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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里藏着半阙残词,却道尽了一生痴缠

    卯时三刻,沈昭被一阵细碎的琴音惊醒。声音自观星阁方向飘来,曲调清越空灵,却隐隐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苍凉。她披上外袍,推开窗,只见天边残月如钩,清冷的月光洒在谢府的梅林中,将那一树树含苞待放的梅枝镀上了一层银边。

    “姑娘,谢公子寅时就去了观星阁,到现在还未归。”青梧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手中捧着一件厚实的披风,“昨夜守夜的侍卫说,观星阁后巷子时有人影晃动。”

    沈昭接过披风披在身上,眸光微闪:“备马,我要去城西暗巷。”

    青梧面露担忧:“姑娘,现在天还未亮,况且……”

    “无妨。”沈昭转身,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她昨日在谢临川书房暗格里发现的,上面只写着一行小字:“城西暗巷,丑时三刻,见故人。” 虽然字迹被刻意涂改过,但她仍能从笔锋中隐约辨认出谢临川的书写习惯。

    半个时辰后,沈昭戴着帷帽,骑着一匹黑马停在了城西暗巷口。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叫声。她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拐过两个弯后,看到前方有一个黑影倚在墙边。

    “阿昭?”黑影轻声开口,声音低沉而熟悉。

    沈昭猛地掀开帷帽,只见谢明瑾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半块玉佩,正是她兄长沈煜常年佩戴的那一块。“你从何处得来的?”她快步上前,眼中满是急切。

    谢明瑾苦笑一声:“三日前,我在城郊乱葬岗发现了这个。当时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埋东西,我等他们走后去查看,只找到了这半块玉佩和……”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破旧的布条,上面染着暗红的血迹,“这个。”

    沈昭颤抖着接过布条,展开后,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模糊的字:“谢家……阴谋……救……” 字迹断断续续,显然是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所写。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谢明瑾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阿昭,我……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谢家与你父兄的死脱不了干系,谢临川他……”

    “住口!”沈昭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防备,“你以为仅凭这些就能让我相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明瑾脸色一变:“有人来了,你快走!”说着,他将布条和玉佩塞进沈昭手中,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沈昭刚藏好东西,就看到一队黑衣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为首的人正是谢临川,他看到沈昭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谁准你出来的?”

    沈昭看着他身上未换的衣袍,上面还沾着些许观星阁的香灰,冷笑一声:“我出来透透气,难道也要向谢公子报备?”

    谢临川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他的力道大得惊人,沈昭挣扎了几下都无法挣脱。

    回府的路上,沈昭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谢临川的侧脸。月光下,他的轮廓冷峻如刀削,眉眼间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直到马车驶入谢府大门,谢临川才松开她的手:“以后未经允许,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谢临川,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沈昭突然开口,声音尖锐。

    谢临川的背影僵了一瞬,却没有回头:“夫人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深夜,沈昭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拿出谢明瑾给的布条和玉佩,反复端详。布条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但“谢家”二字却异常清晰。而那半块玉佩,确实是兄长之物。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观星阁方向若隐若现的灯火,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子时,沈昭换上一身夜行衣,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悄潜入了观星阁。阁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与她白日里闻到的“往生香”气息相似。她轻手轻脚地在阁内寻找,终于在一个暗格里发现了一本陈旧的账本。

    账本上记录着谢家与兵部的往来账目,其中有几笔军饷的支出时间,恰好与父兄战死的那场战役时间吻合。沈昭越看越心惊,手指微微发抖。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果然来了。”谢临川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无奈。

    沈昭猛地转身,手中握着从袖中抽出的匕首:“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谢临川点亮烛火,烛光映得他脸色苍白:“自从你发现那张纸条,我就料到了。”他上前一步,沈昭立刻摆出防御的姿势,却见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阿昭,有些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复杂?”沈昭冷笑,“复杂到要用我父兄的命来做局?复杂到要让我嫁入谢家,成为你们的棋子?”她举起手中的账本,“这些账目又作何解释?”

    谢临川伸手想要触碰她,却被她侧身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缓缓放下:“三年前,北疆战事吃紧,你父兄请求增援,可朝廷却迟迟不发兵。我暗中调查,发现是有人故意克扣军饷,而幕后黑手……”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是当今陛下。”

    “你胡说!”沈昭握紧匕首,“陛下为何要这么做?我沈家世代忠良,从未有过二心!”

    “因为忌惮。”谢临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沈家军在北疆势如破竹,威望日盛。陛下担心沈家功高震主,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沈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呢?你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沈昭眼中含泪,“你接近我,娶我,也是为了帮陛下铲除沈家?”

    谢临川突然上前,紧紧抱住她。沈昭想要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阿昭,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当初求陛下赐婚,是想将你护在身边,至少在我这里,你是安全的。”

    沈昭在他怀中挣扎着:“安全?那我父兄的死又算什么?你明知道真相,却一直瞒着我!”

    谢临川松开手,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因为我不能说!一旦真相大白,不仅我谢家会万劫不复,连你也会有性命之忧。陛下的眼线遍布京城,稍有不慎,我们都将粉身碎骨。”

    沈昭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和疲惫,心中突然有些动摇。但很快,她又想起了父兄的死,想起了谢明瑾给她的布条,眼神再次变得冰冷:“我凭什么相信你?”

    谢临川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支玉簪,簪头雕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正是她母亲生前最喜爱的那支。“这支簪子,是我在那场战役后的废墟中找到的。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你,却又怕你知道真相后……”他没有说完,只是深深地看着沈昭。

    沈昭看着那支玉簪,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母亲将这支簪子插在她发间,笑着说:“我们阿昭,以后一定会像这凤凰一样,自由自在,幸福安康。”可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已支离破碎。

    “阿昭,相信我。”谢临川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我一定会为你父兄报仇,还沈家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观星阁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谢临川脸色一变,迅速将账本和玉簪收好:“有人来了,你先走!”

    沈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谢临川推出暗格。她躲在角落里,看着一群黑衣人闯入观星阁,为首的正是萧令仪。

    “谢临川,你果然在这里。”萧令仪冷笑一声,“私藏账本,意图谋反,你可知罪?”

    谢临川站在原地,神色平静:“萧姑娘,说话可要讲证据。”

    “证据?”萧令仪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从暗格里搜出了那本账本,“这是什么?你与沈家暗中勾结,意图颠覆朝廷,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沈昭躲在暗处,心急如焚。她知道,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害。可现在她被困在这里,根本无法出去搬救兵。

    谢临川看着那本账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萧令仪,你以为这样就能置我于死地?你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中。”

    萧令仪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死到临头还嘴硬!动手!”

    黑衣人纷纷拔出刀剑,向谢临川攻去。沈昭再也忍不住,抽出匕首冲了出去:“住手!”

    谢临川看到她出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谁让你出来的?快走!”

    沈昭没有理会他,而是直视着萧令仪:“萧姑娘,栽赃陷害,可不是世家小姐该做的事。”

    萧令仪挑眉:“沈昭,你以为你能救得了他?不过是多一个陪葬的罢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观星阁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片刻后,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皇帝赵衍。

    “都住手!”赵衍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他扫了一眼现场,目光落在谢临川手中的账本上,“谢卿,这是怎么回事?”

    谢临川深吸一口气,跪地行礼:“陛下,臣被人陷害。这本账本是有人故意放在观星阁,意图污蔑臣与沈家勾结谋反。”

    赵衍看向萧令仪:“萧姑娘,此事你作何解释?”

    萧令仪神色不变,盈盈下拜:“陛下明鉴,臣妾也是听闻谢临川意图谋反,才带人前来查看,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证据。”

    沈昭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她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谢明瑾给她的布条:“陛下,这是三日前在城郊乱葬岗发现的,上面写着‘谢家……阴谋……救……’虽然字迹模糊,但足以证明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而且,谢家账本上记录的军饷支出,与当年北疆战事时间吻合,其中必有蹊跷。”

    赵衍接过布条,脸色阴晴不定。他看了看谢临川,又看了看沈昭,突然大笑起来:“好!好!没想到朕的后宫和朝堂,都如此精彩。”他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既然如此,那就将谢临川和萧令仪都带回宫中,朕要亲自审问!”

    谢临川被士兵带走前,回头看了沈昭一眼,眼神中满是担忧。沈昭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她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而她,绝不会再坐以待毙。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沈昭站在观星阁中,望着满地狼藉,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谢临川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一定要查出父兄死亡的真相,还沈家一个清白。

    夜色渐深,寒风透过破损的窗棂吹进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沈昭捡起地上的半块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她知道,这半块玉佩不仅是解开真相的关键,更是她活下去的动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退缩。因为她是沈昭,是沈家的女儿,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为父兄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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