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悄悄告诉小凯，自己怀孕了。

    小凯悄悄告诉小菊，他没想好该怎么办。

    小凯拨通了符蓉的电话，对方没有接听。小凯知道，她听着电话响，甚至感受到她在回忆，回忆当初的相遇，回忆当初两个人的经历。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一切都是荒芜不堪。

    夜深了，今天是毛毛小雨，天上的星星都没有出来，至于它们躲在哪里，也不会有人关心。

    小菊老师躲在自己的被窝里，默默抽泣着。她确实慌张了，她虽然觉得小凯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未免太快了。

    再成熟的女人，在未婚先孕的时候也会慌张。

    恐怕古代的女人也是。

    小凯的安慰，就像毛毛雨一样，让小菊老师感到一身潮湿的感觉。

    事已至此，两个人的话也就渐渐明朗了。

    没有虫鸣，没有星空，没有朦胧的暗恋，没有鲜花和糖果。

    但是有了孩子。

    “孩子怎么办？”小菊老师擦了一把鼻涕问到。

    “如果可以的话，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小凯有气无力，有点冷的感觉。

    “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医院打胎，你说句话……”小菊提高了音量。

    “对。”小凯没有再犹豫的意思。

    “我知道了。”小菊回答了这一句，就钻进了被窝，叹了一口气，就睡着了。

    小凯慢慢走进雨里，期待雨中有令人好受的物质，能让自己无奈的情绪得到发泄。

    天蒙蒙亮，胖胖的阿力老师闻到了血腥味儿，很浓烈，隔壁宿舍有点像铁锈泡在热水里一样的味道。

    救护车来了，一群人把小菊老师放在担架上抬走了，学生们都很好奇，跑过来围观。小凯老师也上了车，拉着小菊老师的手。

    一个老医生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医生也来到了现场。胖胖的阿力老师解释着他知道的一切，他成了最中心的人物，阻挡着一道道激流。

    符蓉忽然笑了，她看着救护车闪闪发光地远去，忽然觉得如释重负。忽然觉得人的命运就是个闭环，两个命运的缠绕只是个笑话，如果自己尊重自己的命运，就不会被别人的命运所迷惑。

    符蓉一下子晕倒了。

    老医生又是把脉又是掐人中，符蓉又醒了过来，继续她的闭环的思想路线，想通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流下了一滴又一滴眼泪。

    大梁村小学停课了，停了三天。胖胖的阿力老师在这三天里都在操场上溜达，他期待每个晚上夜幕的降临，每当此时此刻，就会有一个女医生来陪自己看星星。

    虽然两个人都是自己看自己的，但是也难免交流。

    他们没有说一个字关于小凯和小菊的事。

    他们说星座，说彗星和流星，说光年和黑洞，说宇宙的优点和缺点，说熵增，说外星人……

    他们在第三天吻别了彼此。

    小凯老师在第四天回来了，小菊老师再没有回来。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想不开，对肚子里一整搅和，把自己弄受伤了，肚子里也再空无一物。

    她回到了自己的母校。

    小凯老师还留在这里。

    在第五天的时候，小凯老师来到了诊所，他和符蓉聊了一个下午，直到有学生去找他上课。

    后来胖胖的阿力老师也经常去诊所，他和小凯常常会撞见。有时候胖胖的阿力老师和符蓉还会当着小凯的面亲吻，吻别。

    小凯也习惯了，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看着两片唇纠缠在一起，又慢慢分开，各自发出微妙的声音。

    直到有一天，小凯老师在晚上来到了诊所，他也去纠缠了那片唇，发出了微妙的声音。

    后来宋宇和梅梅老师来了，来看望符蓉，顺便告诉她他们俩好上了的客观事实，希望她能接受。

    符蓉又晕倒了，胖胖的阿力老师一直守护在她身旁，不停祈祷着。

    第二天，符蓉表示原谅了宋宇和梅梅老师，表示不想失去他们，表示就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