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窗帘缝隙间漏进一缕浅淡的晨光,将卧室笼在一片温柔的灰蓝色里。
唐栗睡得正沉,呼吸均匀绵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宁斯侧身撑在她枕边,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睡颜,指尖轻轻拨开她颊边散落的发丝。
他低头,温热的唇贴上她的眉心,又顺着鼻梁滑下,最后停在她微启的唇上,辗转厮磨。
唐栗在梦中皱了皱眉,含糊地“唔”了一声,下意识偏头躲开,嗓音带着未醒的黏软:“大早上的……别乱来……”
宁斯低笑,掌心托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逃,呼吸灼热地缠过去:“就亲一下。”
他的吻比方才更深,舌尖抵开她的齿关,搅得她呼吸渐乱。
唐栗终于睁眼,对上他含笑的眸子。
宁斯忽然眯起眼笑了,睫毛压下,将流光碾成细密的网。
“看够了?”他嗓音沙哑,拇指蹭过她眼下因困倦泛起的淡青,“……还是没看够?”
最后一字湮灭在重新覆上的吻里。
许久后,宁斯才缓缓支起身子,指尖仍流连在她泛红的耳垂上轻轻摩挲。
晨光已经漫过床沿,将凌乱的被褥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他低头看她,嗓音里还带着未褪的暗哑:"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唐栗轻轻摇头,发丝散在枕上,眼尾还染着薄红:"不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只怕现在想睡也没法睡了。
宁斯低笑,指腹抚过她锁骨上新鲜的痕迹,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凑近她耳边,呼吸灼热:"那……我们做点别的?"
唐栗抬脚轻踹他,却被他一把扣住脚踝。
晨光里,两道影子又纠缠在一起。
十几分钟后。
宁斯将唐栗打横抱起,她身上只松松裹着他的衬衫,衣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腿。
她懒懒地靠在他怀里,指尖卷着他睡衣的纽扣玩,脸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
楼梯间的阳光斜斜地落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宁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里带着餍足后的慵懒:"饿不饿?"
唐栗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楼下,管家早已将早餐布置妥当——瓷盘里摆着金黄的煎蛋和烤得酥脆的吐司,玻璃杯中的鲜榨橙汁还凝着水珠。
见两人下楼,管家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识趣地退了出去。
宁斯把唐栗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她却不肯松手,勾着他的脖颈仰头看他:"喂我。"
"这么娇气?"他故意用鼻尖蹭她发烫的耳垂,呼吸间还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却把每个字都呵成灼热的咒语,"昨晚是谁......"
唐栗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指尖陷进他带着笑意的唇纹里。
她指尖还抵在他的唇上,却微微扬起下巴,眼底漾着狡黠的光:"你到底喂不喂?"
宁斯捉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落下一个湿热的吻,舌尖故意扫过她敏感的纹路。
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喂,我当然喂。"
他单手端起盛着鲜橙汁的玻璃杯,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唐栗刚要低头去喝,他却突然仰头含住一口,而后捏住她的下巴俯身——
橙汁的酸甜在唇齿间漫开,带着晨露般的清冽。
唐栗的睫毛颤了颤,喉间溢出一声猝不及防的轻哼。
宁斯趁机加深这个吻,直到她攥紧他衣领的手指渐渐发软。
"还要喂什么?"他蹭着她嫣红的唇珠哑声问,目光扫过餐盘里淋着蜂蜜的草莓,"这个吃不吃?"
唐栗微微偏头,躲开他递来的叉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不用,我自己来。"
宁斯却不依不饶,手腕一转,叉子上的草莓依然稳稳停在她唇边:"我喂你挺好的。"
唐栗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终究还是张口咬住了那颗草莓。
甜腻的汁水在舌尖迸开,她却不看他,只是默默低头,继续切着盘中的煎蛋。
宁斯凝视着她发红的耳尖,笑意更深。
他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将剥好的橙子、涂好果酱的吐司推到她面前。
唐栗放下刀叉,银质餐具与瓷盘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站起身,晨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衬衫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露出昨夜留下的暧昧红痕。
"我吃饱了。"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静谧的晨光里。
宁斯抬眸看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杯中的黑咖啡早已不再冒热气。
他目光沉沉,从她微微泛红的耳尖,游移到她轻抿的唇,最后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唐栗转身就走,却被他突然扣住手腕。
宁斯忽然皱了皱眉,指尖轻轻按住自己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好疼。"
唐栗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他。
晨光从她身后漫过来,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她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还是走回他身边,俯身捧起他的脸。
她的唇轻轻贴上他的额头,温软的触感像是一片羽毛落下:"还疼吗?"
宁斯仰头看她,眼底盛着得逞的笑意。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不疼了。"
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将这一刻的温情无限拉长。
唐栗轻哼一声,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装模作样。"
宁斯低笑,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呼吸间全是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
唐栗轻笑着坐进宁斯怀里,纤细的双腿自然地垂落在他身侧。
宁斯的手臂立刻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低声道:"陪我吃。"
他的嗓音带着晨起的微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唐栗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轻轻拨弄着他后颈的碎发,像逗弄一只慵懒的大猫。
宁斯低笑,用叉子叉起一块沾了蜂蜜的松饼递到她唇边。
唐栗垂眸看了眼,却故意偏过头,唇瓣擦过他耳垂:"我想吃点别的。"
晨光里,宁斯的眸色陡然转深。
他放下叉子,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唇压向自己。
松饼的甜香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弥漫开来,而餐桌上的早餐,终究是被彻底冷落在了那个吻里。
几十分钟后。
宁斯双臂一用力,轻松将唐栗打横抱起,她轻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他稳稳地走向客厅,将她轻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又扯过一旁的羊绒毯,仔细盖住她裸露的双腿。
"你先自己玩一会。"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起来。
唐栗随手抓起一本时尚杂志,懒洋洋地翻了两页,抬眼瞥他:"宁总这么忙?"
宁斯头也不抬,嘴角却勾起一抹痞笑:"对,忙着赚钱养老婆。"他空出一只手,精准地捉住她伸过来捣乱的脚踝,拇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两下,"再闹我就在这里直接把你吃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
唐栗轻哼一声:"不信。"
唐栗话音未落,宁斯已经单手合上笔记本,高大的身影骤然倾覆下来。
她只觉天旋地转,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里,杂志从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这是客厅,别乱来。"她伸手抵住他胸膛,指尖却陷入他衬衫下紧实的肌肉纹理。
阳光从他背后漫过来,将他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却让他的眼神更显深邃。
宁斯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膝盖抵进她腿间,喉间溢出低笑:"你不是觉得我不敢吗?"
他俯身时领带垂落,冰凉的丝绸扫过她锁骨,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唐栗别过脸,耳尖红得能滴血:"好了好了,你敢你敢。"
宁斯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侵略性。
他低头在唐栗唇上轻啄一记,像给猎物盖上专属印章,这才撑起身子。
领带在方才的纠缠中彻底松垮,他随手扯开扔到一旁,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
重新捞起电脑时,屏幕映出他餍足的神情——像只饱食后暂时休憩的猛兽,连敲键盘的力度都透着慵懒。
唐栗蜷在沙发角落瞪他,扯过毯子把自己裹成茧。
宁斯余光瞥见,忽然伸长手臂将她连人带毯捞到身边。
她挣扎两下无果,索性把冰凉的脚丫踩在他大腿上报复。
"再动试试?"他单手按住她作乱的脚,眼睛仍盯着报表,拇指却暧昧地摩挲她脚踝凸起的骨节,"刚才的教训没吃够?"
唐栗终于妥协般地轻叹一声,脚尖在他掌心轻轻一蹬,像只收起了爪子的小猫:"好了好了,不闹不闹,我看书。"
她重新拾起滑落的杂志,蜷在沙发另一端,将毯子拉到腰间。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发梢跳跃,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杂志页角被她无意识地卷起又松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宁斯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微抿的唇上停留片刻,终究没再招惹她。
他推了推滑落的金丝眼镜,重新投入工作。
客厅陷入舒适的寂静,只有翻页声与键盘敲击声交错。
……
宁斯敲击键盘的手指忽然停住——身旁均匀轻浅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已经取代了杂志的翻页声。
他转头看去,唐栗早已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唇瓣还无意识地微微嘟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他立即合上电脑,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
阳光在她脸颊上跳跃,将她的肌肤映得近乎透明。
宁斯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像捧着一片羽毛般将她托起。
唐栗在梦中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额头抵在他胸口,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
他抱着她穿过长廊,脚步比平时更缓更稳。
走廊的挂画里,十九世纪的淑女们仿佛都在微笑注视着这对恋人。
宁斯将唐栗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她无意识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唇角微微上扬,像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回到客厅收拾散落的物品。
电脑、领带、咖啡杯——每一样东西都被他无声地归位。
当他弯腰拾起那本掉落的杂志时,发现页面正好展开在极光专题上。
北欧的极光在纸页上绚烂绽放,翠绿与紫红交织成梦幻的绸缎。
页边还有唐栗用指甲轻轻压出的痕迹,似乎在这一页停留了很久。
管家无声地走近,双手递过一块平板,屏幕在光中微微发亮:"先生,这是太太之前画的极光。"
宁斯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未完成的极光水彩画。
画纸上的色彩晕染得极为梦幻:深蓝的夜空下,翠绿色的光带如丝绸般流淌,但右上角却突兀地空着一块,像是被人突然中断了创作。
他的拇指抚过那道戛然而止的笔触,注意到调色盘还停留在"极光紫"的混色状态,画布角落甚至有一滴干涸的颜料,像是创作者匆忙离开时落下的。
管家适时地补充:"夫人似乎很喜欢极光。"
宁斯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画作上:"我知道了。"
宁斯踏上三楼的旋转楼梯,大理石地板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在画室门前驻足,手指搭在铜质门把上。
他从来没过来画室,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只怕她生气。
这间画室早就准备好了,准确的来说从宁斯拥有这套别墅开始这间画室就存在了。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阳光瞬间从落地窗涌出来。
宁斯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那幅未完成的画。
宁斯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
那幅未完成的画静静立在画架上,颜料层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珠光。
他伸手虚抚过画布,指尖在距离表面几毫米处停住。
极光如液态翡翠般倾泻而下。
宁斯放轻脚步,推开卧室门的瞬间,微风卷着纱帘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
唐栗侧卧在蓬松的被褥间,黑发如绸缎般散在枕上。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的枕头,脸颊深陷在柔软的羽绒中,睡得毫无防备。
宁斯单膝跪在床边,床垫微微下陷。
阳光斜切过他的轮廓,将他的影子温柔地投在唐栗身上。
他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像触碰一场易碎的梦。
"只要是你喜欢的,你想要的......"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融进窗帘拂动的窸窣声中,"不管是什么,我都满足你。"
唐栗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偏头,脸颊贴上他温热的掌心,呼吸均匀而绵长。
宁斯温柔的凝视着她。
他俯身,吻轻柔地落在她的发间,如同一个无需回应的誓言。
宁斯轻轻带上门,指尖在门把上停留了一秒,确保锁舌扣入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走廊的阴影里,管家如同早已等候多时般静立着,手中捧着打开的平板电脑。
"先生。"管家微微欠身,屏幕上已经调出航空公司的页面。
宁斯的目光扫过走廊尽处的落地窗,那里正映出花园里盛放的樱花。
他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口挽至小臂,声音低沉而清晰:"定两张机票。"顿了顿,又补充道:"头等舱,靠窗。"
管家迅速记录着,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流畅的弧光:"需要准备御寒衣物吗?特罗姆瑟现在零下十五度。"
宁斯唇角微扬,抬手松了松领带:"准备她喜欢的那个牌子,再联系当地有玻璃房的民宿,要能看见极光的那种"
管家迅速在平板上调出北欧民宿合集,忽然停顿:"Lyngen North新开的艺术家公寓,主卧天花板是单向玻璃。"
屏幕上展示的图片里,整片星空倾泻在床榻上方。
宁斯接过平板:"行。"
管家接回平板正要离开,宁斯突然抬手:"等一下。"
管家立即转身,平板电脑稳稳托在掌心:"先生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走廊陷入短暂的寂静。
阳光穿过水晶吊灯,在宁斯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算了。"
最终他摆摆手,转身时耳尖泛起可疑的红。
管家深深鞠躬,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了然:"是。"
待宁斯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管家迅速调出购物界面。
指尖在某个商品分类停留片刻,勾选了「超薄」、「热感」两个标签,又在备注栏添加:「用酒店礼盒包装,与暖宝宝混放」。
管家的指尖在平板上轻巧地滑动,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镜片上,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