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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下楼切了盘水果，再次进房间时，看到的景象直接视觉冲击了他一万年——江依依正坐在程聿礼腿上和他接吻呢。
两个人吻的深.入又彻底，声音滋滋作响，难舍难分。
他隔了些距离都听得清楚。
那个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就摆在他眼前，程聿礼确确实实被江依依拿下了，看这样子中的毒还不浅呢。
宋翊站在原地未动，就这么做贼般的看了听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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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蔓身体软成了一滩水，她整个人娇娇软软地被程聿礼抱在怀里，嘴上还娇气的抱怨着嘴疼，被子堆在身下皱成一团。
程聿礼抱着她，随后往怀里提了一下，枕头被这动作带偏了一点儿，程聿礼偏头，恰好看见江蔓枕头底下的他小时候的照片。
他目光定定盯在那里，搂着江蔓的臂弯又往里收了收。
江蔓觉得奇怪，扭头看过去，脑中瞬间警铃大作，她瘫软的身体也挣扎起来。
程聿礼不禁觉得好笑，却也不放开她。江蔓很瘦，他轻轻松松就可以遏制住她。
那张照片被他拿起，还是稚嫩的包子脸，不知道是在闹脾气还是怎么，照片上的小人儿嘟着嘴还皱着眉，脑后头发却留了很长，从颈后绕过来一条小辫子，毛簇簇地搭在肩膀上。
被发现了小秘密，江蔓也不挣扎了，她窝在程聿礼怀里，手按着他的手把照片翻过来，白底相纸上写着——小伟，三周岁留念。
“为什么叫小伟？”江蔓发出心中疑惑，“是小名吗？”
“……”
“还是因为留了狼尾，所以叫小伟？”
程聿礼本来还沉浸在曾经小小伤痛里，闻言却忍不住笑了。
他没有回答江蔓的问题。
头低下去，把下巴抵在江蔓头顶，程聿礼缱绻地蹭了蹭江蔓头顶发丝，声音也低哑下去：“你这个小偷”。
“什么小偷？”江蔓咬了下唇，反驳“我这是…唔唔…唔”
程聿礼掐住她下巴，吻了上去。
轻浅的一个吻，程聿礼抬起头，看着她吐出三个字，“偷心贼”。
小姑娘唔了一声，“才不是小偷”她正大光明拿的。
“那你就是小坏蛋”。
江蔓忍住羞窘，小声夸他：“可是很好看啊，礼子哥从小就好看”。
程聿礼抿唇，礼尚往来地回了句：“你也好看”。
江蔓闻言，扬起笑脸坐直了一点儿，手指往后戳着少年的肩膀，问：“哪里好看？”
“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哪儿哪都好看——”
…
“啪擦——”一声，盘子从宋翊手里脱落，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蓝莓樱桃也滚落了一地，动静很大，在房间里也显得很突兀。
那两个不讲礼貌的小情侣也终于被这声音打断，从彼此身上分开了。
动作那么慢，宋翊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他走到床边，垂眸看了看，刚才还亲密无间、难舍难分的那对小情侣，此刻一人躲进被子里像一只蚕蛹，另一人盯着床头柜上的照片发呆。
纷纷装聋作哑，谁也不理睬他。
他只好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了。
不过，三人这段不约而同的默契，仅仅只持续到了吃中饭前，宋翊再也装不下去了。
…
江爷爷去社区办下象棋，午饭时只有他们三个人。
程聿礼和江蔓坐一侧，宋翊独自坐在另一侧。
看着程聿礼面无表情、清清冷冷地一张脸，那张向来冷酷嘴毒嘴里，说出来的那些黏糊糊哄人的情话……
太可怕了！
宋翊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闭耳无视、封心锁爱。可饭桌就这么大，那些对话他自然是一字不拉的都听进去了。
听见江蔓娇气的抱怨青菜难吃，她嘤嘤着撒娇说不想吃，宋翊撇了撇嘴，心想，爱吃不吃，等体检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可程聿礼却用着宋翊这辈子都没听过的温柔声线，揉了揉江蔓的头，“江依依，你乖乖吃完，一会儿带你去买小蛋糕，你最喜欢的那家”。
宋翊：“……”不是，这对吗？江依依会下蛊是不是？！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从小不爱吃青菜的小姑娘，只因为这几句话，乖乖的把碗里的青菜都吃光了。
甚至都顾不上擦嘴，江蔓抬起头，油糊糊的小嘴扬起笑，求表扬般地宣布：“我都吃光啦！”
程聿礼抿了抿唇，从桌上抽了张纸替她擦拭嘴角。
宋翊听见这些情侣间正常，但他很心悸的情话再也忍不了了，他拿起筷子敲了几下碗边，瓷碗发出清脆声响，“礼哥，你现在为了哄江依依，连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学会了？”
程聿礼没搭理他。
宋翊喋喋不休：“很吓人！你知道吗，我不明白？下蛊了吗你们俩？”
他连着几个问题，江蔓好烦：“你可不可以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姑娘朝他翻了个白眼，淡讽：“本来就已经是个超级大的灯泡了，怎么？对自己现在的亮度还不满意？”
宋翊被怼到失语，他心里暗暗地想：江蔓平时总说他有杠精基因，她自己不是也有吗？最毒的能毒死人了”。
安安静静吃了会儿饭，宋翊倏然抬头，看着对面那两人，傻乎乎地问：“所以，你俩在一起了？”
江蔓：“……”
程聿礼：“……”
见两人又默契地安静下来，宋翊气极反笑，“怎么？早恋不好意思承认？”
程聿礼偏过头，看向江蔓，目光太过灼热，小姑娘对视上时，莫名察觉到程聿礼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的委屈感。
胸腔那处像是被人掐住了。
“怎么？要不要给你俩准备个加密电话，还要先商量一下？”
宋翊心中讽刺，刚才都看见你俩亲嘴了……
江蔓嘴硬，“在一起了你想怎样？”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看向程聿礼，温柔浅淡的笑容映进眼里，江蔓满意了。
她对宋翊重复，“你想怎样？”
预料之中的答案，宋翊还能怎么样？
“江依依，是你早恋，怎么还这么有气势？你现在不应该求我保守秘密吗？”
江蔓切了声，仗着程聿礼在身边，很有骨气的嘴硬：“是我早恋，礼子哥又没有早恋”。
言下之意，你告状小心程聿礼收拾你。
“……”小屁孩。
…
…
江燚下午还会来接江蔓去输液，程聿礼和宋翊在他来之前就出去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路上。
宋翊最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他扬了扬手机，看着程聿礼询问道：“叫徐嘉去网吧打游戏？”
程聿礼心不在焉地嗯了声，“都行”。
虽然他一直都是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此刻看在宋翊眼里却只觉得难受，不知道是关系突然转变的原因还是什么，面前这个人突然变成了他妹夫……
宋翊黑眸锁住他，漫不经心地低声问：“你和江依依怎么突然在一起了？你喜欢她？”
程聿礼直直看过去，不知道他时真傻还装不懂，思索良久，他答：“大概就是任何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她喜欢我”。
我喜欢她，远远胜过她喜欢我。
甚至，江蔓在身边的每一秒，他都能感觉心脏外面包裹着的那块石头，一点点裂开缝隙又透进去阳光。
沉睡在黑暗中的情绪也一点点重新被唤醒。
江蔓对他来说是世间唯一阳光。
宋翊神经大条不是吹的，程聿礼这句难懂的情话他不仅没理解，反而胡乱想了一堆自顾自地还生气了。
他皱眉，看着程聿礼，语气不善：“所以你是因为我妹喜欢你，你才和她在一起？并不是喜欢她？”
“……”
被这一番发问气得头疼，程聿礼一脸黑线，“你放什么屁呢，不会说话就闭嘴，我一直都喜欢她”。
“……”
“一见钟情你懂吗？你不懂！”
“……”
“你有女朋友吗？你没有！”
“……”
宋翊舔了舔唇，想着要不要反驳一句虽然没女朋友，但有……对象或者男朋友这一类的话。
但只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也不是什么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被程聿礼这么不算骂的骂了一通，宋翊心情开阔多了。
毕竟程聿礼的性格向来沉闷，愿意说这么多话来反驳他怎么不算真的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