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追过来粗暴的扯住裴珠的头发,把她往前面的公园拽去!他一把将裴珠推搡在地。
裴珠疼的咬牙,蜷缩在地,男人低头去解衣服扣子,裴珠乘他不注意推开她朝路边跑去,她无助哭喊,多希望出现一个人,一个人就好,来帮帮她。
但没有,很快男人就再次追上来了,他拽住裴珠的手,裴珠死命挣脱。
“滚开!”裴珠用尽最大的力气反手向男人打去。
裴珠害怕极了,忍不住后退,连打他的手都在颤抖。
男人恼羞成怒,大步上前狠狠扇了裴珠一巴掌,翠色的耳环掉落,耳角渗出血,她背靠着高大的白杨树,警告道:“别过来,你…你这是犯罪!”
“你看老子怕吗?等老子上了你,你就是我老婆。”说着男人急不可耐脱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暴露在外,裴珠下意识的挡住眼睛。
男人一步步逼近,脸上泛着发情的烂笑,这时一阵刺目的车灯照过来,裴珠听见动静,微微睁眼只看见一双亮眼的皮鞋,随后就是男人的惨叫,鲜血。
杨倩赶到时,看了眼地上的男人,明白了一切,她又蹲下去检查裴珠的状况,裴珠蹲在地上,双手将自己环住,杨倩有些心疼抱住她,裴珠把头埋进杨倩的肩膀,连带着身体也在抽泣。
好在人来得及时,裴珠除了耳后出了点血,没什么问题。
“妈的,恶心东西,这光天化日的,你他妈干嘛呢?啊?”秦浩边踹边骂,仿佛下一秒就要呕出一口气得发昏的老血,自己简直倒霉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还遇到这么一个恶心玩意儿。
车上还有一个人,半遮掩的车窗只隐隐约约映衬着露出的一双看不太清的眼睛。
秦浩在一旁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同志,京海路二段,温华居民楼旁的公园,嗯,对。”
他还想去看看这位险些被害的受害者怎么样了,但他一转头只看见裴珠在哭,裴珠把头埋的很深,秦浩看不见她的脸,这种情况哪个女孩子都会害怕。
秦浩只好作罢,别过头去,给眼前的女孩留下一丝尊严,等着警察过来。
杨倩拿出湿巾擦掉她耳后结痂的血,裴珠疼得脖子往后一缩,余光瞥到车里,低头在看时间,只仅仅一眼,裴珠内心就已有了五分断定,这样的一张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于是她想再看清些,可就在这时警笛声响了。
手机的光亮被车上的人掐灭,秦浩走上前和警官交代了几句便开车走了。
为首的警官是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她压了压帽子,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死死瞪了一眼地上的男人,随后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他。
女人走向裴珠,裴珠的视线却紧紧注视着车辆离开的方向!
“你好,这位女士,这边需要你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裴珠的注意力不在女人身上,她心里有一种发怵的直觉,眼里染上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为什么?会来京海!”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疑惑问道:“女士?”
杨倩拍拍她:“小裴,警官跟你说话呢。”
裴珠的思绪拉回来,疑惑道:“什么?”
杨倩:“笔录,做笔录,吓傻啦?”
裴珠站起身,将详细过程讲了一遍,杨倩在一旁唠叨道:“警察同志啊,这种人是一定不能放过的啊。”
杨倩又想了想,一拍手掌:“不行,还得让他坐牢,牢底坐穿才好,免得以后出来害人。”
女警脸上染上一丝不悦,盖好了手中的笔帽,仰头道:“我们是警察,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
杨倩性子本就泼辣,听她这种语气自然是有些不乐意,她挽了挽袖子,两手插在腰间,指骂道:“同志,我听你这样说话我就不乐意了,就算出于道德底线,这牢他都该坐!”
“这里是警察局,你要是想在这里闹,我就要秉公执法了。”女人威胁道。
“我闹什么了?哦,我说的不是道理,不是实话?”
裴珠一把拉过杨倩,忙声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杨姨她只是怕我再受委屈,一时有些心急。”
那女警见裴珠出来打圆场,也没再计较,走完了流程,便让她们走了。
平时杨倩只会在催她交租的时候才会出现,,电话号码存这么久也没有拨通过几次,杨倩今天给她打电话是她始料未及的,一路上裴珠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杨倩倒是不在意,撞了撞她的手臂,打趣道:“什么我怕你受委屈啊?你千万不要误解我啊,我说那些只是害怕你不交租而已啦!”
裴珠听这个老太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捂嘴笑了笑道:“老顽童。”
“哪里老啦?年年十八。”
裴珠继续道:“好好好,十八的杨姨一朵花!”
杨倩听到这才算满意,随即道:“对了,今天那小伙子你注意到没有?”
裴珠被问的有点懵:“什么小伙子?”
“车上那个,黑衣服的。”杨倩边说话边比划着:“哎哟哟,我跟你讲嘞,那长得跟天上的仙官似的!”
“我看他跟你啊,超般配的,可惜你们没缘分。”
听到这里,裴珠皱了皱眉。
韩旭年,又出现了!
她好不容易过上了还算安稳的生活,他却来了,她该离开这里吗?
可真的离开了,她又该去哪里呢?
裴珠是个不速之客,她必须学会伪装,不让自己露出一丝马迹。
裴珠指甲嵌入掌心,拢了拢衣服,挤出一个笑容:“有时候没缘分也是一种福气。”
“是啦是啦,我老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思想,搞不懂喽。”
第二天一大早,裴珠就收拾好东西出门了,昨天她就收到信息,让她今天就上岗,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导致她还很有多事情没有处理好。
裴珠刚到楼下就遇到了那位刁难她的面试官,男人冲她打招呼,她礼貌点了点头,便要继续往前走,男人叫住了她。
“裴小姐,认识一下,我叫高健明,是这家培训机构的老板。”
裴珠听见名字,才转过身,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
“是。”
高健明,坐拥京海最大的乐器产业链,其涉及领域包括教育,金融,海外贸易出口,名副其实的富家公子,曾和京海裴家订过亲,算起来还是裴珠的半个姐夫。
只是后来裴家家道中落,裴敏死于火灾,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他之所以不认识裴珠,是因为这位著名的裴家小姐自小就去了领江,上流圈子没人见过她长大时的样子,更何况四年前裴珠意外坠楼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虽然名字一样,但还是没人会把眼前的人和当初那个明媚张扬的裴家千金联想到一块。
高健明从西服外套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裴珠,裴珠不明他的用意,疑惑看着他。
高健明温声道:“裴小姐,我很欣赏你,这个是著名琴师袁林珊的联系方式,经董事会商讨,我们有意举荐你去当她的学生。”
裴珠听到这名字时心头一颤。
高健明见她久不做声,劝道:“怎么?这还不愿意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做袁老师的学生吗?”
“我明白,但我不想去。”
高健明见裴珠拒绝的如此坚决,还是不太死心,继续道:“袁老师这么多年就收过一个学生,你知道是谁吗?京海裴家的千金、裴珠!她肯收你也完全是看在你和她曾经的得意门生名字相似,觉得有些缘分。”
裴珠闻言,拿下挎在肩上的包,看向高健明:“我知道,所以我拒绝。”
高健明被她盯得发怵,他无论怎么看裴珠,都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和裴敏的眉眼过于相像,他很难不把她和那个裴珠联想在一起。
看着裴珠离开的背影,他心里暗自扇了自己一巴掌:真是疯了,她怎么可能是,她已经死了!
裴珠推开透亮的玻璃门,终于不能再次克制内心的恐惧,心理与病态的折磨,她靠着墙蹲下去,抚摸面前的钢琴一遍又一遍,她是怎么认识袁林珊的呢,大概就是五岁那年出了车祸,差点丢了性命,医院里同样摆着一架漂亮的钢琴。
可医院怎么会有钢琴呢?她不用猜也知道,是她妈妈让人放的,五岁的裴珠摸索着走向那里,小小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阳光打进来,而这一幕恰好被探亲的袁林珊看见,机缘巧合下裴珠成了她的学生。
十三岁那年裴珠随着袁林珊去南城的参加表演,裴珠犹如一只优雅的白天鹅,在台上翩翩起舞,而谢幕时,她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了一个泛着忧郁的男孩,正在偷看!
裴珠美得令人艳羡,男孩察觉到这样的目光,惶恐的跑走了。后来裴珠死了,袁林珊急匆匆开车去领江,可却被撞断了双腿,落得个终身残疾。
可一切都太过巧合,裴珠的家人,和裴珠有关的一切,一切她珍视的人,无一例外都遭了祸事。她无数次问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如此痛苦的活着,如果她真的死了该多好。
那时候的她太痛苦了,老天爷想逼死她,可又觉得就这样死了不尽兴,又把她救活,然后反复折磨她!
裴珠不敢再见到袁林珊,她怕那好不容易平静的死水再次泛起波涛,她更不想那份不幸再次降临。
裴珠病发了,身体也失控了。
她的手指鬼使神差的探向包里,摸到一个触感冰凉的铁块,死死捏住,疼痛麻痹身体也麻痹意识。
渐渐地,她分不清现实与回忆,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脑海里一片空白。
……
裴珠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她是在医院醒来的,裴珠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了一旁撑着脑袋的高健明。
高健明感受到手拐处被子移动的痕迹,下意识睁开了眼,看到裴珠盯着他,高健明长舒一口气:“你醒了?”
裴珠不做声,表情似乎是在怪她多管闲事。
高健明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割腕自杀,真是个疯子!”
裴珠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高健明气的冷笑一声:“嚯!关我什么事,大姐,麻烦你搞搞清楚,你这要是真死了,死在我的公司,我跳进黄河我都洗不清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