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深秋的C市,寒风卷地,金黄的银杏翩飞,让整座城市如油画般美丽。

    胡同里的咖啡店飘来咖啡豆的香气,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客,真映照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

    明亮的落地窗前,两个女人正欣赏秋景,殊不知自己也是许多来往的行人眼里的□□。

    “你要订婚?”一句石破天惊的疑问打破了这个和谐。

    对面的女人点点头,神色如常,“订婚”这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和吃饭一样简单。

    “你出院才多久啊初一,你先恢复恢复,把脑袋养好了再商量终身大事好吗?”

    “你什么意思啊,我脑子又没被撞坏”安初忆用食指戳了戳于伊的额头,惩罚这人说她脑子坏了。

    “虽然述岩哥跟我恋爱的过往我记不清了,但从我出事以来他对我的照顾就可以看出来他很爱我,我又从小就喜欢他,如果从高二的时候开始算我们俩都在一起七年了,彼此又知根知底的,要不是我出国留学我们俩说不定早订婚了。”安初忆摆弄着手上的钻戒,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

    “初一......”

    “伊宝,以前我追述岩哥的时候你不是很支持我的吗,这几年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安初忆看于伊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想瞧出个答案,突然灵光一闪“他不会是在外面有女人吧?”

    “怎么可能,述岩哥的人品我们从小有目共睹的好吧,只是......只是......他那方面不行。”于伊一脸“好姐妹我可是在为你将来的幸福担忧啊”的表情。

    安初忆自然是一脸震惊,下巴直往下掉:“真的?”

    “对啊,你跟我说的,你忘了?”

    “我还跟你说这?”

    “嗯呢,我们俩还有不能说的。”她的眼神坚定得可以入党。

    看着懵了的安初忆,她乘胜追击。

    “初一,你不记得了,之前你俩那方面就不太和谐,你经常跟我抱怨述岩哥,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好好考虑吧,这关乎你后半生的幸福啊!”

    于伊说得情真意切,安初忆听得迷迷瞪瞪。

    安初忆十岁时,外婆给她算过卦。

    她这一生安稳顺遂,事业有成,家庭和谐美满,初恋即为正缘,少年夫妻,白首相携,只是感情中要经历两道坎坷,可能会殃及性命。

    安初忆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本来不信什么神鬼传说的,谁知两个月前,她当真命悬一线。

    她回国第二天,在国道上跟一辆卡车撞上,车祸程度严重,还登上了新闻。万幸的是,她在医院昏迷了一周,醒来后人竟然毫发无损,能走能跳的,只是脑子出了点毛病,记忆只停留在她17岁那年......

    刚苏醒的安初忆还以为自己穿越了,跟电视剧演的一样,女主在被车撞后触发了穿越系统,她刚兴奋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别人都是穿越到古代,为什么我穿越到了七年后,没意思。

    看着眼前一个个熟悉的人套在陌生的壳里,安初忆更崩溃了,她扶着床沿把头往墙上撞,大喊:“我要回去。”

    周围的人纷纷阻拦,于伊看了看安初忆,又看向谢昭昭,用手点了点太阳穴。

    “你要回哪?”于伊扶着安初忆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安初忆像看到了救星,她跟于伊从小就爱看点玄幻小说,于伊肯定能懂她。

    安初忆指着自己脸,激动道:“伊宝,我穿越了,我其实不是她,不对,我不是现在的安初忆,我是17岁的安初忆。”

    “你不是穿越了,你是车祸失忆了,初一,穿越的人身上不会平白无故多个纹身。”

    于伊掀起病号服的一角,安初忆的腰上有一个蓝绿色的小小的水母,触须自由地伸展,像一朵朵蓝铃花。

    安初忆轻轻地触碰纹身,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

    “那我不用高考了?”

    于伊哭笑不得:“你又不是把时间给跳过了,你是失忆了,不过你确实没高考,你申的国外大学。”

    “真的?那也不错!”

    于伊看着她的傻样子,叹了口气。

    “呜呜呜......呜呜呜......”

    两人才注意到一旁泣不成声的谢昭昭。

    “别哭了,昭昭,我不是好好的吗?”安初忆下床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很健全,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看,我能走能坐的。”

    “不......不是,我......我......你外婆以前还说过我财运不好。”谢昭昭抱住安初忆嚎啕大哭:“财运,这辈子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呜呜呜”

    安初忆:“......还以为你良心长出来了呢。”

    安初忆不仅大难不死,还发现自己已经从伦敦大学取得了研究生学位,回国后拿到了电视台的offer,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和学生时代的男神度过了七年爱情长跑,不久前男神还向她求婚了,可谓是年纪轻轻就走上了人生巅峰,看来她外婆确实有两把刷子。

    回家路上,安初忆犯着嘀咕。

    述岩哥不行?看着不像啊,难道是工作耗尽了他所有精力?那我婚后生活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是比在接受了男朋友的求婚后发现男朋友不行更无奈的事......

    可是外婆说了,她是要和初恋修成正果的,安初忆在经历过生死大事后,变成了坚定不移的外婆教。

    于伊不会框我吧?我真这么能忍?

    安初忆决定今晚去试验,毕竟这个真相只有自己能找出来。

    陈述岩今晚有应酬,回到家时夜已深,他开门看到客厅里幽暗的光,身子一顿。

    安初忆听到动静从书房跑了出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扑到陈述岩身上,两只手臂缠住他的脖颈,他今天喝酒了,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陈述岩这才反应过来不是酒后的幻觉,搂住安初忆细软的腰肢,偏头吻了过来。

    与疏离的气质不同,他的唇舌很柔软,一遍遍地描摹着她的唇形,极尽温柔。安初忆偶尔发出一声嘤咛,他以为她不舒服了往后退,她就追上去勾他。

    两人一路亲,从玄关到沙发,安初忆躺在沙发上,双腿去缠男人劲瘦的腰。

    安初忆被亲得意乱情迷,整个人在烧,男人突然退后。

    安初忆:?

    周远申理了理被揉得发皱的衬衫:“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安初忆虽知道他家密码,但从来没在他不在家时来过。

    “想你了。”女人的声音还带着媚意。

    说着凑上去亲他的嘴角,男人又后退一步。

    安初忆:......看来是真的。

    陈述岩尴尬地咳嗽两声,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你感冒了吗,述岩哥?”她关切地问。

    “嗯......有点儿。”陈述岩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怪不得,述岩哥从小身子骨弱,爱生病,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刚亲热完,此时两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两边,客厅中流淌的尴尬气流快把人闷死了。

    “你今天去找于伊了?”陈述岩率先打破沉默。

    “你怎么知道?”

    安初忆心里一惊,他知道我蛐蛐他了?

    陈述岩含笑道:“你不是说要把订婚的消息第一个告诉她。”

    “哦......对。”安初忆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消解掉了一些燥热。

    她一边喝水一边瞄几眼身旁的男人。

    陈述岩穿着深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衫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西装裤被大腿肌肉撑得鼓鼓囊囊,可见是一个自律的健身人士,在沙发上光是安静地坐着,就透露出成熟男性的强大气场。

    怎么会是中看不中用啊,述岩哥这样的男人就是完美诠释了“上天为你关上一道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吧,但是为什么是这道门,老天也太绝了,丝毫不管我的死活。

    安初忆已经心如死灰。

    “初忆,你今天睡主卧吧,我把床单换一下,客房太久没收拾了灰多。”

    陈述岩还是那么体贴温柔。

    安初忆也不推脱了,她确实住不了灰大的房间。

    陈述岩房间陈设简单,干净又整洁,但是冷冰冰的,唯一有人味儿的地方就是床头的相片。照片里的小女孩戴着生日帽,脸上涂满了奶油,但是一点不生气,对着镜头露出了“捡钱”般的笑容。

    这是安初忆十二岁生日时拍的。

    安初忆放下照片,躺进被子里。枕头和被子似乎刚晒过,还能闻到棉花里阳光的味道。

    安初忆从小就爱闻这个味道,小时候陈述岩身上就是这个味道,阳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安初忆想起了大学时的陈述岩。那时候安初忆上高中,上学时间比陈述岩早,他就每天早早站在家楼下等她。

    有时候安初忆吃得慢,他会悄悄地走到她身后,他一靠近,那股栀子花香就在空气中四散,飘进安初忆的鼻子里。这时候安初忆一转头,就会看到一个手伸到一半的陈述岩就这么呆呆地站在身后。

    “初一,你怎么每次都能精准预判,你是不是背后长了双隐形的眼睛。”陈述岩百思不得其解。

    陈述岩那段时间在律所实习,所以总是穿着白衬衫,像极了安初忆梦中的白马王子。

    七点的阳光很温和,安初忆抬眼看他,有一层光晕将他包裹,他亮亮的眼睛把她的心看得很柔软,空气中弥漫着青春期独有的青涩和暧昧的气息。

    安初忆回想着青葱往事,伴着熟悉的香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安初忆去客厅倒水,陈述岩正好运动完洗了澡。

    “述岩哥你今天不上班吗?”

    安初忆白天很少见陈述岩,律师的工作强度大,她也表示理解。

    “连续半个月没休息了,请了一天假,今天去哪都可以陪你。”

    他伸手理了理安初忆凌乱的头发,安初忆冲他莞尔一笑。

    两人最终哪也没去,待在家里看《小鬼当家》。

    因为安初忆担心陈述岩出门后感冒会加重。

    陈述岩表示无所谓:“没事,我多穿点。”

    安初忆:“不行,述岩哥你的身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可要好好养着。”

    陈述岩:......不就是个小感冒。

    经过昨晚,安初忆没有了任何思想斗争。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毕竟还有一次劫呢,她可不想违背命运遭受天谴!

    安初忆认床,今天一大早就醒了,此时看电影看得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

    陈述岩拿来毯子给她盖上,又把她放平好舒服地睡。

    安初忆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地握住乱动的手,眼睛半睁着,声音带着困意。

    “述岩哥,你要保重好身......”

    话没说完,又睡着了。

    陈述岩轻笑一声,坐在地上看女孩的睡颜。

    瓷白的小脸,粉嫩的唇,眼睛轮廓长而深邃,尽管闭着都能联想出一双眼睛是怎样的勾人,眼睫洒下一片阴影看起来很乖,她处于介于妩媚和清纯之间的一种情态。

    陈述岩看得入神,被看的人似有察觉,突然睁开朦胧的双眼,抓住他的手臂。

    陈述岩身形一滞,心扑通扑通地跳。

    “我......”他声音低哑。

    安初忆睡眼惺忪地抬头看他,开口:“没事,述岩哥,我不嫌弃你了,你不行的话我来吧,我行的。”

    说罢,安初忆又昏睡过去,好像刚才只是一场梦话。

    陈述岩一脸懵。

    什么不行?哪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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