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

    天微微泛白,姚雷奕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已是狼狈不堪,修长的手此时暴起青筋,搭在额头上,闭上眼睛总会想起她的身影,睁开眼又唾弃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姚雷奕干脆起身洗漱,到了练武场便拿起长枪耍了起来。

    起势上挑,长枪旋过腰间,随即向后刺去,又迅速回收,在他手中长枪宛若游龙,气势如虹,长枪带起簌簌风声,落叶像是有生命一般,肆意飘荡,直到长枪落在青砖上,震起灰尘,姚雷奕才靠在树下休息。

    梦中情景像毒一般蔓延在他的心头,可是想到墨佳真身旁的男子,温润如玉。而自己一身劲装,粗人一个。他又想起了皇帝的话。

    “若不下手快些,等她成了他人妻,朕可就帮不了你了。”

    “朕许你一个条件,等什么时候决定好了,朕为你赐婚。”

    姚雷奕此时真的很想进宫求一道圣旨,拿军功换一个人,换一个心上人。

    可是,她会愿意吗……

    这时候姚清走了过来:“将军,大理寺少卿林州求见。”

    姚雷奕换了一身衣服便来到前厅,只见一人穿着月白色便服,头上只有一只木簪,低头品茗,薄唇吹着热茶,看着和煦春风,实在难以将他和大理寺联系在一起。

    看到姚雷奕,他将茶放置于茶案上,起身相迎:“下官见过将军,久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所言非虚。”

    “大人谬赞,大人一大早来到寒舍,可是虎口谷有眉目了?”

    林州从怀中拿出几封信:“昨日在都城中抓到一名细作胡人勾结,恐留在都城便是为了将军而来,可惜已服毒自尽,只搜到一些未能递出去的信件,信件上的胡文我看不懂,兹事体大,陛下命我暗中查探,将军久居九原,或许能看得懂胡文,所以才冒昧前来叨扰。”

    接过信件之后,姚雷奕不得不佩服林州:“大人还真是洞察秋毫,果真是为我而来。”

    随后让姚清拿纸笔,写下胡文的意思。

    其中一张信只有四个字:“白屠之仇。”

    “白屠原本是一名平民,因为其妹妹白其娜被部落首领高丹看上了,当了一名小将领,但此人也颇有手段,为高丹灭了几个小部落,后来被封为左武卫将军,白其娜为高丹生下一子,但三个月后,高丹突然暴毙,白其娜的儿子成了新可汗。”姚雷奕拿着笔一边写一边说:“此次一战,他被我重伤,还瞎了一只眼睛,想要报复也正常,不过近段时间是蹦哒不起来的,毕竟其他部落也是虎视眈眈。”

    林州接过胡文的译文后眉头紧皱。

    “多谢将军解惑,边疆将士苦寒,下官定竭尽全力解决虎口谷一案,抚慰诸位英灵。”

    林州随后又手指沾茶,在茶案上写下一行字,便匆匆离开姚府。

    林州马车刚离开姚府,巷子里的人便隐匿于人群之中……

    皇宫

    “忠勇伯夫人到。”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千秋福泽。”

    “夫人请起,且坐下吧,还有拿岭南进宫的茶来。”皇后斜靠在凤椅上,穿着牡丹百褶裙,带着百凤朝阳冠,右手染了艳丽的丹蔻,撑着脑袋,左边的宫女还在为她染甲,微微睁眼看着姚母谢静婉。

    “终于得空了?哼,若不让姚将军请,怕不是忘了本宫?”皇后未进宫前,就和谢静婉是好友,只是谢静婉嫁入姚家之后,便随军驻守九原,郑妍嫁入皇家,两人只能书信联系,几年前姚镇受伤才一起回京,两人才能见上面。

    谢静婉忍不住笑道:“娘娘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最近让那要债的女儿绊住脚,还要多谢陛下娘娘挂心,送了许多药材,这不,臣妇得空立马进宫来谢恩了。”

    徐静婉喝了一口茶又道:“还有墨家姑娘,若不是墨家姑娘出手相助,怕是云儿就……”讲到自己的女儿忍不住伤怀:“幸而解了毒,近日精神看着还行。”

    讲到云奕皇后直起身来:“胡人多狡诈,使了这样的毒计,陛下与本宫听闻云儿中毒也是忧心忡忡,姚家本就人丁单薄,若有什么差池,陛下与本宫也对不住姚家。”

    “娘娘言重了,武将死战乃是本分,云儿是武将之后,也该当起保护百姓的责任。”

    皇后忽然屏退宫人,见宫人退下后,笑眯眯说:“说到这个人丁,你可有听到好消息了?”

    “好消息?娘娘指的是?雷奕么?”

    “谢姐姐,你怎么还是这般从容淡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也是,云儿受了伤你也无暇顾及其他。”郑妍在谢静婉面前像是卸下枷锁,纤纤玉手此时不停歇地往嘴里送糕点。

    “本宫可是花了好大的代价知道不少事呢。”郑妍轻轻晃了晃脑袋,上扬的眼睛此时傲娇得很。

    “昨日雷奕进宫可是说了什么?”此时身为人母的谢静婉也是好奇得很,探了探身子问到。

    “昨日陛下和将军下棋,说到了人生大事,你猜怎么着,这小子愣神了,还下错棋了,陛下说那副死样子跟痴儿一样。”郑妍忍不住笑了。

    “陛下说许他一个条件,可以为他赐婚,将军可是没有推脱呢,本宫可记得呢,当初行冠礼之后,陛下问他可有心仪之人,他说什么‘微臣只想以身许国~不敢妄谈儿女私情~’如今怕是心里有人了。”郑妍戏谑着说。

    俗话说知子莫如母,谢静婉突然想到前几日某人反常打断自己的话……

    原来是自己差点误事了。

    谢静婉不禁又有点担忧:“若我猜得不错或许就是那位墨家姑娘,可是,人家也不知道定亲了没有,你也知道,我从九原回来不久,对都城的事不大了解。”

    “这还不简单,明儿请那姑娘进宫来问问不就好啦。”郑妍冲着谢静婉眨了眨眼睛。

    郑妍雷厉风行,立马就冲殿外喊到:“阿碧,快,去左院使墨家,明日宣墨家姑娘墨佳真进宫一趟,她救了云儿,本宫要重重地赏。”

    “是,娘娘。”

    “哎呀,你别吓到人家姑娘,这还是猜测而已。”谢静婉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姐姐,猜来猜去就误事了,墨家姑娘此次解了姚家之急,怕是贤名已经传遍都城,多少未婚公子可等着呢,放心吧,交给本宫,绝对给你问得清清楚楚,明儿你也进宫来。”

    “没想到娘娘还有做红娘的天赋。”

    郑妍胸有成竹:“成人之美的事,多好啊,你把心放肚子好了,本宫不会吓到你的准儿媳的。”

    “娘娘啊,可别说了,莫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好啦好啦,这不就是私下偷偷跟你说嘛,也看看咱们将军的眼光如何,是何等佳人让某人啊,痴了迷。”郑妍常年待在宫里,百无聊赖,好不容易听见有点八卦就精神的不得了。

    墨家

    “传娘娘口谕,闻墨家嫡女墨佳真心怀大义,临危不惧,其德馨昭昭,特命于明日进宫觐见。”

    皇后身边的余公公对墨江说到:“老院使,皇后娘娘听闻墨姑娘贤名,特地请进宫一叙,咱家先恭喜姑娘了。”

    “多谢公公,一路辛苦,还请进厅吃杯茶吧。”

    “老院使客气了,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墨佳真回到临竹阁后,小菊和小玫恨不得把衣橱搬空,在墨佳真身上不停比划着。

    “小姐,你看看这件丁香缠银丝裙如何?”小菊拿着衣服问到。

    “小姐,我觉得这件竹青留仙裙也好啊。”

    墨佳真有些无奈,宫里规矩颇多,处处都得小心行事。

    “就拿那件留仙裙吧,还有哥哥送的碧玉,簪子嘛,拿玉燕簪,其余的,你们帮我选选。”

    墨佳真吩咐完后,来到后院翻着药材,秋日天气凉爽,最适宜晾晒药材,顺便挑掉一些品质稍差的。

    刚从宫中出来,谢静婉就让车夫赶往墨家。

    林舒本来想给女儿绣点手帕,就听见下人来报:夫人,忠勇伯夫人拜见。”

    林舒站起身:“快快请进,还有,让人送点茶点来。”

    谢静婉进到正厅,看见林舒便道:“夫人,我冒昧前来叨扰,真是冒昧。”

    “夫人客气了,夫人愿意关顾舍下,我高兴还来不及,早闻忠勇伯夫人气质出众,果真不错。”林舒也并非是恭维,谢家书香门第,谢静婉也是纵览群书的才女。

    “墨夫人过誉了,今日冒昧前来是为墨姑娘而来,我今日进宫,跟娘娘说起墨姑娘救了云儿,娘娘很是高兴,便想请姑娘进宫,我想着,我明日也要进宫,何不如让姑娘与我一块,也有个照应啊。”

    林舒刚刚听到口谕让自己的女儿进宫也是有些有忧虑的,生怕女儿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听见谢静婉这么说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姚夫人愿意带真儿进宫那是再好不过了,真儿和她父亲一般,痴迷医书,有些不谙世事,我正担心她明日进宫呢,万一不懂事冲撞贵人就不好了,姚夫人可真是及时雨。”

    “墨夫人何必客气,若无真儿施针,何来今日姚家展颜呢。”

    两位母亲都是娴静的性子,初次见面相谈甚欢,直到一个时辰后姚母才回到姚府,想到自己的儿子那呆木头的样子,有些无奈,转身问门房:“将军呢,可回来了?”

    “回夫人,将军早上去练兵场了,下午骑着玄风回来之后又单独出去了,还未回府。”

    此时的姚雷奕不知道母亲在找自己,正在安福街的一家铺子里吃着馄饨,又时不时探头张望。

    安福街是去往育婴堂的必经之路,离育婴堂很近。

    姚清有些不解为何吃完馄饨要跑到西边来:“将军,这馄饨你都吃了多少碗了。”有低声问道:“胡人探子在这附近?我们莫不是要抓什么人?”看着姚雷奕反常地穿起来广袖深衣,更像是伪装逮人了,姚清不由得暗暗更信服自己的猜测。

    “闭嘴,吃你的馄饨。”

    “我吃不下了,将军,我们都快把馄饨铺包圆了。”

    “那你回府去。”姚雷奕有些烦躁。

    等到姚清走后,又状若无意,买了一堆吃食走向育婴堂。

    到了育婴堂门口,低头拽了拽衣服,他很少穿种衣服,有些不习惯,又扭头看身后,用手扫了扫衣背,这才踏步进了育婴堂。

    “你是?”育婴堂的阿婶问道。

    “我不过是路人,看见育婴堂便买了点吃食给孩子们。”姚雷奕解释着。

    “孩子们,来来来,谢谢这个哥哥,他给你们带了吃食。”阿婶让孩子们道谢。

    姚雷奕四处看了看,除了孩子们,就只有一个阿婶,又问:“这,平时只有您在帮忙么?”

    “不是的,街里邻居也有来帮忙的,像您这样的好心人也不少的。”阿婶说到。

    姚雷奕四周看了看,忽然看见昨日要墨佳真抱的小姑娘,便走过去给了她一些糖,蹲下来问:“小妹妹,昨日的姐姐呢,就是你要她抱你那个姐姐。”

    “姐姐?姐姐今天没来哦,哥哥。”

    姚雷奕低头不知道摩挲着自己手上的老茧,高大孔武的青年此时似乎有些失落,蹙着眉头,像是草原蜷缩在洞里的孤狼,独自忍受寒冬,显得有些寂寥。

    姚雷奕逛完一圈,在看到育婴堂的柴火快用完了之后,又帮忙砍了不少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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