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夏柠攥着物理试卷缩在走廊拐角，呵出的白雾在玻璃窗上晕开朦胧的圆。程柚白抱着竞赛资料经过时，她正用指尖在雾气里画柠檬，冰晶折射的光斑落在他镜片上碎成星子。

    "动能定理需要我教第二遍？"少年突然驻足，雪花落在他微颤的睫毛，"还是说夏同学更擅长用演技蒙蔽批卷系统？"

    夏柠把59分的卷子藏到身后："导演说过，美丽的错误值得NG二十次。"她踮脚时马尾扫过程柚白的喉结，冻红的鼻尖几乎贴上他镜片，"程老师要给我开小灶吗？"

    天台铁门吱呀作响的瞬间，夏柠被塞进还带着体温的深灰围巾。程柚白将教案铺在积着薄雪的长椅上，钢笔尖划破暮色："假设你是这个做平抛运动的小球......"

    "那程老师就是施加初速度的手。"夏柠突然抓起他手腕在空中划抛物线，"现在我要坠落在你掌心啦。"

    钢笔滚落雪地的声响惊飞觅食的麻雀。程柚白耳尖冻得通红，却固执地把暖手宝塞进她校服口袋："重力加速度是9.8m/s?，不是你的自由发挥区间。"

    暮色渐浓时，夏柠发现教案边缘的涂鸦。无数个柠檬简笔画中藏着"XN"的字母组合，最新一幅还被添上天使光环。她趁程柚白调试天文望远镜，用口红在雪地写下：v=2πr/T

    "这是卫星的线速度公式。"程柚白的声音混着雪花簌簌落下，"但你把轨道半径r写成心形函数了。"

    夏柠转身时绒线帽勾住他衬衫纽扣，薄荷气息瞬间盈满鼻腔："那程同学算得出心跳频率吗？"她拽着纽扣迫使他弯腰，呼出的白雾缠绕着少年滚烫的耳垂。

    望远镜突然发出提示音，程柚白慌乱中按错按钮。天幕骤然亮起的无人机列阵拼出柠檬图案，夏柠的惊呼被淹没在突然响起的校园广播："请程柚白同学立刻到教务处，你订购的二百斤柠檬到货了。"

    "这是......"少年僵在原地。

    "道具组要拍柠檬雨戏呢。"夏柠笑着把冻红的手贴在他颈间，"不过现在，它们是我的雪球弹药库。"

    晚自习的灯光将雪地染成蜂蜜色，夏柠缩在教室后排改剧本。程柚白巡查纪律时在她桌前投下颀长的影，指尖叩着桌面的节奏恰好是《小幸运》的旋律。

    "窗边同学在传纸条。"他突然提高音量，却在夏柠抬头的瞬间将暖贴塞进她抽屉，"建议重点关注第三组倒数第二排。"

    夏柠望向空空如也的座位，再回头时程柚白已经走到门口。月光漏过他指间的柠檬糖，在门框投射出心形光斑。她翻开突然出现的错题本，最新一页用四种颜色笔标注：

    [ 当夏柠在半径5米内出现

    瞳孔放大率+37%

    肾上腺激素分泌量×2.1

    建议解法：保持安全距离 ]

    玻璃窗突然被雪球击中，程柚白站在玉兰树下举起字牌：【你的物理卷子在我这里】。夏柠抓起围巾冲下楼，却在最后三级台阶踩空，整个人栽进带着松木香的怀抱。

    "这就是不系围巾的加速度。"程柚白将绒线帽扣在她头顶，发红的指节握着热可可，"现在，我们来解这道关于温暖的传导方程。"

    雪越下越大，少年在路灯下讲解的声音逐渐模糊。夏柠偏头看他睫毛上的冰晶，突然伸手接住坠落的雪花："程柚白，初雪时许愿会实现吗？"

    "那要看愿望是否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他低头整理她歪斜的帽檐，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夏柠突然把雪团塞进他后颈："我的愿望是——让冰山融化只需要一个春天！"

    追逐的笑声惊动栖息的寒鸦，程柚白藏在口袋里的手账本滑落雪地。最新一页记录着：【今日心跳异常波动次数：23（其中19次与她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