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深秋，老城区的梧桐树又开始飘落金箔般的叶片。我站在新建的儿童庇护所门前，指尖轻抚过门牌上烫金的“微光”二字——那是用当年陆振国案赔偿金筹建的公益机构。

    “许律师！”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画纸冲过来，颜料在她鼻尖晕开可爱的色块，“这是给你的全家福！”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四个人手拉着手，两个大人头顶分别写着“星星哥哥”和“棠棠姐姐”。

    沈星野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我的手背，他伸手接过画纸时，腕间银链上的银杏叶吊坠轻轻摇晃——那是我亲手为他制作的谢礼。“该去接小棠了。”他的声音裹着深秋的暖意，“今天是她转正刑侦队长的日子。”

    我们穿过挂满灯笼的老街，季沉舟的迈巴赫早已停在警局门口。车窗摇下，露出林小棠不耐烦的脸：“再不来，我就要把这闷葫芦的西装扯烂了！”她嘴上抱怨，却任由季沉舟替她整理警帽上歪斜的徽章。

    餐厅包厢里，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林小棠夹起丸子就往我碗里丢：“尝尝看！我照着你老家的配方改良的。”她眼角的疤痕在暖光下泛着淡粉，那是追捕最后一名涉案人员时留下的勋章。

    沈星野突然握住我的手，指腹擦过我无名指内侧的戒痕。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在他完成创伤治疗师认证的那天，他用银杏叶标本盒做戒盒，向我许下余生的承诺。“下周孤儿院开放日，要不要带孩子们去看梧桐树？”他问。

    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落在季沉舟的车窗上，林小棠伸手去够，发梢扫过他的下巴。这个总以玩世不恭示人的总裁，此刻眼底盛满温柔，默默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火锅沸腾的气泡声里，我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撕碎日记本的清晨。原来被命运揉碎的伤疤，真的能开出花来。当林小棠突然举杯，红酒在玻璃杯中晃出红宝石般的光，所有人的笑容重叠成温暖的光晕。

    夜色渐深时，沈星野牵着我的手走过梧桐大道。月光透过枝桠洒在地面，碎成满地星光。他突然停下，在斑驳的光影里吻住我：“知道吗？你就是我生命里最亮的光。”

    风卷起落叶，沙沙声中，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那些曾经以为会吞噬自己的黑暗，终究化作了守护他人的力量。而此刻，在这满树银辉下，我终于懂得，幸福原来就是牵着重要的人，在光与影的缝隙里，走向下一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