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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凉亭位于御花园一角,四周花木扶疏。沈若芙在亭中坐下,目光扫过四周,心中却无暇欣赏这宫中的美景。

    她的心思全在即将到来的结果上,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帝王总是骄傲的,她未去醉仙楼赴约,五年来音信全无,却在他初初登基为帝的时候,手握救命之恩出现……这难免会让他觉得她是在挟恩图报。

    如此一来,他是否还会念及旧情,兑现那句“来日必报”的承诺?

    短短几息间,她思绪纷乱,还未及平复心情,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抬眸,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匆匆而来,步履如风,衣袂翻飞。

    她慌忙起身,正欲行礼,却见对方竟用上了轻功,瞬息间已至她面前。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萧承稷已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唤道:“阿姐!”

    沈若芙浑身一僵,但很快就随着他的称呼放松下来:“……陛下。”

    萧承稷含糊应了一声,又唤她:“阿姐。”

    沈若芙有些好笑,之前所有的紧张、焦虑在此刻都被通通抛开,只剩下重逢的喜悦。

    常乐此时才匆匆赶到,一见自家主子将人搂在怀中,举止亲密,顿时愣住。他反应极快,立刻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凉亭边的小太监们悄声退下,自己则背过身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沈若芙余光瞥见常乐和小太监们退下的身影,顿时脸红,低声说道:“好了,陛下,松开我吧……”

    对方却仍旧抱着她不放。

    只不过她的话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他不再光顾着抱了,而是从她颈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年轻帝王的视线,有如实质般落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她的眉眼——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因羞窘而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她的唇瓣粉嫩柔软,微微抿着,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她的双眼水光潋滟,含着淡淡的笑意,应该也是在高兴于此次的重逢吧?

    他的阿姐,还是那么动人……

    萧承稷的喉结微微滚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他越看越觉得渴,多年未曾满足的渴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若不是还留有一丝理智强行克制着,他几乎要忍不住将她再次揽入怀中,狠狠攫取她的气息。

    沈若芙这会儿也被盯出不自在来了,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萧承稷深吸一口气,松开了她。

    只是,手是松开了,她最担心的问题也来了——对方果然开口就问她:“阿姐,我给你的玉佩既然还在,怎么不去醉仙楼寻我?”

    可能是因为他这一声“阿姐”,沈若芙心中虽仍有忐忑,却比之前放松了些。

    她脑海中闪过诸多借口,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垂眸道:“当初认出玉佩是皇室之物,猜到你是皇子,我怕卷入朝堂纷争,连累阿沅……故一直未曾去寻你。”

    萧承稷闻言,一时语塞——他没想到阿姐竟只因怕卷入纷争,便狠心与他断了联系,连只言片语的平安都不愿报于他。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觉气恼,又隐隐生出一丝酸涩。可当触及她低垂的眉眼,他又忍不住心头一软,再多的气恼也都化作了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终究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带着几分委屈道:“我可是等了整整五年啊,阿姐。”

    他说这话时,目光依旧灼灼,却少了方才的压迫感,反倒多了几分少年时的执拗。

    沈若芙见状,心中微微一松,忍不住轻笑:“陛下如今已是九五之尊,何必还计较这些?”

    “九五之尊又如何?”萧承稷目光微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这些年,我虽惦记着阿姐,却因夺嫡凶险,不敢大张旗鼓地寻你,怕给你招来祸患……阿姐可曾想我?”

    沈若芙闻言,心中愧疚,说道:“自是想的。”

    她话音未落,萧承稷眸中骤然亮起,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拉近了几分:“阿姐……”

    正说着,却见常乐匆匆走来,似是有要事通禀。

    萧承稷停下话头,见常乐目光在沈若芙身上稍作停留,心中便明了,常乐所禀之事,多半与她有关。

    他松开手,略一颔首,常乐立即弯腰躬身靠近,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若芙隐约听到了“太皇太后”等字眼,心中猜测应是之前去讨要轿辇的宫女回返来寻她了,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萧承稷目光微动,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裙裾下若隐若现的绣鞋上。那所谓的脚伤不过是支开宫女的托词,此刻她站姿端庄,哪有一丝不适的模样?

    常乐低声禀报完毕,躬身退至一旁。

    萧承稷思索片刻,说道:“阿姐,我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他顿了顿,看常乐一眼,“你且去偏殿稍候,待我处理完政务,立刻来寻你。”

    沈若芙闻言一怔,唇瓣轻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道:“……是。”

    年轻的帝王深深看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常乐直起身,快步上前恭敬道:“沈姑娘,请随奴才往偏殿歇息。”

    沈若芙无法推辞,只得抬步跟上。

    穿过重重宫门,绕过曲折的回廊,她渐渐发觉周遭的景致愈发精致,朱漆雕栏、琉璃瓦顶,无一不彰显着此处的尊贵。直到常乐在一处巍峨的宫殿前停下,她才惊觉——这竟是皇后的居所,凤仪宫。

    “常公公,这……恐怕不合规矩。”沈若芙驻足,眉间微蹙道。

    常乐微微躬身,笑眯眯道:“沈姑娘不必多虑,陛下早有吩咐,特命奴才带您来此歇息。”

    他说完便继续前行,沈若芙只得随他踏入殿中。

    殿内宫女见她进来,纷纷恭敬行礼,随后悄然退至一旁,垂手而立。

    常乐见她神色凝重,似有不快,低声解释道:“这凤仪宫自陛下登基后便一直空着,陛下曾特意吩咐,要将此处收拾妥当,说是……要迎一位贵人。”

    这下,再蠢的人都能听出这话背后的暧昧意思了。

    沈若芙心中震惊,一时没有出声。

    “沈姑娘且在此稍候,陛下处理完政务便会过来。”常乐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宫女们悄然奉上茶点。茶香袅袅中,沈若芙在紫檀木榻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纹,心中思绪翻涌。

    原来他,竟对自己存了男女之意?

    她回想起方才在御花园中,萧承稷将她揽入怀中的力道——那样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带着近乎侵略性的炽热,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怪她迟钝么?

    她哪里能想到,五年前那个雏鸟般围着她叫“阿姐”的少年郎,会对自己起意?

    这下,事情麻烦了……

    “陛下传旨,午膳在凤仪宫用,请沈姑娘稍候。”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禀报声。

    宫女们闻言,立刻忙碌起来,动作轻快有序。

    沈若芙望着这一屋子忙碌的人,再扫过满室华贵陈设,心中无比清楚,即将到来的,是一位帝王。

    帝王之爱,她无法推拒……那便只能消受。

    她起身走到窗前。院中芍药开得正盛,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风中轻颤,恰似她此刻起伏的心绪。她轻轻吐气,在心中默默盘算,该如何利用这帝王之情。

    阿沅的伴读之事,原就有救命之恩的情分在,如今再加上这份男女之意,自是十拿九稳——失身于帝王又如何?沈家所求不过圣眷,与其让阿沅小小年纪入这深宫,不如由她这个母亲来挡。

    唯一的麻烦,只在于如何妥善安排。

    她可以承宠,却绝不能堂而皇之地留在宫中侍寝。否则莫说沈家颜面扫地,便是阿沅往后议亲时,也免不了受人非议……

    她深吸一口气,正欲理清思绪,却听殿外传来动静。紧接着,萧承稷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阿姐,久等了。”

    沈若芙转身,便见萧承稷逆光走进殿内。

    暮春的阳光从他身后洒落,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他换了一身玄色常服,衣襟绣着暗金龙纹,容颜俊美,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如寒星映夜,不再有少年时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见他步步逼近,沈若芙只觉心尖发颤,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凝滞了几分——先前只当他是故人,是君王,此刻却不得不正视他眼中灼热的情意,将他当成……情郎。

    萧承稷略一抬手,宫女太监们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随着他的走近,沈若芙不由自主地愈发紧张起来,指尖微微蜷缩,掌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陛下政务繁忙,不必为我耽搁。”她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

    萧承稷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两颊渐渐染上霞色,似有羞涩,心中不由一动。

    “阿姐的事,从来都不是耽搁。”他缓缓道。

    沈若芙抬眸,猝不及防撞入他灼灼的眼波中。

    四目相对的刹那,仿佛有火星溅落。她几乎是本能地别开脸,却掩不住骤然泛起的红晕,从耳尖一路蔓延至颈侧,连微微颤动的睫毛都沾了三分春意,无端惹人遐思。

    萧承稷呼吸一滞。这欲说还休的娇态,比直白的勾引更令人心旌摇曳。他鬼使神差地向前一步,猿臂一展便将人锁入怀中。

    “陛下!”沈若芙惊呼出声。

    萧承稷喉间一紧,脱口而出道:“阿姐……我心悦于你!”

    这般直白的情话从帝王口中说出,震得沈若芙心头一颤。

    萧承稷察觉到她的失神,手臂微微松了力道,却仍将人圈在方寸之间:“我已知晓,阿姐是为阿沅进宫——阿沅身子弱,被送进宫做朝华的伴读,阿姐放心不下是不是?”

    话音未落,便觉怀中人轻轻一颤。他收拢臂弯,放柔声音道:“阿沅是阿姐的骨血,那与我的孩子有何区别?阿姐且放宽心,我自会好生照看……”

    与我的孩子有何区别?

    沈若芙听得这一句,险些没忍住抬眸看他——他不过廿一,阿沅却已十三,竟就这般理所当然地要给人当爹了?

    她垂眸抿唇,待他说完,才轻声道:“陛下,宫闱深深,规矩森严。与其让阿沅困居宫中,徒惹陛下分神,不如让她随我归家更为妥当。”

    萧承稷早知她将这女儿视若珍宝,又怎会轻易放出宫去?

    他松开怀抱,正色道:“阿姐莫要推辞,我已命徐致去为阿沅诊脉,他最擅心疾之症。”

    沈若芙蓦地抬眸。当年她为阿沅寻访名医,远赴江南求见公孙羊时,对方就曾说过,太医院徐致才是此道圣手。可她一个归宗妇人,寄居娘家处处受制,沈家又怎会为她出面去求御医?

    如今,他轻描淡写就做到了。

    “阿姐,”趁她怔忡,萧承稷柔声道,“阿沅留在宫中治病,你也留下可好?就说……是陪太皇太后礼佛。”

    沈若芙回神,望进他灼灼的目光中,心中竟奇异地平静下来。

    就像渴了会饮水,饿了会进食,男女之间的博弈,一旦看清对方的心意,拿捏起来便自然而然。

    “陛下,我很欢喜。”她眼波微漾,纤纤玉手抚上天子面颊,轻声说道,“能被陛下心悦,是我的福分。但陛下九五之尊,而我不过一介寡妇。今日若留下,他日恩宠不再,我又该如何自处?”

    萧承稷眉头骤蹙:“我对阿姐的心意——”

    莹润的指尖抵上他的唇,制止了未尽的话语。沈若芙忽然展颜一笑,如三月桃李乍放:

    “陛下富有四海,难道我不在宫中,便不是陛下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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