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玻璃窗上凝成细密水珠，夏柠对着生物实验室的显微镜调整焦距。载玻片上的植物细胞突然被修长手指抽走，程柚白的声音混着碳酸气泡的轻响在耳畔炸开："你观察的是洋葱表皮，不是我的竞赛笔记。"

    夏柠转身时马尾扫落实验台上的柠檬糖罐，五颜六色的糖果滚进程柚白挽起的裤脚。少年蹲下时后颈露出创可贴边缘，她认出那是自己代言的卡通图案。

    "伤口长宽比1.618，符合黄金分割。"程柚白突然抬头，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波澜，"建议夏同学下次藏糖罐换个位置，储物柜顶层隔板的承重极限是......"

    "那你为什么每天偷走三颗？"夏柠晃着空罐底部的追踪器，"我在糖纸里装了微型GPS哦。"

    程柚白校服口袋突然传出《小幸运》旋律，他慌乱按住震动的手机，却带翻了桌上的碳酸氢钠溶液。气泡腾起的瞬间，夏柠被他护在怀里，白大褂染上淡粉色试剂。

    "你的心跳频率，超标了。"她指尖点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那里别着枚被药液染成樱色的校徽。

    午后的便利店冷气十足，夏柠咬着吸管偷瞄冷藏柜前的背影。程柚白正用游标卡尺测量不同品牌柠檬汽水的瓶身直径，购物篮里躺着印满数学公式的便签本。

    "欢迎试喝新品！"店员突然递来试饮杯。夏柠刚要接过，程柚白已经挡在她面前："她柑橘类过敏。"

    "我什么时候......"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含住她手中的吸管。冰镇汽水顺着透明管道上升，他喉结滚动的频率与便利店音响播放的《初恋备忘录》鼓点完美契合。

    "糖分32.7g/100ml，磷酸含量超标。"程柚白抽走她攥着的草莓牛奶，"这才是过敏患者该喝的。"

    夏柠盯着他湿润的唇角，突然伸手擦拭："程同学撒谎时，这里会微微下垂0.3毫米哦。"指尖掠过他唇下那颗淡褐色小痣，像触碰仲夏夜最柔软的星。

    收银台打印小票的声响惊破旖旎，程柚白拎着购物袋的指节发白。夏柠翻开他遗落的便签本，最新一页写着：【青柠汽水最佳配比：气泡直径0.5mm+糖度25%+她眼睛眯起的弧度=心动常量】

    黄昏的篮球场洒满碎金，夏柠坐在看台修改剧本。突然飞来的篮球在她帆布鞋前砸出浅坑，程柚白逆光而来的身影被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抛物线计算失误。"他捡球时后腰露出绷带边缘，淡淡的碘伏味道混着汗味袭来，"需要物理辅导可以直说，不必用这种方式......"

    夏柠突然拽住他手腕："伤口又渗血了。"创可贴撕开的轻响中，她对着少年劲瘦的腰线轻轻吹气，"导演说这种时候要问'疼吗'。"

    程柚白猛地后退撞上记分牌，电子屏数字疯狂跳动。他扯下外套系在腰间，露出的耳尖红得能滴血："根号三秒内消失，否则我无法保证......"

    "无法保证什么？"夏柠踮脚凑近，发间柠檬香波的味道缠上他滚动的喉结。

    篮球突然被砸向地面，程柚白转身的侧脸绷成冷硬线条："无法保证教学质量的稳定性。"

    晚风卷走他未尽的话语，夏柠在记分牌后发现他遗忘的保温杯。杯底黏着便签：【每日三次，每次两粒——给不好好换药的小柠檬】

    夜幕降临时，夏柠躲在舞蹈教室窗帘后。程柚白带着夜宵推开门的瞬间，月光将两人影子投在镜墙。他手中的柠檬塔奶油微微融化，像落在雪地的初阳。

    "出来。"少年对着空气说话，"你第七次偷看社团活动时，我就发现这个藏身点。"

    夏柠掀开窗帘的刹那，程柚白手中的蛋糕突然倾斜。奶油沾上她锁骨，他下意识伸手擦拭，指尖温度灼化糖霜。

    "这是惩罚。"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惩罚你......"

    "惩罚我什么？"夏柠舔掉唇边的奶油，看着素来冷静的少年仓皇后退，撞响整面镜墙。

    程柚白落荒而逃时，夏柠在镜面发现他留下的字迹。氤氲的水汽里，少年用指腹反复描摹的"柠"字正缓缓流淌，与她的倒影融为一体。

    更衣室突然断电的瞬间，夏柠被人拽进温暖怀抱。程柚白的气息第一次乱了节奏："别怕，是跳闸。"他掌心贴着她后颈的力度像在克制什么，腕间橡皮筋却勾住了她的蕾丝发带。

    当备用灯亮起时，夏柠发现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不见了。而自己口袋里，静静躺着枚带着体温的银色纽扣，背面刻着极小的"CYB?X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