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谁说我是他伴侣啊？”
猜到星际开放，但也不带这么开放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的付运舟也有卡壳的时候：“你俩真不是情侣？”
池禾叹了一口气：“少校，我是个颜狗。”
方青聿：“什么意思？”
付少校敷衍地朝着方青聿不假思索：“你长得丑。”
方青聿：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我刚没说增幅性精神力的特点吗？”付少校努力控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咳咳，那我现在说，所有有记录的Gamma精神力拥有者，只对自己的爱人产生增幅。”
而池禾明显是一个例外。
他又确认了一遍：“你俩真不是？”
“不是。”喜不喜欢一个人，她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池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自己很大概率要被当成一只小白鼠了。要不要牺牲一下自己的名誉临时和方青聿组个队，不过很显然懵逼的方咸鱼和她没有一点默契。
干！
“走走走！跟我去实验室。”付少校一脸兴奋。
果然啊……
她能拒绝吗？虽然脑子是是这样想，但是池禾还是乖乖跟着付少校去了实验室。
原因有两个。
第一，她自己也想弄清楚自己拥有的精神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她是个黑户，不加入联盟也无处可去。
实验进程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池禾按照要求抽了血，做了一个精神力等级测试。
又配合几个人进行了和之前类似的战斗测试。
实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好消息是，她拥有的确实是群体性增幅精神力，只要她的精神力高度集中，产生的波段能影响任何一个人。
坏消息是，实验还没结束，她的精神力等级忽上忽下，没有一个核定的数值。
并不排除是因为她目前没有爱人这个原因，拥有Gamma精神力的人本来就少，放眼整个联盟，加起来的数量可能双手双脚也就数过来了，更何况池禾的情况是基于Gamma精神力基础上的变体。
理论上来讲，如果她遇到了一个看对眼的，对目标的增幅程度可能会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值。
池禾贱兮兮地看向把她当大熊猫的付少校。
两眼放光。
“少校，意思是我看上谁就能把谁发给当男朋友吗？”
这就很Nice啊，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国家派发男友。
都说好看地都上交给了国家，那岂不是一群兵哥哥任她挑选，不但不用担心男友颜值的问题，而且对方敢拒绝吗？敢吗？敢吗？
哈哈哈哈，池禾心里的小人笑得满地打滚。
付少校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发梦呢……”
“联盟是民主社会，和帝国的专权主义不一样。”
好吧，还真敢拒绝。
池禾心里的小人无奈地爬了起来，蹲在角落画圈圈。
说归说，介于池禾确实太特殊了，付少校紧急联系了联盟的高层，于是乎才来联盟一天的池禾，光荣地被列进了联盟的最高机密，成为了一个珍贵的实验体。
就和付少校说的一样，联盟确实是一个民主社会，在签署成为实验体这件事情上，联盟也遵循了她自己的意见。
她可以选择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日常配合实验即可得到不菲的实验经费，也可以选择成为一名联盟的军人。
看付少校的意思是希望她成为军人的。
一个普通公民和一个军人在对联盟的贡献上注定是不一样的。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没有必要立刻给出答复。”付少校说道，“无论何时，联盟都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不过必要的保密协议你还是得签一下。”
“好。”池禾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样签署保密协议的，除了池禾，还有在隔壁接受实验的方青聿。
方青聿就没有池禾这么纠结了。
池禾估计他连内容都没看，直接在一张又一张的纸质文件上签上他犹如鬼画符的名字。
……
签完字，两人无事可做，索性排排坐在实验室外的长椅上放空大脑。
池禾沉默了一阵，第一次问了方青聿关于偷渡的问题：“你为什么抛弃帝国的身份，选择来联盟？”
说到这个话题，方青聿的语气难得的认真。
“为了吃饱饭。”
方青聿悄悄地凑到她耳边，“你不是帝国的吧。”
“嗯。”池禾轻轻地点点头，“我的家乡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没的，就像做了一个梦，一觉醒来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你有家人朋友吗？”方青聿问她。
“我是个孤儿，没有血缘意义上的家人，至于朋友……”
池禾思绪飘远，高中大学的同学在毕业之后几乎没有联系。
不过她有好得和家人一样的队友们。
队长在知道她连人带机坠毁后少不得臭骂她。
她好想看看七七那铁面女将军为她哭鼻子，那场景想想就得劲，女人，承认你是爱我的吧，哈哈哈。
还有老钱，那家伙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事事得一较高下，这次就算他赢。
池禾的脑海中浮过一个又一个的脸孔。
幸灾乐祸地臆想过后，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惆怅。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到底是几千年后的世界，还是一个架空的世界，时间和空间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她不可能再与他们重逢了，这一点，她很清楚。
她再一次成了孤儿。
“想开点。”方青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对家的定义仅限于我人在哪儿，和我属于哪国人无关。”
这么悲观嘛？
池禾斜眼看他，然后一把捂住了他还想逼逼的嘴，“请你闭嘴好么，你这话很有歧义的好吧。”
这不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要是哪天帝国比这边好了，自己立马走人吗！
“你说这么大声，是真不怕来来往往的联盟军人听到了来揍你啊。”
方青聿被她捂得喘不过气，奋力挣开她的手，“你来联盟之前不做攻略的吗？”
池禾心说，我做个鬼攻略，我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联盟接收每一个‘人类’。”
方青聿最后的人类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简单到只考核物种这一个选项吗？”池禾觉得不可思议。
“是，不过获得联盟公民身份之后，得遵循联盟的法律，承担公民应尽的义务。”
“那你为啥说是为了吃饱饭才来联盟啊，帝国这么贫困嘛？”池禾问。
方青聿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形成帝国社会体系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池禾：“什么？”
方青聿叹了口气：“数字生命。”
池禾有一瞬间的怔愣。
“数字生命？永生的那种？”
是她想的那个数字生命吗？
“没错，永生……”方青聿语气颇为嘲笑。
池禾在蓝星时期，大概看的最多的就是有关星际的小说电影了。
人类的想象力在这一刻穿透了时间，穿透了空间，形成了具象化。
那些本该存在小说中的幻想，通过历史的滚滚长河，变成了现实。
方青聿后知后觉地发现，池禾对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是真的欠缺，要不是池禾能吃能睡，体温也是三十七度，他都要以为池禾是个被清空了记忆的亚人。
“我只能给你说我知道的。”方青聿说。“毕竟有些东西，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你说。”
“我所在的赫尔卡在帝国只能算是一颗边缘星，在三年前的巡星中，被发现了虫族的存在，就和蟑螂一样，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它早已泛滥成灾。”
“于是，赫尔卡成了交战区。”方青聿拿手搓了搓脸，感叹了一声，“还是联盟好啊。”
“在格桑，哪怕是和虫族的交战区，但是这里的平民也过得相对稳定。”
“但是在赫尔卡，帝国的清除虫族的首要作战方案就是全面打击，帝国不会为了平民拉长和虫族的战线。如果把虫族比作癌细胞，那么帝国采取的方式就是化疗，无差别清除威胁是最快捷也最节省的方案。”
“生活在赫尔卡星上的人不会得到任何物资的补给。”
“而那些原本可以耕种的土地，会因为铺设针对虫卵的干扰装置而被破坏土质层，人们呆在那边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抛弃躯体上传意识成为数字生命，要么等着活活饿死，或者死于交战的流火中。”
池禾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他们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这和毁灭一颗星球有什么区别……”
池禾说一半顿住了，她的思想还停留在二十一世纪的蓝星，但这里不是蓝星，文明的延续已经不局限在一颗星球上了，在理论上，只有星核完好，大气完好，战斗之后依旧是颗宜居星，星球上原本的人，那确实不重要。
可是对于出生就在那颗星上的人，那里才是故乡。
“我不想死，也不想变成一堆数据信号，所以我选择偷渡来联盟。”方青聿语气云淡风轻，但实际上他和池禾一样，成为了一个孤儿。
池禾无语。
好一个意识大于躯体，神特么只要我的思想还在我就还活着啊。
这是池禾接受不了的阴间操作。
她怜悯地看了方青聿一眼。
没想到这家伙嘴里说的为了吃饱饭是真正意义上的“吃饱饭”。
要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呢。
两项一比较，联盟的形象此刻在池禾的心里生生拔高了一个度。
虽然肉难吃了点，但是实实在在的填饱了人的胃，有时候，作为“人”的需求就这么简单。
“别灰心么，只要你还活着，等赫尔卡彻底消灭虫子了，也还可以回去么。”池禾回拍了拍方青聿的肩膀想安慰安慰。
结果方青聿像她的表情十分便秘。
“帝国不接收偷渡者，放弃帝国公民的身份，相当于抛弃了帝国。”
池禾：……
她摸着下巴郑重其事地说道：“那帝国迟早药丸。”
“你说的对！”脑子不太聪明的方青聿居然在此刻品出了池禾话里的含义，帝国完了，那赫尔卡就是联盟的，他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联盟人。
两人相视一笑。
在这一刻，池禾突然觉得成为联盟军人很有意义。
怀揣着一颗红得发亮的心，池禾去找了付少校，充分表达了自己坚定的思想。
然后……
她和方青聿两人被无情地打包送去了军校。
成为军人哪是那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