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MD!谁能告诉我投胎是有这么疼的?!比癌症晚期还疼?!!林子晴努力地睁开眼,试图看向亮光处。
“嘎吱~”有什么东西关上了,前方的亮光消失,五感渐渐扩大,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腥臭味。
睁开的双眼刚适应昏暗,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越靠越近,耳边响起了婉转的黄鹂音,“哟~醒啦?我本不想伤害你,毕竟你是我从家里一路带上来的丫鬟。”
红色身影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安分守己试图勾引主子!”
声音陡然拔高,激得林子晴的头生疼,一大堆画面不停往脑子里钻,忍不住叫出了声,“啊——”
“真是的,都要成人彘了,还这么能喊!”红色身影旁的一抹蓝色上前一步,啪的一下掌掴得林子晴头晕目眩。
在四周烛火的照耀下,画面渐渐清晰,林子晴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满头金钗,红色的宫装长裙一直拖到地上,右眼尾的一颗桃花痣尽显妩媚,嘴角扯起的笑容却让人胆寒,左右两侧各站了两名蓝衣宫女,对着自己是怒目而视。
林子晴第一反应是在拍古装剧,但是疼痛迫使自己忍不住回视自身,罐子!好大一个陶罐!!自己头就卡在罐口上,想使劲动动手脚却又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人彘?刚刚那名宫女说了人彘?自己穿成了人彘?穿成了人彘还怎么翻身?活是活不了了,不如死个痛快!
抬眸狠狠瞪向对面的女子,正准备破口大骂,对方却先开了口,“现在有力气了?前几天刚砍掉你手脚的样子不是犹如死鱼,生无可恋吗?”红衣宫装女子摆弄着甲套,“现在有力气说上话了?”
林子晴凭着记忆努力刺激着姜涂月,“王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杀的!你明知那些紫色花有堕胎之效,还非要那些波斯人养在异趣园里,趁胎位还不稳时邀王贵妃去赏花,才让她落了胎!还有……”
“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这地牢里可都是我的人。”姜涂月掰下了一只甲套,给旁边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
旁边的蓝衣侍女上前一步喊道:“刘——伯——”
“咚、咚、咚……”一个跛着脚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来。
蓝衣侍女:“这罪奴话太多了,怎么还不割舌挖眼的?!”
刘伯艰难地虚拜一礼,“回娘娘的话,这人彘得按步骤慢慢切割,一步到位,人是会死的。”
林子晴:“哈哈~你害怕了?我就是要是说,你是怎么成为姜德妃的!不就是阳淮之战你成功劝降了李照临吗?可是你睡了!你们睡了!不仅睡了,你还怀……”
声音戛然而止,姜涂月疾步向前,拿着甲套一下子戳进了林子晴的喉咙里,“你话太多了!”
林子晴感到喉咙腥甜,血水咕噜咕噜地往胃里倒灌,“……孕了……堕……江墨……知……”
这下应该是彻底死了,不用天崩人彘开局,呼啦啦周围跪了一片人,抖如筛糠,这是林子晴看到的最后画面。
一片黑暗,万籁俱静中挤进了一丝虫鸣,脖颈间的手指掐紧又放松,“嘶——”干瘪的胸腔里终于吸进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覆住眼睛的另一只手,漏出了缝隙,清透的少年声响起,“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能听墙脚了?”
紧靠在身前的人体肉墙让开了些,“我这可救了你一命,下次别再干这种蠢事了。”
手一抖,林子晴手里的托盘就要坠地,少年一把捞起,“你怎么这么不禁吓的?连个托盘都拿不好。”
略有散瞳迹象的眼眸重新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四周熟悉的假山流水,身体本能反应出这是姜家老宅!
“四王爷,老朽已不在朝中,您跟我说再多也无用,还望能体恤一二,让老朽能安享晚年,”身后的屋内响起了磕头声,还伴着一声叹息,“若无其他事,老朽就先退下了。”
话音刚落,门外的少年抱着小丫头一跃,躲在了旁边的假山后。
“嘎吱——”门扇被推开,里面走出一位罗衫锦衣的白发老者。
屋内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依靠在圈椅上,单手正揉着眉头,轻唤着:“云归~”
少年对着林子晴轻语道:“你这事我们不计较了,你快点走吧。”说完从假山后一跃,又奔去屋内。
林子晴有点懵,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得捋一捋,透过假山上的孔能勉强看清屋里的人,那张清雅贵气的侧脸属于李照临!
想起来了,今天是姜涂月的及笄礼,也是李照临与姜涂月的定情日。
林子晴嗤笑一声,今日的英雄救美的戏码是姜涂月身边的喜微出的主意,自己如今该是被瞒着来邀李照临去前厅的宴席,按姜涂月的吩咐故意绕了一个弯,走了与后院相交的荷花苑,瞧见了落水的姜涂月,在一群不会游泳的妇人眼下救了湿身的她这才定了情。
可惜姜老早已窥见了李照临的野心,铁了心不愿姜涂月嫁给这个四王爷,一心只觉得那个羸弱的太子才是正统,表面假意同意,背地等四王爷一走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偷逃去了都城,后两个月南部爆发农民起义,半年后一群灾民占了富饶的临江城,一年后姜老去世,姜家开始风雨飘摇……
跟着姜涂月回去都城?呸!原身那么鞠躬尽瘁,不过被五王爷也就是后来的皇帝多看了两眼竟落的那般下场,林子晴摸向喉咙,隐约还能感到一丝疼痛。
不能参与到夺嫡的斗争中去!那可是九死一生!!老天爷多给了自己一条命,自己只想好好活下去。
灵光一闪,一个计划映入脑中,林子晴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绕出假山走进了屋里,欠身一拜,“李公子,前面的宴席已经布置好,主家叫奴婢来通知您可以入席了。”
少了姜家的助力,此行艰难了些,沈云归杵在一边,不知如何开口,就听见门口有侍女传话,一看是那个小丫头,眉毛微微隆起。
李照临起身一挥衣袖,“先入席吧!带路。”
“是。”林子晴起身,领着两人在连廊里绕了一大圈,距离荷花苑越来越近。
前几天家里来了位客人,见父亲谨慎的态度,定是一位大人物,多方打听后姜涂月才知道那屋子住的是四王爷。
父亲的心思母亲早已透露,父亲中意的竟是以前的下属,那个金吾卫鳏夫,呵呵~自己以前的手帕交都做了太子妃了,自己怎么也得嫁个王爷吧?身边善察言观色的喜微就出了个英雄救美的主意。
及笄礼毕,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姜涂月邀各位女宾去荷花苑观赏去年引进的新品种荷花,这荷花苑已经逛了一半了,还不见子晴那个丫鬟,心里不由着急,袖下攥紧了手帕。
“月儿呀~时间不早了,该带你伙伴入席了。”姜夫人三十有余,保养的不错,端的是端庄大方的主母范,领着前面的各个夫人拐过一个弯就要直接出荷花苑了。
“是,母亲。”姜涂月嘴上答应,脚下却走的极慢,好像舍不得这里的景色。
“姜夫人,您教导有方,涂月这一及笄就是不一样了,脚步也稳重了很多了。”旁边穿着青色罗衣的赵夫人一语双关的夸耀着,惹的旁边几名夫人也连声附和着。
“是呀,不像我家小女明年就及笄了还如此活泼跳脱,今天来观礼算是学习咯~”穿着褐色绸缎的刘夫人,用手推了推小跑过来的女儿,往姜涂月的方向努了努嘴。
刘巧娟撅着个小嘴,嘴里小声嘀咕着:“她们也太慢了。”转身又蹦蹦跳跳地冲向后面的那群女孩。
姜涂月状似边走边赏花,眼神却总有意无意瞟过通向客房的那个圆形石门,直到那一抹槐花黄的粗稠一角露出石门,才终于放下心来,向侧前方跨出一步,与蹦跳而来的刘巧娟撞了个正着,借势向后倒去,撞在了栏杆上,假意刹不住,一下子从栏杆上翻了下去。
“啊——”
“呀!!”
“快救人呀!”
……
尖叫声四起,那一群小姐们围着栏杆向下望去,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再仔细一瞧,人不知怎么就落在了远处,够也够不着了。
前面即将跨出荷花苑的夫人们听见呼声,连忙返身而回,瞧见水里扑腾的姜涂月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姜夫人慌了神,颤声喊道:“谁会泅水?”周围的夫人小姐没一人吱声,忙又嘱咐身旁的丫鬟去前院请人。
“扑通——”池塘的另一边跳下去一人,姜夫人见是前院的黄衣丫鬟,心里稍松一口气。
场面一时混乱,夫人小姐们都没注意到石门边被树挡住的两名男子。
林子晴游到姜涂月身边架着她两条胳膊拼命向岸边划水,但是姜涂月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如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对方的手臂和身子。
水划不开,身上还挂着一个人,林子晴刚刚冒出头游动几下,就直直地向河塘底坠去。
姜夫人眼看着自己女儿再次沉下去,急的就想往池塘里跳,被众夫人们给拦住了。
“扑通——”
“扑通——”
池塘的另一边跳下去两名男子,见是那名贵客,姜夫人的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李照临潜到缠在一起的两名女子身边,轻轻一勾,就将姜涂月带了出来,几乎晕死过去的姜涂月犹如浮萍任由李照临带到水面,漂向岸边。
林子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听见旁边咕噜咕噜两声,一转头是那个想笑却灌了两口水的少年,少年忙抿紧嘴,托着林子晴的后背向水面上游去。
另一边姜老爷正领着一些会泅水的人急匆匆赶来,一进荷花苑就瞧见众目睽睽之下四王爷抱着自己的宝贝独女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