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药

    沈彧的转学在学校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尽管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但还是有不少女生都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过,真正让他“封神”的是一次周考。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竞赛级别的函数题,全班鸦雀无声,连杨佳奈都皱着眉咬笔杆,沈彧却把这道题做出来了,甚至还找到两种解法。

    他的理科成绩接近满分,唯有语文,闹出了笑话,实现阅读理解零分的突破。

    数学老师眼睛一亮,把人当成宝儿,语文老师两眼一抹黑,愁得脑瓜子疼。

    当然,沈彧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他从不在食堂和别人拼桌,总是独来独往地打一份青菜和米饭,找个角落快速吃完,就回教室。体育课自由活动,他也不会和男生们凑在一起打球,只是坐在看台上。

    相当孤僻,完全杜绝与人交往,班里的女生想搭话都困难。

    这天,上课铃声响完。

    班主任走到沈彧身边问他,“今天周岁澜来了吗?”

    沈彧说:“没有。”

    七天,她已经七天没来了。

    这种枯燥又无聊的日子,他都坚持了七天,她居然没有来。

    班主任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教案离开了教室。

    班主任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教室里就响起细碎的议论声,像一群受惊的麻雀在低声扑腾。

    “又是周岁澜,她都快把旷课当家常便饭了吧?”前排的女生回头,用课本挡着嘴,眼神往沈彧的方向瞟了瞟,“我听说她有一次和隔壁职高的男生约架,把对方头都打破了,校霸可不是白叫的。”

    旁边的男生立刻接话,声音压得更低:“何止啊,我小学就和她一个学校,她可真是个混不吝的。”

    “她性格也挺奇怪的,和沈彧有的一拼。”有人轻笑一声,话里却带着明显的疏远,“不过沈彧是学霸,她是学渣,根本不是一路人。沈彧你可别和她走太近,免得被带坏,到时候连课都没法好好上了。”

    最后这句话像是特意说给沈彧听的,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

    沈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没有接话。

    一个祭品而已,他只需要保证她活着就行,至于其他的,无伤大雅。

    这般想着,忽然有个同学说:“今天江庭也没来!”

    沈彧:“......”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他缓缓抬起眼,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他俩怎么一起缺席了?该不会是一起逃课去玩了吧?”

    “有可能啊。”

    议论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热闹了些。

    沈彧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全班瞬间安静。

    他没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抓起桌角的外套就往门外走,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

    这个不安分的祭品。

    -

    阿撒格斯直接去了码头那家废铁回收站。

    门口的东西已经搬走,他没敲门,径直走进去。

    然后在一堆木材旁边,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少女蜷缩在地上,乌黑的头发乱蓬蓬地贴在额角,脸色白得像纸。

    祂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她的额头,和他那天失控的体温一样。

    祂是单纯的想发疯,但她可能是生病了。

    很麻烦,真的很难想象,这样渺小愚蠢的蝼蚁能唤醒祂。

    阿撒格斯将她打横抱起。

    周岁澜比他想象中轻得多,单薄的身体窝在他怀里,娇弱极了。

    祂抱着人走到二楼,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旧木床和掉漆的书桌,上次被破坏的门还没有修好。

    祂将人放在床上,想转身去找退烧药,手腕却被轻轻拽住。

    周岁澜闭着眼,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喃喃着:“水......”

    阿撒格斯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的脸,喉咙滚动,三分钟过去,拿起桌上的水杯。

    祂是第一次照顾人,动作算不上熟练,但是拿干净的棉签湿纯净水,再去擦拭她的唇瓣,还是有些麻烦。

    于是,祂自己喝了一口渡给她。

    这对祂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不会牺牲什么。

    然而,温热的液体在唇齿间流转,少女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弥漫在鼻尖几乎是瞬间击溃了阿撒格斯的理智。

    此刻祂僵在原地,唇瓣相贴的柔软触感,她无意识轻蹭的舌尖,还有那声混着水汽的低吟,都像细密的电流,顺着神经窜遍全身。

    阿撒格斯猛地退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女泛红的唇上。

    祂随心所欲惯了,好像没控制住,咬了一口。

    周岁澜似乎得到了滋润,眉头舒展了些,呼吸也平稳了。

    阿撒格斯坐在床边,看着她无意识攥紧床单的小动作。

    但没过一会儿,祂伸出了手,指尖悬在她的脸颊上方,犹豫了许久,还是轻轻落下。

    细腻的皮肤触感比想象中更动人,祂顺着她的眉骨轻轻摩挲,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耽于情爱。

    脆弱,愚蠢,转瞬即逝,沉溺于虚妄的蝼蚁。

    在祂看来,他们相拥的姿态有多虔诚就有多可笑,连被祂伸手掠夺的价值都欠奉。

    听到她还要水,阿撒格斯没再找棉签,俯身靠近,用同样的方式将水渡给她,每一次唇瓣相触,都让祂对这种奇异的亲密愈发贪恋,唇舌紧紧地贴了上去,喉结在极剧烈地滚了一圈。

    还用同样的方式给她喂了药。

    到了晚上,天色已经黑透了。

    阿撒格斯去外面买了晚饭放在桌上。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祂回头一看,周岁澜正缓缓睁开眼,迷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沈彧?”

    阿撒格斯转身盯着她,说:“你发烧晕倒在院子,我把你抱进来的。”

    周岁澜坐起身,白皙的脖颈一片红,无比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咬了下唇,先道了声谢谢。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但嘴为什么也肿了?

    阿撒格斯见她下床,目光扫过她手臂上淤青,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我过来想问你,小组作业怎么办?”

    周岁澜坦言说:“我建议你换个小组。”

    阿撒格斯走近一步,“为什么要换?”

    周岁澜:“你想跟我一组?”

    阿撒格斯:“老师是这样分配的。”

    周岁澜没有说话,只是愈发觉得同桌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阿撒格斯:“晚饭放在这了,我回去了。”

    周岁澜愣了一下,说:“明天再走吧,最近镇子很乱,一个人外出很危险,我给你收拾一个房间,将就一个晚上。”

    阿撒格斯:“不用。”

    周岁澜:“真的很危险。”

    她很执着的邀请祂留下来过夜。

    阿撒格斯直勾勾地盯着她,观察着她的神色,压下那股想要亲吻她的诡异冲动,说:“好。”

    就算祂现在只是一个分身,但她也不足以伤害到祂。

    周岁澜虽然有一个二层小洋楼,但真正能睡觉的屋子只有三间,沈彧只能去住地下室那间,可他长得就像家境不错的男生,住在地下室应该会嫌弃。

    她默默叹了口气,不等她开口,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还喊了她的名字。

    是江庭。

    周岁澜看了一眼沈彧,下楼去开门,“这么晚还在乱跑?”

    江庭说:“我听老师说你好几天都没去上课,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周岁澜:“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江庭点了点头,想要进去,然后一抬头就看见沈彧从楼梯上下来,肉眼可见地呆了一下,“......你们?”

    周岁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庭狐疑道:“这么晚了,他不回去吗?”

    阿撒格斯:“她邀请我留下过夜。”

    江庭点了点头,后知后觉,这话不对劲,瞪大眼睛:“你,你这么快就交了新男朋友?”

    周岁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莫名有种偷情被抓包的尴尬:“我没有.......”

    江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都带了颤,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那他为什么留在你家过夜?”

    “这么晚外出容易发生意外。”周岁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侧身让江庭进来,“你也进来,别站在门口了。”

    江庭嗯了一声,默默跟着她进屋。

    阿撒格斯站在阴影里,漆黑的瞳仁滑动了一下。

    周岁澜:“这里只有两个屋子能住,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将就一下。”

    江庭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以。”

    “不可以。”阿撒格斯说,“我有洁癖。”

    周岁澜:“……”

    沈彧照顾生病的自己,还给她买了晚饭。

    宽容大度一点。

    周岁澜试探着说:“那你住我房间?”

    阿撒格斯犹豫片刻,点了一下头,看起来还是有些勉强。

    如果房间是这么分配的,江庭震惊道:“你和我住一间?!”

    阿撒格斯:“……”

    周岁澜:“我住爷爷那间。”

    两人总算安静下来。

    周岁澜从衣柜里翻出两套洗过的床单被罩,让他们自己换上。

    出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沈彧,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像是很嫌弃。

    周岁澜又去了地下室,总觉得这样对江庭不公平,给他拿了一盘洗好的水果安慰他。

    到了第二天早上。

    睡姿一向很规矩的江庭发现自己在地上睡了一晚。

新书推荐: 和反派男主的修仙日常 不期而遇妖请你(上) 我没想要灭世啊 这个兔子不对劲 原初之女 我拔你网线 系统绑定后——我成了真“假名媛”! 难经 和影帝闪婚后,我带姐妹搞非遗 那年未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