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陆双易:“那你干嘛怕我死。”

    盛玉凛又不知道自己已经宣誓效忠了,对她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会惹事的、名声差的、有求于她的陌生人吧,干嘛这么担心他。

    果然产生了怀疑。

    盛玉凛叹息:“就算是个路人躺在地上,路过的人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吧。”

    诶,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吗?陆双易疑惑。居然还要关心无关的陌生人吗?

    可是,这也解释不了种树哄自己的事啊。

    “你有没有想过!”盛玉凛大声打断他的思绪,“你和我是在一个本本上的关系,在本本关系破裂之前,你死了我都会背上克夫的骂名。”

    是这样吗?这个世界还会这样吗?陆双易更迷惑了。

    但盛玉凛似乎也没有理由骗自己吧。

    还没彻底适应异世界的陆双易被轻易地忽悠了。

    他甚至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抱歉,道:“外祖父明日大寿,表哥办宴,你……愿不愿意去?”

    怎么连吃带拿。

    在原世界,被邀请的人不会感到光荣,光荣反而是邀请人的特权。

    她不答应,陆双易好似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翻身往旁边一起,规规矩矩地在榻上躺好,道:“要不,再睡一会儿吧。”

    不一会儿,他又说,“姜家的事结束了,我,毕竟是我的事阻碍了你的事……”

    “我可以许你一个承诺,只要你下命令,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做。”

    姜家的事毕竟是自己答应的,按理说陆双易不需要任何补偿,但他既然许诺了,不要白不要。

    盛玉凛道:“好。”

    又道:“好好睡吧,这次的事也做得很漂亮。”

    陆双易闻言,勾起嘴角,更加安宁幸福地陷入了梦乡。

    次日陆双易出发的时间并不早,一直拖过了午饭,好似在刻意等什么人,然而盛玉凛真不打算去寿宴,礼物都已经让陆双易自己送过去了,陆双易只好失望离开,盛玉凛甚至从他背影上看到了垂下的耳朵和尾巴。

    虽然炫耀自己有雇主是一件让原世界居民感到特别开心的事,但在这个世界,肯定会误会的啊!

    盛玉凛已经隐隐吃到了类似这种误会的苦头。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绝不会去。

    谁知道晚间去公司,早已经有人在等她了,还是位稀客——兆舒。

    兆舒对继承家业没什么兴趣,走的是艺术的道路,此刻正在国外的著名游戏公司任职当画手,最近也是手上没有项目,在家休息,才能在一日之内赶到这里。

    是礼物不合心意?

    那自己带过来退货也太不体面了。

    她的目光放在兆舒带来的黑匣子上,料想这可能就是兆舒专门走一趟的原因,果不其然,兆舒一见她便起身,转身去开那匣子,“我最近回家,就去看了老爷子。正好有人把这个东西送到了陆家,说是给你的,就拿了过来。”

    不是给陆双易,反而是给自己的东西?

    盛玉凛听这话时,才刚刚把手里的文件放下,闻言便立即走了过来,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一眼,她便道:“剑长而三刃,刻立国天言,‘陈承天命,天与人归’,这是风雪剑?”

    兆舒有些惊讶,“您居然会了解那段历史。”

    原世界的历史,自己这个原住民肯定了解啊。

    盛玉凛:“虽说那段历史的评价不如何,但知道总比要显得自己无知好。”

    她轻松道:“毕竟我也不是专门研究那段历史的人。”

    兆舒思索起这话,“是,我找人看过了,确定这就是随着陈国太子一起失踪的太子仪剑。”

    当初外族入侵,中国之地四分五裂,各地起义,拥兵自立,割据为王,在其后的四五十年里,先后有五个自封王自称为帝。

    当然,这个五帝共治的时代持续了不到百年,便被揭竿而起的关中王一一覆灭。在这五帝中,陈国是最后一个称帝的,而陈国太子,册立还不过三天,便被他国攻破都城,继而失踪。

    据史实录记载,关中王入主陈都时下令善待百姓,也并未杀害陈国太子,只是太子早年被批有早慧而早夭的命格,极有可能是国破家亡被惊吓而死,失踪应当是维持皇室尊严的说辞,至于仪剑为何失踪就无人知道了。

    盛玉凛视线落在匣中剑雪白锋利的剑刃上。

    “收件人留的是你的名字。我正好过来办事,就送过来了。”兆舒问:“双易人呢?”

    盛玉凛这才说起陆双易去了自己祖父的生日宴会。

    宴会,兆舒有些意外,“双易他以前从不参加宴会的。”

    陆双易这一出,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的本意就是来炫耀雇主的,结果雇主不来,自己不得不闷闷地来,而且,这边宴会还出了点小状况。

    裴老爷子年轻时就爱听戏,于是找人选址,在老宅东偏阁的西角修了个戏楼,题字“西戏楼”,又题“阳春朝露”。

    往年的寿宴都是要请戏班子来的,只是近几年,小辈们都不喜欢听戏了,于是换成了歌舞表演,请时热的明星和舞团来。

    这戏楼共三层,第三层是开放给他们这些小辈的,摆放了不少裴老爷子收藏的古董供他们观赏,陆双易当时正在看老爷子的名藏——龙泉窑青釉刻花玉壶春瓶,以前是官藏。

    裴子靖兴冲冲地拿了个彩绘的瓶子过来,在他眼前乱转,“我喜欢这个画珐琅的,不喜欢家里那个掐丝珐琅的,你说我给他偷偷换了怎么样?”

    陆双易敷衍又赞同。

    裴子靖的父亲是裴老爷子的三子,自幼受宠,裴子靖跟着沾光。

    他见陆双易注意力在手上的瓶子上,刚要问他是不是喜欢,就见人将瓶子放了回去,反倒是拿起了一旁和这个素净瓶子全然不同的三彩斗花球瓶,于是裴子靖找到话头了,问:“你喜欢这个?”

    陆双易正细瞧这瓶子,闻言注意力并不离开,道:“看到那卷《金刚经》和《孝经》了吗?”

    裴子靖不明所以,视线转了一圈,道:“看到了。”

    陆双易:“蝙蝠寿山石刻?”

    这个就在正中,裴子靖道:“也看到了。”

    陆双易:“寿字挂屏?”

    裴子靖忍不住问:“你都喜欢?”

    这也太贪心了吧,是老爷子过寿还是他过寿!

    陆双易放下瓶子,“这可都放正中间的,都是你父亲你叔伯姑母以往送的寿礼。我看你送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准备。”裴子靖顿时如临大敌,手里的瓶子也不讨欢心了。

    以往他靖年龄小,哪里会让他去准备东西,这几年寿宴又没大办,现如今他倒是成年了,但这寿礼,可不是忘了。

    他见陆双易面色如常,也想呛他一句问他送了什么,好意思说自己,却见陆双易绕过了那黄花梨围屏,到了前面,显然是要去看表演去了。

    “我觉得你不太开心。”裴子靖连忙追了过去,却见这边的桌子摆的并不靠窗,反而离窗甚远,里面硬是坐了几尊煞神,度家的两个,易家的一个,正一个算一个地在各说各话。

    却不见陆双易,转头一看,发现还有一个天杀的,正是他那堂兄裴璟风,此刻正和独坐围屏边缘,靠近廊柱陆双易说话。

    裴子靖果断地躲到柱子后面看人,那边有人搬来了凳子,裴璟风已经在脱外套,似乎就要坐下,却是“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姿容清秀,但姿态略显凌乱的妇人突然出现,她靠近了裴璟风,高高地抬起了手。

    裴璟风和陆双易两人离得较近却没被这位突然出现吓到,反倒是裴子靖被吓得后退一步,看清了人才道:“大嫂,你干嘛!”

    钟青垭轻轻拍了裴璟风的肩一下,道:“我查出来了,是徐依然下的药。”

    裴璟风说了一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又看裴子靖,“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裴子靖觉得无语,自己和大嫂一比,谁冒失不是显而易见吗?

    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他正要反驳,一看钟青垭,发现她眼角泛红,又说不出话了。

    对于这位大嫂,裴子靖是比较心疼的。

    钟青垭门第不高,这次寿宴老爷子有意让她出来认认人,便将寿宴的事情交给她操办,原本也是没有什么错处的,可今天邀请来的一个歌舞团的人忽然吃坏了肚子,能上场的只有两三个人。

    现在这个时间再联系歌舞团来不及,不表演又是那么长时间的空窗期,随便砍了节目更是会遭人闲话,钟青垭原本的主意是让剩下的三个人撑一下场面,将这表演挪到中间去,也不至于那么突兀。

    裴璟风回来一听才知道出了大乱子。

    裴子靖清楚,老爷子爱面子,三个人表演歌舞,让人看了,觉得磕碜,老脸挂不住。

    “我有办法!”裴子靖道。

    三人都看过来,裴子靖:“要我说,让老爷子上去打套拳好了,他的排面谁敢说磕碜。”

    钟青垭听见她这话,忍不住笑了,笑过还是有些自责。

    裴子靖见气氛缓和,准备再接再厉,“我说徐依然这心怎么这么黑呢,这个私生子,一天天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完了,众人反应却不大明朗。

    裴子靖是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了。

    徐依然非要缠着他嫂子的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璟风也是面色不虞,仿佛在说“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钟青垭又是眼眶一红,“怪我。那天和徐孟然起了点冲突,徐依然估计是受他指使才下的药。”

    裴璟风冷冷道,“跟徐昭然说,管不好自己那一帮子人就别当什么道士!”

    徐昭然早些年就入了观当了道士,不理会他这一帮子私生子弟弟妹妹,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放肆。

    话音刚落,就见徐昭然冷着一张脸过来了。

    徐昭然背后还跟着徐孟然和徐依然,众人见徐昭然冷眼看着裴璟风,大有要对上的意思。

    徐昭然莫不是还要护着自己的私生子弟弟妹妹。

    气氛万分紧张,可徐昭然却一直冷笑,并未说话。

    忽然,他开口了,却是对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两个蠢货。两个可以进山自己挖坟的蠢货。”

    骂完了,又再次冷笑,裴子靖暗道幸好徐昭然不是自己哥哥,不然就这冷笑他就受不住,再看徐家两个,是真的抖如筛糠。

    “你们两个上去表演自刎谢罪好了。”徐昭然声音发冷。

    两人:“你,你说真的。”

    徐昭然:“蠢货!”

    这一句仍旧是挨骂,但两人却放下心来。

    “我先去想办法了。”钟青垭道,出了事,她并未第一时间找徐昭然,就是想着先想个法子把宴会补救回来,其他的事再秋后算账,谁知道徐昭然自己找来了。

    “他们来的正好。”陆双易却忽然开口。

    钟青垭被这一句话留住。

    来的好吗?现在可不是追责的好时机啊,小表弟。

    陆双易手指一指:“让他们两个上去跳舞不就好了。”

    钟青垭担忧,“会不会不太庄重。”

    不是,您还真考虑了啊。

    徐孟然两人同款惊悚。

    陆双易再一指裴子靖,“让他承担罪名好了。”

    “有你这样的吗!”裴子靖愤怒,“你这是要害我!我才不会承担罪名的!”

    裴璟风却思考起陆双易这话的用意,双易要如何让子靖承担罪名?

    虽说子靖受宠,不会被责骂,但想出这样的节目,即便是说是子靖想的,青娅也有失职之责吧。

    有没有办法让子靖承担罪责,又不会怪罪青娅呢。

    确实是个好办法,钟青垭却是眼睛一亮,但这话又不好自己说,于是推推裴璟风,低声耳语,又看看陆双易。

    裴璟风顿时了然。

    裴子靖一头雾水,警惕道:“你们干什么!我不会屈服的,不能因为我说错一句话就定我死罪!”

    “什么死不死的!”裴璟风严肃一斥。

    裴子靖承认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还是要据理力争,“就算我说下毒这事是我干的,老爷子也不见得会放过大嫂吧,而且,他那个偏心老头很有可能因为偏心我更加怪罪大嫂吧。”

    “就算这样,你也要我顶罪吗?”他期待地看向裴璟风。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啊。

    “老爷子偏心你。”

    对对对。

    裴璟风笑着道,“那更合适了。”

    报私仇是吧!

    裴璟风给陆双易递了一个眼神,两人配合默契,陆双易先开口,“你不是没准备礼物吗?你们这边不是有个什么彩衣娱亲的……”

    裴璟风则是严厉,“你没准备礼物?”

    原来如此!

    天要亡我。

    “没有!”

    怎么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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