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杰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刘思明的身体猛地绷直，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抓出几道皱褶。

    "爆料人是谁？"顾芳知强作镇定地问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还不清楚，但照片拍得很清晰。"秦世杰语速飞快，"台里公关部刚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有媒体在求证了。芳知，你现在必须..."

    "我知道了。"顾芳知直接挂断电话，转向刘思明，"你有熟悉的公关团队吗？"

    刘思明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王奇，立刻联系星耀公关的李总。"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三件事：第一，查爆料源；第二，准备声明模板；第三，让司机改道去朝阳门的工作室。"

    挂掉电话，他看向顾芳知："工作室有独立的网络和会议系统，比你家安全。"

    顾芳知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突然觉得荒谬——七年后重逢，他们居然要先处理一场绯闻危机。

    "你不问我吗？"她轻声说。

    刘思明正在平板上快速打字，闻言头也不抬："问什么？"

    "问这是不是真的。"

    打字的手指突然停住。刘思明抬起头，眼底翻涌着顾芳知读不懂的情绪："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绯闻。"

    朝阳门的工作室灯火通明。

    顾芳知坐在会议室里，面前摊着三台同时工作的电脑。秦世杰发来的爆料截图清晰显示：她站在电视台门口上车的瞬间，以及刘思明在走廊里靠近她的画面。拍摄角度刁钻，每张都透着暧昧的气息。

    "查到了。"王奇推门而入，"最早发布在'娱乐最前线'的匿名论坛，但原始IP经过多层跳转。"他擦了擦汗，"不过我们发现一个细节——所有照片都是用长焦镜头拍的。"

    刘思明眯起眼睛："也就是说..."

    "有人专门蹲守顾主编。"王奇欲言又止，"而且...爆料里提到了七年前的事。"

    会议室瞬间安静。顾芳知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知道他们过往的人屈指可数。

    "声明写好了。"公关总监快步走进来，"按惯例，我们否认恋情，解释为工作洽谈。"她把平板推到刘思明面前，"但需要顾主编配合发一条微博。"

    顾芳知接过平板，声明稿写得滴水不漏：电视台新栏目筹备，特邀刘思明担任顾问，今日仅为正常工作接洽...

    "不行。"刘思明突然把平板反扣在桌上，"我不同意。"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思明..."王奇急得直搓手，"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知道有多少品牌方在等回应吗？"

    刘思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夜色中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声音却带着几分嘶哑："七年了，我受够了躲躲藏藏。"他转身直视顾芳知，"这次，我要自己选。"

    顾芳知望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十七岁的那个雨天。少年冒雨追到机场，浑身湿透地攥着她的登机牌问："能不能不走？"而她只是沉默地掰开他的手指。

    刘思明走回桌前，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删掉了整篇声明。

    "发这个。"他新建文档，打下短短一行字：

    【@刘思明：不是追回，是从来不曾放手。】

    凌晨三点，微博服务器瘫痪了。

    顾芳知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出的消息提示。刘思明那条微博转发量已经突破百万，评论区彻底沦陷。

    刘思明端着热牛奶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顾芳知拧着眉毛："你知道现在热搜第一是什么吗？"她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刘思明暗恋成真#。"

    刘思明耳尖泛红，却还强装镇定："我说的是事实。"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顾芳知望着晨光中他清晰的侧脸轮廓，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少年在电脑前安静的打游戏，阳光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那时她就知道，这个男孩心里藏着焚天烈火。

    "思明。"她轻声唤道。

    "嗯？"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