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楼下睡得正香的巧克力突然一激灵,它被一阵儿疯狂的门铃声吵得再也睡不着…
楼上,本来就没睡几个小时的程聿礼同样被其吵醒。
这两天他睡得都不怎么好,江蔓不在阳城,他总会想她。
程聿礼没收到她信息的时候,他都会想她在干什么。是在画画还是去外面玩了。江蔓很活泼可爱,大家都会喜欢她,那她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呢?
昨晚尤其是,他靠在床头等着江蔓每晚固定的晚安信息,可一直没等到,他就只好一直等着,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这样牵挂和担心一个人的感觉很陌生,程聿礼以前从没有过。
可他也没办法改变了……
被吵的心脏骤缩,程聿礼本来是不想起的,结果楼下的噪音却越来越大…
抱着不扰民的公德心,他从床上坐起来,往后呼了把头发,拿着手机一脸黑线的下楼。
那人似乎是有很着急的事儿,来回按了几次门铃没听见屋里有反应,立刻开始“咚咚咚咚——”地敲门……
巧克力想,或许换成人类的语言用砸门更适用呢。
…
程聿礼靠躺在沙发上,手臂横盖住眼睛,听着宋翊噼里啪啦吐槽着徐嘉,十分后悔五分钟前给这小子开门。
刚才那人不敲开门不罢休的架势,和现在这个时不时哼唧两声的玩意实在是判若两人。
要不是他以为外边是房屋安全检查的工作人员,程聿礼死都不可能开门。
宋翊这个话唠进门不到十分钟,那嘴跟个机关枪似的嘚嘚个没完,从吐槽徐嘉再到和程聿礼炫耀他的新鞋。
“礼哥——”宋翊去门口拿了自己的鞋过来,显摆宝贝似的举到程聿礼面前,“看见了吗?8900的鞋,徐嘉送我的!”
程聿礼敷衍的嗯嗯两声,点开持续安静着的手机,心中烦躁更甚。偏头看着宋翊对那双鞋擦了又擦,就差供起来了,忍不住吐槽:“8000多都买了?你这么喜欢?”
宋翊闻言抬起头,冲程聿礼挑了挑眉,一脸傲娇:“徐嘉送我的,帅吧!”
“呵呵,谁问你了”
“……”看着程聿礼臭着张脸,跟谁欠他多少钱似的,宋翊脑子慢慢思索起来。
灵光一点,他终于长出脑子了。
两人认识太久,再加上前段时间徐嘉不经意给他透露了一些礼哥和江依依的事儿,宋翊不禁好奇,若有所思道:“今天早上我大哥送江依依回家时也穿了双一模一样的鞋”。
宋翊说完就安静下来了。
程聿礼注意力根本没在他身上,只是和江蔓有关的东西他总是下意识会去多记几遍…
比如此刻,他虽然拿着手机在给江蔓编辑信息,可脑子里却开始不受控地一遍遍闪过——
送江依依回家……
宋翊终于等到程聿礼抬头,听到他脱口而出的那句,“江依依回来了?”
他才意识到原来礼哥并不知道江依依已经在家了……
那…他到底该不该说呢……
亘古难题为什么总要他来回答…
程聿礼皱着眉,面对着宋翊,脸却越来越臭,宋翊察觉到危险气息终于败下阵来,声如蚊呐般:“就昨晚我大哥去把她接回来的,她……”
“她怎么了?”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宋翊咬了咬牙,心里默默对江蔓说了声对不起:“她非要睡帐篷,被虫子把眼睛咬肿了”。
“……”
又过了几分钟,程聿礼问:“你家里有人吗?我想去看看她”。
他的忧心满满登登地快要溢出来,似乎还带着可怜和祈求的意味。
可神经大条的宋翊还是不愿意多想。
…
…
“江依依,礼哥来看你了…”
程聿礼跟在宋翊身后,江蔓这间房间很大,进门先是看到靠墙的两排玻璃柜,里面摆放着很…程聿礼想不出形容词的娃娃?
不过他着急见江蔓,宋翊走的不急不缓,他只好往前推着他,才好走的更快一点。
宋翊要死不活地:“别着急呀礼哥,江依依就被虫子咬了一下”。
下一秒,宋翊被后边那人推了个踉跄。
他气呼呼地径直走向江蔓的床,不知死活地躺了上去……
床垫上下起伏发出声响,江蔓被这动静吵醒,起床气发作,而她并不知道程聿礼也在旁边,隔着被子猛地踹了宋翊一脚。
她昨晚都没怎么睡,眼睛被咬也超级疼,根本不想说话,更不想见人,把自己整个蒙在被子里才有安全感。可宋翊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欺负她,江蔓气到想哭了。
她在被子里嘟嘟囔囔骂了几句才顺心些。
几分钟后,江蔓隔着被子听见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宋翊出去了。睡意已经消散掉,她从被子里翻了个身,探出了半个头想找一下手机。
下一秒,江蔓又捂着眼睛躲进了被子。
天杀的宋翊,为什么不告诉她礼子哥在她房间!
看到她没事儿,程聿礼悬着的心总算平安落了地。
“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一层被子的原因,程聿礼的声音比以前听到的都低一些,而且沙哑许多。
江蔓不敢揉眼睛,她咬了下唇,委屈巴巴地说:“礼子哥,我眼睛肿起来了,现在很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想念程聿礼的原因,说完这句话江蔓忍不住红了眼睛,眼圈周围又沙又痒。
床垫又浅浅起伏了下,盖在头上的被子被人掀起,江蔓第一反应就是捂住眼睛,她才不允许程聿礼看到她不美的一面。
可程聿礼好像并不关心她现在丑不丑。
少年变得特别温柔,低声告诉她:“江依依,你现在很美”。
江蔓心跳漏了两拍,没捂住的那只眼睛又大又亮,巴巴地望向他,程聿礼把她扶坐起来,询问道:“你的手没消毒不要捂住眼睛,让我看看好不好?”
他的声音好温柔,江蔓溺毙在里头,他说什么她就跟着做。
程聿礼看了更心疼,小姑娘眼皮整个肿起来,还有个类似针眼儿大小的伤口在上头,淡黄色药膏已经淡到几乎没有了。
程聿礼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哑声:“疼不疼?怎么都没告诉我?”
江蔓瞬间瘪起嘴,委屈从四起,扑进他怀里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咬到了,从医院回家之后江燚就把我手机拿走了,才没办法和你说的”。
“……”
他不说话,江蔓心静不下来,“那我现在是不是真的很丑呀?”
“你最漂亮啦,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