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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去喜欢

    61  多么喜欢

    琼玉宗的藏书,此地无人比鹿致更为熟悉,但鹿致因着之前的伤,忘记了琼玉宗的过往,离珠只能自己翻找。

    书籍多为古文字,晦涩深奥,离珠连猜加蒙,也有很多字不认识的。

    与其在茫茫古籍中寻找人妖契约的办法,还不如学银彧之前一般,去往人间死牢杀死囚聚集人魂,修补人丹,简单方便。

    三日后,段笙重整仙门,邀七宗掌门去临江宗共商大阵之事,银彧作为琼玉宗宗主,也在受邀之列。

    整整一天一夜,离珠才见银彧打着哈欠回来。

    “段笙知道我骗他,却也没拆穿,没问我要人,或许是已经有了那些妖族藏身之地的眉目。段笙还说,他会着人帮琼玉宗修补大阵,重建天机泉山洞,”银彧如今是个光杆掌门,琼玉宗满山皆是妖族,跑的一个都不剩下,要修修补补,也唯有从别的宗门中借力。段笙的提议,至少面上是一番好意,他不好推脱拒绝。

    离珠把书搁下,“你就不怕他们人来了,再也撵不走?”

    “他们不走,那我走,”银彧还是想念他的含山,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我带美人去人间,把琼玉宗送给他们赤火族了。等段笙他们把妖族找到,不再找你和小白脸的麻烦,你也带着小白脸来含山,我们做邻居。”

    离珠摇头,“段笙应我临江宗长老之位,我不会离开仙门。”

    “仙门有什么好的?麻烦一堆,”银彧这次去临江宗,算是见识了仙门七宗的繁杂规矩。

    “还有一人,我必杀之,”离珠眸瞳中闪过恨意,“我留下怀岁挽,寻找修补心丹之法,想怀岁挽快些醒来,是想从他口中问出炎修的下落。炎修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行行行,你说为了什么就为了什么,”银彧懒得管,从怀里拿出一碧绿玉瓶,“聚魂瓶给你,里面有几百人魂,上次我找来的还没用完,别浪费了。还有上次叶双用人魂炼制的药,也剩下几颗,足够让小白脸醒过来一阵子。”

    离珠接过,“谢了。”

    叶双曾教过银彧方法,银彧早早告诉离珠。人魂在手,离珠就能炼制成药,有修补人丹之效。

    银彧要回去看美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想念的很。虽然美人一直安静的趴在窗边,还是很少搭理他,但过去的鹿致对他就不热情,他习惯如此,甘之如饴。

    走了不远,他还是回头,与离珠道,“离珠,喜怒哀乐情绪万变,但喜欢的心意,却不会轻易的变化,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离珠把手中的聚魂瓶握了握,转身进了正屋。

    屋中闭窗,烛火微光下,弥漫着安神香的味道。

    怀岁挽双眸紧闭,面色苍白,乌发凌乱的散在脸颊旁,如过去陷入梦魇时那般,眉宇之间显出痛苦憔悴之色。

    他的双手,被两道铁链分别锁着,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墙上。梦魇时轻轻一动,发出清脆而沉重的声响。

    离珠走上前,将聚魂瓶放在桌上,把银彧给的药丸,送入了怀岁挽的口中。

    半晌时刻。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道光将怀岁挽的神识拽了出来。

    流畅的琴曲,环绕于耳畔,他的心绪渐渐安定,他记得这种感觉。

    模糊的视线,也恢复了澄澈,他没见过的竖琴立在床头,离珠正双手抚摸着琴弦,琴弦上燃着通红的火焰。

    “醒了?”离珠停下弹奏,驭妖琴变回了簪子的模样,“果然,晴越是骗我的。当时我从无尽树底费尽心思找回来的树枝,根本就不是修补心丹的药。”

    怀岁挽低头,看了眼被铁链锁住的手腕,离珠没有杀了他,甚至阻止了赤火族人将他带走审问,却用铁链将他锁在这里。

    离珠声色渐冷,“妖修心丹,必是人魂。多少无辜凡人成了妖族隐匿仙族的牺牲品。这般修仙,是为保护凡人,还是残害凡人,还真不好说,大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保护吗?还是残害?曾经的怀岁挽,纵知自己是妖族,也一定会大义凛然的选择前者,可如今的怀岁挽,却是回答不出。

    他体尝过妖族进食的滋味,那种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本能。生为妖族,要么以人为食,要么以人为丹去克制以人为食的本能,无论怎么选,都是后者。

    宗禹的选择,说是错,也无错,宗禹只是在为妖族谋一条自由的路,不为妖奴,也尽可能少的伤害无辜。

    若可以不伤害,若本能得以克制,妖族也愿意和人族和平共处,也不愿伤害无辜。

    离珠心里有恨,妖族夺走了她的一切,这是已然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本来他身处事外,即使是妖,却与过去恩怨无关,可现在的他,继承了宗禹的力量,也继承了妖族的使命,背负了妖族的过往罪孽,他没有资格得到离珠的原谅。

    欲要出口的那句对不起,犹豫许久,终是沉默。

    离珠的手指轻轻拂过怀岁挽的侧脸,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她的眸光对视,“怀岁挽,告诉我,炎修藏身何地?你一定知道的。”

    怀岁挽的身体一晃,连带着锁链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师尊所藏之处,师尊虽未曾与他说过,但他当了临江宗这么多年大弟子,为师尊左右,早也猜得十之有九,但他不可能告诉离珠,让离珠带着赤火族人寻到自己的族人。

    “罢了,你怎么会背叛炎修?若你告诉了,便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怀岁挽了,”离珠松了手。

    她就是心里再恨,还是不愿意伤怀岁挽。

    “离珠……你杀了我吧,让我替师尊,还了你父母的命,还了你的命……求你放过师尊,放过妖族,也放过你自己……”怀岁挽艰难开口,他不想离珠陷在仇恨和执念的折磨之中。

    “杀了你?”离珠想笑,扬手一巴掌,打在眼前人因虚弱而煞白的侧脸上,“你做梦!”

    锁链挺直,拉住了因巴掌力道而侧向一边的怀岁挽。怀岁挽方才清醒的神识,又隐隐有些模糊。离珠的性情大变,可谁人经历这些痛苦都会大变,若这种方式,能让离珠能把心里的恨发泄出来,他愿意承受。

    “疼吗?”离珠并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何不妥,“以后不要说这种替谁去死的话。谁欠的债,谁来偿还,炎修必死于我手。”

    无论是何处境,怀岁挽为何总是选炎修,不选自己?是了,自己在他心里,永远不如他的师尊重要。强烈的火焰如在她心中燃烧,原来,这就是嫉妒的滋味。离珠在银彧面前总是不肯承认,但她自己不能再欺骗自己,她的恨与怨,她的欲望,她的执念,她的心……

    皆在眼前。

    现在的她,是仙宗的长老,是驭妖琴之主,拥有赤火族最纯粹的离火,是她将混乱的记忆归位,让仙妖扭曲的世间恢复如初,仙门乃至整个人间,都欠着她一份恩情,她为何还要压抑自己的感受呢?

    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不会杀怀岁挽,自始至终,她要怀岁挽,只属于她。

    离珠坐在床边,轻轻的靠上怀岁挽的肩,她感受到怀岁挽的躲闪,可终究因为铁链,被束缚原处,“师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着你,和无数仙山的女修一样,想要成为你的道侣那种喜欢,只是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更不敢告诉你我的心意。可我喜欢你,你却想要杀我。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纵使你想杀了我,我心里明明恨着你,却还是忍不住去喜欢你。”

    怀岁挽本以为离珠会继续问他族人在何处,这或许是离珠让他苟活的理由,却不想离珠竟然说……喜欢他?

    他知离珠曾经喜欢他,也知这份喜欢超脱师兄和师妹之间的情谊。最早时他未曾察觉,加上与鹿致有道侣之约,从不觉得自己会和其他人做道侣。可后来发生种种,从离珠在姻缘庙为他而求,再细想离珠在他危难时的舍命相伴照顾,恍然明白,少女情丝,早有痕迹,师妹与他平日守礼和躲闪,实则是小心翼翼的羞赧。

    他尚且不清楚,自己对离珠的感情,是爱护,怜悯还是喜欢。他想若他能确定自己的心意,那有朝一日,能够回应离珠的喜欢。

    可那一日之前,他的剑已然刺向离珠的心丹。

    离珠的身体贴的更紧,感受着怀岁挽身体的冰冷,“师兄是妖族,真好,如此,就不会再有女修喜欢你了,师兄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很快,很快我就能找到结成妖奴契约的方法。师兄做了我的妖奴,就不用再承受心丹碎裂之苦,可以一直呆在临江宗修炼,再没有人可以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怀岁挽苦笑,妖奴契约早已失传,残害束缚妖族之物,宗禹当年毁的一点也不剩下,琼玉宗存有解法,可缔结之法,离珠又从何得到呢?

    鹿致和银彧是因为心铃之故,可世上只有一个心铃,人妖结契之阵只生一次,不能再用第二次。

    他的神识海已然一片乌黑,他也就只能撑片刻清醒。纵使离珠不杀他,以他现在心丹和妖丹碎裂的状况,也只有痛苦的等死,等待神识海中的黑暗完全把他吞噬。

    好在继承的宗禹之力,与段笙的白雷和离珠的神斧之抗衡,让护山大阵撑到了族人逃离到安全之处的那一刻,族人平安,他心亦安,至于将来,师尊已然为族人布置好了退路。

    可他放不下的,还有一个人。

    他曾伤害过离珠性命,离珠当恨他,如今离珠所谓的喜欢,只是一份日久而生却不曾拥有的执念罢了。

    如果离珠遂了这份执念,或许就能从怨恨中脱身,就能放过她自己了。

    他此残生,能做的事寥寥。

    怀岁挽闭上眼睛,不再挪身去躲离珠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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