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学，但是气氛已经紧张起来，黑板上方黑色的倒计时天数像一座无形的大山一样，压的学生喘不过气。
饶是红豆再神经大条，也被感染着认真上课，老老实实背书写作业。
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江舸这个转校生居然考了年级第一，市排名第三。
红豆站在阅报栏前，看着成绩单第一行红底黑字的名字，激动地和身后围着看成绩的同学炫耀：“第一名是我哥，厉害吧！”
同班的蒋凡就站在她身后，闻言呲笑一声：“你和你哥差距这么大，就不怕回去挨揍！”
红豆回头瞪了蒋凡一眼，这才开始搜寻自己的名字，第一张没有，第二张没有，第三张...高三五班，红豆，第167名。
她后怕的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比上次有进步就行。
李女士听说之后，特地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学校看他们。
“真是厉害啊小舸，我还是第一次和全校第一握手呢。”
她亲热的揽着江舸的胳膊，仿佛他是自己亲儿子一样。
一旁的红豆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嘟囔：“妈！我饿了，我要回去吃饭了！”
李女士还有事，不能陪他们吃饭，从兜里掏出5张红色的纸币给江舸。
“阿姨给你的奖励，休息的时候可以带红豆一起出去玩。”
江舸侧身拒绝，“我不能要你的钱李阿姨。”
李女士：“嘿，你这孩子。”
无论怎么劝说江舸都不肯收，李女士不停的感慨这孩子真懂事，大家怎么教育之类的。
等说累了，才注意到江舸身后眼巴巴的红豆，犹豫了下，数出三张收回去，把剩下2张递给她。
“给自己买点课外书看。”
红豆接过钱，喜滋滋的给李女士一个飞吻，拉着江舸的胳膊飞快跑了。
学校食堂的菜油水少，红豆每次不到放学就饿了。
回奶奶家需要路过一座很长的天桥，她讨厌爬楼梯。
正式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后，红豆变得无所顾忌起来，每天都跳到江舸身上，让他抱着自己下去。
美名其曰，这是在帮他锻炼身体。
江舸背着自己的书包，一只手拎着红豆的书包，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托住缠在自己身上的红豆，防止她掉下去。
红豆一双腿缠在江舸身上，双手搂着他汗津津的脖子，手放在他胸口数他的心跳玩。
“一、二、三、四.......”
害怕被别人看见，她把脸埋在江舸颈侧。
小嘴在他耳边叭叭的，“江舸哥哥加油！江舸哥哥加油！”
江舸使坏的拧了一下她腰侧的软肉，红豆吃痛，皱着眉往他怀里拱。
怀里的女孩软的不像话，江舸额头渗出了汗，第一次觉得回去的路这么长。
两个书包很重，但他并不觉得沉。
身后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瑰丽绚烂，夕阳将少年的影子拖的长远，就像他们的未来。
——
晚上，红豆照例在江舸房间写作业。
做完一张英语试卷，中场休息时间，红豆转着手里的笔，问道：“听说校花找老师换位置坐你前桌啊？”
江舸头都没抬：“校花？谁？”
红豆难以置信，睁大了眼：“你居然不知道校花是谁？”
江舸想了下，表情有点懵：“不知道。”
红豆提醒他：“周清呀，就是你前桌！哎呀！我真是服了你了！”
江舸回忆了下前桌的人，只记得似乎是个头发很长很黑的女生，话很少，但具体长什么样子确实想不起来。
已经快十点了，作业写的差不多，红豆不在意的问身边的人。
“江舸哥哥，你觉得我和周清谁更好看啊？”
江舸用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力度刚刚好够在她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你更好看。”
他说的是真心话，从小到大，同龄女生在他眼里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有红豆，生动的像颗夏日里带着翠绿枝叶的樱桃，红润饱满，三分酸七分甜。
红豆嘻嘻笑道，“真的吗？”
江舸故意逗她，“假的。”
红豆鼻尖皱起，佯装生气：“哼！我生气了，我再也不要和你....”
剩下的话被江舸堵了回去，他捧着红豆的脸，亲的很认真。
红豆还没来得及闭上眼，近在咫尺的脸轮廓清俊，一贯冷淡的眸中波光潋滟，如同盛夏里雨后的晴空，明亮炽热。
红豆抓着他的胳膊，慢慢闭上了眼睛。
亲的太久了，红豆憋得难受，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下。
喘息的间隙，江舸贴着她的嘴角问：“不高兴啦？”
红豆眼睛亮晶晶的，她摇头否认：“我才没有！”
江舸：“真的吗？”
红豆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我只是担心你被校花的美貌迷惑，没心思学习了。”
江舸揉了下她的腰，笑容幽深，“她迷惑不了我，但是你可以。”
红豆又羞又恼，对着喉结上方还未消的齿印用力咬了下去。
腰间的双手骤然收紧，江舸疼的“嘶”了一声，“属小狗的吗？”
红豆嘻嘻笑，“对呀，专门咬你！”
红润的嘴唇再次被探开，温热的舌尖在口腔里细细打转，不知疲倦。
红豆齿间溢出呜呜呜的呜咽声，小手无力的捶打着他的前胸。江舸松开了她，“怎么了？”
“你要谋杀亲妻吗？我快要憋死了！”
江舸笑了声，吻向红豆泛红的眼尾，低声诱哄：“我教你怎么换气，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窗外的万年青沙沙作响，柔和的夜风吹动白色的窗帘，带来馥郁的桂花香，红豆从来没觉得夜晚这么漫长过。
——
第二天。
江舸依旧穿了件高领的衬衫，纽扣扣到最后一颗。
好几次课间休息，红豆路过他们教室时，都会看着她的脖子，意味不明的笑笑。
一旁的向阳用手肘推推江舸，忍不住问道：“哎，你妹妹怎么回事？”
江舸：“？”
向阳趴到桌子上，声音压低：“好几次了，一直看着我笑，太古怪了。”
他故意缩了下脖子：“小红豆不会是对我有那个意思吧，那我岂不是成了你妹夫！”
江舸回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闭嘴。”
向阳悻悻的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再朝窗外看去，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后脑勺，不长的马尾像个小逗号一样在空气中甩了两下，很快就混到一片蓝白相间的校服里，看不见了。
江舸突然觉得喉结的位置有些痒，他用手扯扯脖子上的那块的衣料，意识到什么，只好又放下手。
心想：晚上要和她好好聊聊，不可以再咬这里。就算想咬，也要往下一点。
向阳见同桌不理自己，没趣的转了个身，用手里的圆珠笔拨了拨周清的头发。
“哎，美女，聊5毛钱的呗？”
周清更不可能搭理他，回头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闭嘴。”
最后一节自习课，英语课代表周清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
旁边的向阳潦草的写完作业，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像是怕被人看到，不仅侧着身子，没拿笔的那只手还紧紧捂着。
埋头画一会，抬头看讲台上的人一眼。
终于画完了，他满意的笑笑，将草稿纸叠起来放到书包的夹层里。
这下是彻底无事可做了，还剩10分钟放学，他把目光转移到身侧的同桌身上。
江舸转来之前，他一直自诩是桔安高中的校草，但是看到江舸，他心悦诚服的把这个位置让给了他，哪怕人家一点都不领情。
向阳手撑着脑袋，一脸花痴的看着同桌认真做题的侧脸，视线从头发尖开始一点点往下扫，直到脖子。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指着他松了一点的领口，问：“你脖子怎么了？被毒蚊子咬了吗？这么红？都结痂啦！”
说着，手已经伸了过来。
他声音不低，讲台上的周清看了过来。
江舸避开他的手，往上拉了下衬衫领口：“家里小猫抓的。”
向阳一听来了兴致，他最喜欢小动物了。
“什么品种？几岁啦？我可以看看吗？”
江舸拒绝的很干脆：“不行。”
向阳嘴角垂下去:“为什么？我就去看看，我给她带猫粮吃！”
江舸已经做到了最后一道大题，头都没抬:“你很吵，她不会喜欢的。”
向阳“切”了声:“小气鬼！不想给看就直说，哪有猫怕吵的。”
周清咳嗽了两声，笔杆敲了敲一边的记名本，向阳立刻老实了。
不等放学铃结束，向阳就抓着书包从后门跑了。
红豆今天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最爱拖堂讲作文，江舸并不着急，准备把中午买的半包板栗剥好再去找她。
周清的视线扫过来，江舸低着头，手放在一摞书后面，神色专注。
她犹豫了下，走下讲台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脚步擦着课桌停下，看清楚了，原来只是在剥板栗。
察觉到有人走过来，抬头，是周清。
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他们现在的状态，在这个草木皆兵的时间段，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江舸语调平静：“有事？”
周清视线落到他的脖子上，“不是小猫抓的吧？”
江舸看着她，没有否认：“嗯。”
周清欲言又止：“那是？”
江舸仔细的把最后一颗板栗剥好，口感苦涩的绒毛也一点点抠干净，然后用卫生纸包着小心翼翼装进校服口袋里。
他朝周清笑了下，神色自然：“女朋友咬的。”
周清咬着唇，站在原地，眼睛瞬间红了。
时间差不多了，江舸背起书包，朝她挥了下手，“早点回去，记得关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