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护士进来拔掉了针头。

    海棠动了动僵硬的手腕，下床出了病房。

    走廊里有保镖值守。

    见到是她，并未阻拦。

    私人精神病院占地极广，装修奢华难掩囚笼的本质。

    不知不觉来到殷泽纵火焚烧的区域。

    警戒线围起来，残骸和气味尚未清除，工人在远处忙碌，准备重建。

    海棠沿着区域边缘踱步。

    她的视线随意，评估每一个出口。

    高墙、电网、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以及随意站立的保镖……

    海棠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按下了接听键。

    “海棠？”电话传来文景焦急的声音，“你这几天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信息也不回！”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没事，我在看望一个朋友。”海棠的声音平静。

    “朋友？”

    “什么朋友需要你连着几天失联？”文景的追问紧接而来。

    海棠：“殷泽。”

    “殷泽？！”

    文景声音怒气，“你怎么又跟他扯到一起去了？！你现在在哪？是不是他把你关起来了？他是不是又强迫你了？！”

    “没有。”

    海棠否认，“他没有囚禁我。”

    “那你怎么会在那里？还待了几天？”文景根本不信，语气更加急切：“海棠，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威胁你了？还是你有什么苦衷？”

    海棠知道文景的好意。

    他一个人抵抗不了殷家，她不想让他陷入危险。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海棠抛出事实，声音清晰：“所以，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太多。”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好几秒，文景声音难以置信：“……男女朋友？你和殷泽？”

    “不可能！”

    “海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你怎么可能……是不是他逼你的？是不是？！”

    文景接受不了事实。

    “没有强迫。”海棠声音平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不信！”文累心抽痛的同时，更多是担心，担心她被人威胁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海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不需要。”海棠直接拒绝。

    “海棠！”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你明明知道他对你……”

    “你怎么能……”文景心里难受，夹杂着酸涩的醋意。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清冷孤傲的女孩，怎么会和疯批少爷搅和在一起，还成了“男女朋友”！

    “抱歉。”海棠：“先挂了。”

    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冷着脸的殷泽。

    他在卫生间生闷气，出来一看，她居然不在房间里。

    他来看看她在做什么，听到了几句清晰的对话——

    “在看望一个朋友。”

    “殷泽。”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是我自己的选择。”

    电话那头男人焦急、愤怒、充满关切的质问声很不爽。

    那个男人是谁？

    凭什么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

    凭什么质问她？

    凭什么……听起来那么在意她？

    殷泽的拳头攥紧，手背上青筋虬结。

    砸烂眼前的一切，立刻找出那个男人，将人撕成碎片！

    殷泽咬住口腔软肉，血腥味刺激神经，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不能在她面前失控。

    可以被全世界当作疯子，唯独不能是她。

    害怕从她眼中看到厌恶。

    “刚才……在跟谁打电话？”殷泽走到海棠身边，声音放得平稳。

    海棠转过身：“一个教练。”

    “教练？”

    殷泽盯着她的眼睛，“什么教练？教你什么的？”

    海棠：“格斗教练。”

    殷泽一个眼神扫向保镖首领。

    首领立刻会意，拿出携带的平板电脑，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起来。

    利用殷家的权限，通过电话的信号源反向追踪定位，调取数据库信息……

    显示文景的档案照片、个人信息、格斗馆地址，包括海棠在格斗馆训练的监控截图。

    殷泽扫过屏幕的信息，看到文景的脸，心中的嫉妒燃烧。

    一个身手不凡的男人，整天和他的海棠近距离接触，教她格斗，在她“失联”时焦急关切……

    绝不仅仅是“教练”那么简单！

    殷泽声音低沉，带着风雨欲来的平静：“真的……只是教练那么简单？”

    殷泽不等她回答，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