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晴僵在原地。

    那句「会留疤」，让她所有想逃跑的念头都消失了。

    闻长生温热的指腹轻轻碰过她被烫伤的皮肤边缘，检查着伤势。

    指尖传来的触感很轻，却让慕晴晴的皮肤烧了起来。

    他处理完伤口起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亮光照亮他分明的下颌线。

    「微信。」他简短地说。

    慕晴晴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机械地报出号码，看着他添加好友。

    通过验证的瞬间，闻长生已经收起手机，又变回了那副冷淡的样子。

    「早点休息。」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闻家老宅。

    慕晴晴被司机送回自己的小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一夜没睡，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场荒唐的家宴，时华的温柔，以及闻长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第二天深夜，慕晴晴以为前一晚只是个荒唐的梦，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

    是闻长生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字。

    「下。」

    慕晴晴的心跳了一下，换了衣服下楼。

    楼下，那辆黑色的宾利安静地停在路灯的阴影里。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没开灯，空间狭窄又安静。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后排的空气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而变得有些稀薄，让她呼吸都紧了紧。

    闻长生带她去了一家很私密的餐厅，里面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他没问她想吃什么，点的几样菜却都是她爱吃的。

    他话很少，只是在她手上的烫伤药膏快干时，会示意她去补涂。

    这两年来，慕晴晴头一次这样安稳地吃完一顿饭。

    回到公寓楼下，慕晴晴正要道谢下车，一道黑影却猛地冲了过来，死死堵住车门。

    是时华。

    他眼眶通红，一身酒气。

    「慕晴晴，你下来！」他用力地拍打车窗，声音嘶哑，「你跟他去哪了？你就这么报复我？找我小叔？」

    慕晴晴的脸一下就白了。这两年，她从没见过时华这个样子。

    闻长生面无表情地按下车窗，冷冷地看着他。

    时华的目光对上闻长生，像是受到了刺激，指着闻长生对慕晴晴吼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他就是个疯子！慕晴晴，他差点杀过人，你知道吗？」

    这句话让慕晴晴脑子嗡的一声。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闻长生。

    男人的侧脸藏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表情，但车里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下来。

    「滚。」闻长生终于开口，声音冰冷。

    时华被那股气势震慑住，后退了半步，却仍不甘心地盯着慕晴晴：「你别被他骗了！他……」

    「时华，」慕晴晴打断他，「我们早就结束了。你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单元楼。

    身后的争吵声和车门关闭的闷响被隔绝在身后。

    可时华那句「他差点杀过人」却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被人替代的难堪，手上烫伤的疼，再加上刚刚听到的冲击性消息，让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刚走到电梯口，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失去意识前，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落入一个怀抱，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气。

    那人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小心。

    慕晴晴靠着这个怀抱，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昏睡中醒来。

    人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房间里静悄悄的，闻长生已经走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和她的烫伤膏，说明他来过。

    公寓里空无一人，安静的环境反而让时华那句指控变得更加清晰。

    差点杀过人……

    慕晴晴缩在被子里，一颗心往下沉。

    她努力回想闻长生听见那句话时的反应，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她好不容易对他放下的一点戒心，又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有人在外面，用钥匙开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