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说的禁书就是图画版小说,也不仅仅是才子佳人,还有志怪类,林初很喜欢,只因为大部分写的都是落榜的秀才,明里暗里都在讽刺这个世道不公,所以被列为禁书。
在嫁入王府后,男主为了让她光明正大的看,特意将此类书籍解禁,那个时候他的心动值还只有百分之五十。
真正的女主出门遇贵人,跳崖遇神医,虚假的女主一毒就死,不知道的以为她拿的是路人剧本。
如果能说遗言,她真想告诉所有想杀自己的人,冤有头债有主,麻烦看看那些罪魁祸首,不要总盯着她行不行。
之后几日林初明显感觉到爹娘之间氛围不对,经过她打听,才知道她爹还真搬去了书房。
显然是因为女配的事,她娘的气还未消。
皇后寿辰那日,她娘一大早便带着她乘坐马车入宫,遇见相熟之人客气颔首闲聊几句。
林初跟在后头,乖巧的向长辈问安,被一通夸赞乖巧伶俐。
知书达礼的会被夸才貌双全,而她只能被夸乖巧伶俐,其实她也晓古通今过目不忘,可惜系统不让,说这不是她的人设。
寿宴还需一个时辰,几名贵女邀请她一同去湖心亭那里看荷花,林初并未拒绝,因为这就是她今天要走的剧情。
倒是于婉华叮嘱她小心些,莫要随意乱闯。
只有竹清略有不解,往日小姐最怕热,今日如此闷热,怎么小姐反而还系了披风。
“平时也不见初妹妹出来走动,上一回见,好像还是三年前太后寿辰上,一眨眼,你个子都长了不少。”户部尚书嫡女周凝亲切的拉住她胳膊。
湖心亭附近的碧波荡漾,莲蓬开的甚好,莲花也清艳动人,一众人落座后便迫不及待指着近处的莲蓬看了起来。
“这宫里的果然是上品,哪像我府中的莲蓬,小小的一朵,不知道能不能摘一朵尝尝。”兵部侍郎次女许盱玉兴致勃勃盯着湖面。
其他人都掩嘴低笑,“许妹妹还是改不了贪吃的毛病。”
“今日景色如此好,不如我们来玩飞花令?”有人提议。
此举惹的不少人赞同,林初坐在圆桌旁给自己倒杯茶,刚想喝,就赶紧放下来。
外面的东西碰不得。
“我不行,免得贻笑大方,各位姐姐玩就好,我给你们鼓掌助兴。”她笑着道。
见她如此坦然,其他人虽然低笑,但也没有露出鄙夷之色。
“我也不会,你想吃哪个莲蓬吗?”许盱玉仿佛找到了知音,眼里只有对莲蓬的热爱。
林初扫量四周,没有看到该出现的人,一时间反而有些拿捏不准。
只得低声问了一句,夏语今日怎么未出现。
可得到的答案是,对方感染了风寒,所以今日未曾跟随入宫。
犹如天塌了一般,林初的心就像湖水,一片冰凉。
原著中夏语想推女主,反而失足落水,她跳下去相救,然后被路过的男主看到,于是女主的善良引起了男主注意。
现在关键人物没有出现,她还怎么走剧情?
“那边很滑,你不要过去。”她还是拉住许盱玉胳膊。
后者依旧蠢蠢欲动,“那么近,你拉住我,我肯定能勾住。”
虽然知道这也是个机会,林初还是选择放弃,对于不会水的人而言,稍有差池都会留下一辈子阴影。
攻略男主还有机会,不急于一时。
“这句我上回在赏花宴就说过,你怎能用我的。”
“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这分明是我刚刚想的。”
正在玩飞花令的人忽然争议起来,其他人则纷纷劝阻,没必要因为一句诗就伤了和气。
可认定对方挪用自己诗句的吴家小姐顿时气红了眼,“分明是她的错,不能用就是不能用。”
裴家小姐冷哼一声,“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还记得?有本事你让人出来认认。”
吴家小姐红着眼扫量一圈,发现今日之人上回赏花宴并不在,并没有人作证,只能死死的瞪着对方。
“许是裴妹妹自己也记岔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周凝顺势出来解围。
林初本来不想树敌,实在是被毒怕了,可一想到自己是小太阳人设,怎么能坐视不理。
“上回赏花宴我也在,我听吴姐姐说过,这的确是吴姐姐做的诗句。”她清声道。
裴家小姐冷眼扫过女子,“不可能,上回你根本不在。”
林初一脸坦然,“前面我确实不在,可你们在作诗的时候,我刚好到了,夏府许多下人都见过我,这句诗就是吴姐姐做的。”
她的记性可谓是过目不忘,可惜系统不允许她装才女。
“对!你怎可如此无耻!”吴家小姐怒目瞪着对方。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没想到裴琳竟然真的挪用她人诗句还倒打一耙。
见无人替自己说话,裴琳依旧倔强的抬起头,“你一人之言谁知是真是假,我还说你们是在污蔑我,有本事再找个人证出来。”
“更何况你连飞花令都不会,怎么可能记得住诗句。”她面露讥讽。
“你挪用我诗句也就算了,怎可再说林初,你若肚子有墨水,怎用得上此举,不过是华而不实罢了。”吴月上前推搡了她一把。
裴琳紧紧抿着唇,二人忽然相互推搡起来。
其他人赶忙上前阻拦,可是就连二人婢女也上前推搡,亭中瞬间乱成一团。
林初眼睁睁看着二人推搡着不知怎么就“扑通”跌入湖中,激起偌大的水花。
“天呐!快来人!”周凝赶紧看向周围婢女。
可是没有一人会水,而湖里的二人还在挣扎呼救。
林初没想到剧情会以这种方式出现,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也没有多想,她解开披风递给竹清,随即跳入湖中,一点点游向二人。
可是一回只能救一个,她只能救最近的吴月,对方好在也没有挣扎,很快就被她拖着上岸。
再一回头,裴琳已经沉入水中,她只得再次回去救人。
“小姐!”竹清急的面上满是忧色。
与此同时,一行人经过湖边,仿佛看到湖中有人落水,不由询问宫人发生何事。
“是几位姑娘们在亭中,应是有人落水,侍卫们已经过去了。”宫人正声回道。
“那好像是晋阳侯嫡女,没想到如此勇猛,与晋阳侯倒是一脉相承。”六皇子立即看向身后宫人,“还不快让人过去帮忙,今日母后寿宴,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马上就有两个侍卫快步朝湖心亭方向走去。
六皇子兴致勃勃看向沈冽,“下个月我就要及冠了,母后说要给我寻门亲事,皇兄看晋阳侯嫡女与我配不配,我往日好像见过她,特别可爱的姑娘,若能娶回府,平时定然有趣。”
沈冽望向落水的方向,眸中晕染开一股暗涌,须臾,扫了他眼,“你觉得配吗?”
六皇子皱皱眉,皇兄很少说的如此直白,“她是不如旁的高门贵女端庄典雅,可皇兄也不能如此说,她自有自己的长处,我就是不喜欢那些死守规矩的女子。”
沈冽看向身后随从,“让附近禁卫撤走,寻些宫女过去,把储秀阁腾出来。”
“是!”侍从马上点头。
六皇子点点头,还是皇兄思虑周全,女子落水必然浑身湿漉漉的,若让禁军看见难免不妥。
沈冽行在前方,声音听不出喜怒,“她适合其他男子,但绝不是你。”
闻言,六皇子只能悻悻作罢,反正他觉得挺合适的。
湖水格外刺骨,林初游了许久才拉住裴琳,可是对方慌乱无措,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个劲拽着她胳膊,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林初一记手刀把人砍晕,随后才顺利把人拖上岸。
“小姐!您怎么样?”
竹清赶忙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你怎么能打晕我家小姐?”裴琳的婢女仿佛看到了先前的一幕。
同样浑身湿漉漉吴月咳出几口水,毫不留情的嘲讽道:“那就让她留在水里好了。”
“好了好了,刚刚储秀阁的管事嬷嬷派人来传话,附近的储秀阁有干净衣裳,你们赶紧去换上,可莫耽搁了寿宴时辰。”周凝赶紧道。
林初只觉得浑身冰凉,这就是她今天带披风的原因,本以为用不上,没想到剧情乱七八糟剧情又圆了回来。
不知道男主刚刚有没有经过,应该会有吧?
等去到储秀阁换了干净衣裳,她依旧觉得头晕晕的,不过宫人竟还端来了姜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是不敢再碰了。
不敢耽搁,好在没有错过时辰,等她们来到寿宴大厅,大殿之中就传来皇上皇后驾到的通报声。
霎那间,全殿上下顿时跪地行礼,并献上给皇后的寿礼。
于婉华见她换了衣裳,立即询问发生了何事。
林初如实相告,仿佛知道女儿的性子,于婉华虽然无奈,但也没有过多指责,只是询问她有没有不适。
就是有点头晕,其他倒无其他不适。
女眷区隔着一层珠帘,林初并未看到男主,反倒是看到了上首的毓妃,想到对方让季嬷嬷毒死自己,她的心情就十分复杂,重来一回,她必须吸取教训规避这个风险。
只是望着桌上的点心与菜肴顿了顿,居然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可惜她与宫宴注定无缘。
看了会歌舞,她感觉脑袋越来越晕,于婉华立马遣人去告知皇后,在得到许可后,这才让女儿去侧殿歇息。
林初没有强撑,而是悄悄离席。
走廊被八角灯笼映亮,她揉着脑袋刚经过拐角,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转角,她及时刹住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一角玄袍,林初抬起头,只看到一张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的面孔,但是不像后期那么温柔,此时男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冷漠疏离,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她瞪大眼,假装吃惊。
沈冽:“那本王应该在什么地方?”
林初捂住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又看了看他腰间的腰牌,仿佛才反应过来,“你……你是熠王殿下?”
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沈冽掩住眸中闪过的异色,伸出两指探了下她额头。
林初怔在那反应不过来,男主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男人收回手,冷声道:“擅自离席,让禁军看见,一律按刺客论处。”
很久没有听到他这么不客气的和自己说话,林初眉头紧皱,按照剧情男主应该对女主开始感兴趣,上一回他态度也不是这样。
难道他没有看到自己救人?
“臣女是身体不适,皇后娘娘才让我来偏殿休息,王爷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扣帽子,哪有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刺客?”林初满脸真诚。
说完,又别扭的侧过头,“上回臣女并非故意冒犯,只是……长这么大,还从未被男子……那样,所以一气之下才会口不择言,还望王爷恕罪。”
沈冽眼神微暗,“身体不适?”
林初怔了怔,没想到他还在怀疑自己,当即捂着脑袋,咳嗽两声,“不知是不是受凉,只觉头疼欲裂,几欲作呕,天旋地转,目不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