝着自己奔来,沈砚辞跪在地上让元昭靠在怀中,随后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元青带来的人。

    无痕放下药箱,大致检查了元昭现在的情况,打开药箱拿出一颗药放进她口中,“这里条件有限,还需尽快回府,这颗药只能暂时稳住公主的情况。”

    雾眠与尘策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正好听见了无痕所言,看着躺在沈砚辞怀中的人,雾眠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在地。

    “走。”

    回到当初打斗的地方,沈砚辞将元昭放在他的马车中,尘策坐在车辕上,双手紧握缰绳,马儿在他的催促下急速奔跑。

    元青见马车走远吐出一口浊气,看着雾眠,“你和无痕从城外暗道回府,公主受伤的消息不能让旁人知晓,让公主先在天官府养伤,那里比公主府安全多了。”

    “你不回去吗?”

    元青望着远方,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公主的伤可不能白受。”

    “一切小心。”

    “嗯。”

    宁琤站在人群中看着天官府的马车渐渐远去,面露沉思。

    马车停在侧门,沈砚辞抱着元昭从马车上下来,“将易珂带到我院子里来,不要让旁人瞧见。”

    “是。”

    沈砚辞将人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府中没有女下侍,便只能自己动手,抬手撕下一截衣角遮住眼睛,才扶着元昭肩膀为她褪去衣袍,指腹传来柔软的触感,瞬间烧红了耳尖,顿了顿随后迅速拉过一旁的锦被将她牢牢裹住。

    扯下布条放在床边,起身去烧炭,用夹子从炭篓中夹出干燥的银丝炭,架在一起,拿起桌上放着的火折子,凑近引火,不大一会儿,火星就顺着炭缝慢慢燃开。

    屋内渐渐暖和了起来,沈砚辞拿着温热的帕子坐在榻边轻轻擦拭着元昭的脸庞。门外响起尘策的声音。

    “大人,易珂到了。”

    “进。”

    推开门,屋内沉静的氛围让易珂主动闭上嘴,背着药箱绕过屏风,隐约瞧见了帘后榻上躺着的身影,难怪他怎么问尘策那木头也不开口。

    沈砚辞从被中将元昭的手拉出来,“就这样看。”,撇着嘴,易珂伸手搭在上方,时间渐渐流逝,他脸色越沉,半响,才开口道,“把她扶起来,我看看头。”

    闻言,沈砚辞掀开一半帘子,隔着锦被扣着肩膀将人搂在怀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从药箱中拿出蚕丝手套戴着,扒开元昭后脑勺的发丝,果然看见了一块泛青的肿块。收回手看着他,“后脑勺被坚硬的东西磕碰过,脑中定会有瘀血,等她醒来,若是失明了等瘀血散了便会好,若是失忆,即便瘀血散了也不一定会恢复。”

    拿着笔写下两张药方交给他,“寒气入体,今夜可能会发热,若是熬过去了,这条命才算保住。”,将手中的两张纸递给沈砚辞,“第一张早晚各一次,半月后瘀血就散的差不多了,这第二张药方,发热了再喝。”

    沈砚辞压了压被角,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他拿着药方起身正准备推开门,眼前一阵眩晕,意识在易珂的呼喊声中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黑暗。

    尘策守在门口,听见门内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心头一紧下意识推开门,只见沈砚辞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手边还散落着两张药方。

    他冲上前去,颤抖着将手指放在鼻尖,还有呼吸。

    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在易枫脸上,“大人为什么会晕倒?”

    “你问我我问谁?”指着自己,声音陡然提高,“我好端端坐在这里喝茶,他拿着药方准备去煎药,谁知道他刚走到门口突然就倒下了。”

    “那你快给大人看看。”

    “他那一看就是思忧过度,情绪大起大落才晕倒”,说着,抬起手指着沈砚辞眼下的青黑,“你说说这还用看吗?”

    “我家大人身体弱。”

    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易珂气笑了,蹲下身捏着对方手腕,片刻后,才慢悠悠开口,“送你家大人去休息吧,你家大人身体娇弱。”

    “好。”

    自己的嘲讽像是落在棉花上,易枫更气了,气冲冲留下一句话背着药箱就往外走。

    尘策不明白他怎么就生气了,捡起地上药方,放进怀里,他在门外听到了易珂的交代,随后扶起沈砚辞往软榻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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