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在自己转动。

    某种尖锐的金属物在锁孔里刮擦，发出「滋滋」的声响。

    慕晴晴全身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

    时华吗？他喝醉了发酒疯？可他没有这里的钥匙。

    闻长生？

    更不可能，他那样的人，只会直接敲门，或者干脆不来。

    那会是谁？

    她赤脚下床，心脏撞得肋骨生疼。

    她想找个东西防身，看到的却只有台灯和水杯。

    就在她犹豫时，「啪」的一声，公寓的灯全灭了。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安静里，只剩下玄关的刮擦声，和她无法控制的粗重呼吸。

    她浑身冰冷，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时华那句话——「他差点杀过人」。

    黑暗中，这个念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是闻长生的人吗？他知道了自己听到了那个秘密，所以要灭口？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抖。

    她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一步步后退，想离那扇门远一些。

    「咔哒。」

    门锁开了。

    门被推开，一个瘦长的黑影站在门口，逆着走廊昏暗的灯光。

    空气中飘来一股气息，混着霉味和烟草味，让她想吐。

    那不是闻长生身上的雪松香。

    慕晴晴的呼吸停了。

    那黑影动了，反手关上门，隔绝了最后一点光。

    公寓里，伸手不见五指。

    「晴晴，」那个声音沙哑，带着病态的痴迷，「四年了，我好想你。」

    这个声音既不是时华，也不是闻长生。

    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四年前那个血淋淋的噩梦。

    是徐佳琪。

    那个因为恶意伤人被判入狱的疯子。

    「你怎么会出来……」慕晴晴的声音发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喉咙像是被扼住了。

    「我来履行我们四年前的约定啊。」徐佳琪在黑暗中痴痴地笑了起来，「我说过的，等我出来，你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脚步声在黑暗中一步步逼近。

    她感觉到那股污浊的气息越来越近，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跑，双腿却不听使唤。

    「时华那个废物不要你了，对不对？闻家那个老男人也护不了你一辈子。」徐佳琪的语气癫狂，「只有我，晴晴，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话音刚落，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尖叫声终于冲破喉咙。

    「别怕，」徐佳琪将她拽向自己，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我们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浓重的烟味和口臭扑面而来，慕晴晴胃里一阵翻腾，她用尽力气挣扎，却毫无作用。

    她的力气一点点消失，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响，公寓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门板变形，重重撞在墙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走廊的光和一身寒气闯了进来。

    闻长生。

    闻长生的目光越过徐佳琪，落在被钳制住的慕晴晴身上。

    他身上的气息变了，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徐佳琪被这变故惊得一愣，抓着慕晴晴的手下意识松了些。

    就是这个空隙，闻长生一步上前，快得让徐佳琪来不及反应，就将慕晴晴从他手中拽了出来。

    他一言不发，将瑟瑟发抖的慕晴晴护在身后。

    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隔绝了所有危险。

    慕晴晴被护在身后，鼻尖传来熟悉的雪松香。

    她身体一软，几乎站不住，只能抓住他西装的衣角。

    对峙中，徐佳琪回过神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势迫人的男人，眼神先是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扭曲。

    「又是你？」徐佳琪的表情扭曲，从后腰抽出一件东西。

    昏暗的光线下，那东西闪过一道寒光。

    那是一把匕首。

    「闻长生，」徐佳琪狞笑着，用刀尖指向被护在后面的慕晴晴，「今天，谁也别想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