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夏柠蹲在化学实验室后门，透过通风口的百叶窗窥见程柚白正在排列试管。少年白大褂的袖口沾着靛蓝色试剂，腕表每隔五分钟震动一次，提醒他调整通风橱角度。

    "同学，你的观察样本在这里。"突然响起的清冷声线惊得夏柠踉跄后退，怀中的《演员自我修养》滑落时书页翻飞，露出夹层里程柚白打篮球的偷拍照。

    程柚白弯腰捡书的动作带起一阵柠檬香，镜链扫过她泛红的耳垂："第三章第七节，'角色沉浸需要突破安全距离'——夏同学的学习方式很实践派。"

    夏柠夺回书时指尖擦过他实验报告边角的涂鸦，无数个柠檬简笔画中藏着她的生日日期。她故意将发丝缠上他胸前的校徽："那程老师要不要指导我练习'怦然心动'的表情管理？"

    少年后退时撞翻银氨溶液，镜面反应生成的银镜突然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夏柠数着他骤然加速的睫毛颤动，直到警报器被溢出的氨气触发。

    实验台前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夏柠摆弄着分液漏斗假装专注。程柚白握着她的手调整旋转阀，指腹薄茧摩擦着她虎口的痣："当有机相和水相分层时，就像......"

    "就像你明明紧张却要假装镇定。"她突然反转手腕与他十指相扣，虹吸管里的溶液在晨光中折射出彩虹，"程同学的手心温度超过37.2℃了哦。"

    程柚白抽回手的动作带倒酒精灯，火苗蹿上他卷起的袖口。夏柠抄起碳酸氢钠灭火器时，泡沫溅满两人全身，在少年发梢凝成雪色的云。

    "第三次了。"程柚白摘下起雾的眼镜，露出微红的眼尾，"遇到夏同学后，我的实验事故率提升300%。"

    夏柠用沾着泡沫的指尖在他胸口画柠檬："可能因为你的心脏变成不可控变量了。"突然踮脚舔掉他鼻尖的灭火剂："咸的，和程老师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呢。"

    通风橱的换气扇发出轰鸣，程柚白落荒而逃时碰倒整排试剂架。夏柠捡起他遗落的护目镜，内侧用荧光笔写着：【XN观测记录第47天】

    午后的烘焙教室飘着焦糖香气，夏柠对着烤焦的柠檬塔犯愁。程柚白突然出现在料理台对面，戴着防烫手套的手精准调控烤箱温度："美拉德反应的最佳条件是......"

    "是程老师在我身边。"她将面粉抹上他鼻梁，看着清冷少年变成花脸猫，"这样看起来有人情味多啦。"

    程柚白握着她的手腕打蛋，金属盆沿的震动频率逐渐与心跳同步。当夏柠偷尝面糊时，他突然俯身："糖粉含量超标23%。"舌尖掠过她唇角的奶油，"但多巴胺分泌量符合预期。"

    烤箱"叮"的提示音惊散旖旎，程柚白端出完美焦糖色的蛋糕，裱花却是歪扭的Σ符号。夏柠叉起草莓时发现底座刻着极小字迹：【Σ代表求和，从遇见你的那天开始】

    暴雨突至的黄昏，夏柠缩在器材室整理戏服。程柚白推门而入时挟着潮湿的松木香，发梢滴水落在她颈间："借用烘干机。"

    逼仄的空间里，他脱下浸湿的白衬衫。夏柠数着他脊背肌肉的沟壑，突然发现肩胛骨处贴着的膏药印出卡通柠檬图案。指尖触碰的瞬间，少年闷哼着将她抵在更衣柜上："这是第几次越界了？"

    "第π次。"夏柠用他遗落的领带缠住两人手腕，"因为无限不循环呀。"

    烘干机的轰鸣中，程柚白突然低头："那就让无限趋近于..."滚烫的呼吸停在距她唇瓣0.3毫米处，"这个极限值。"

    器材室突然断电，夏柠在黑暗里听见他紊乱的喘息。当应急灯亮起时，程柚白已经披上烘干的校服，唯有通红的耳尖泄露秘密。她摸到口袋里多出的柠檬硬糖，包装纸内侧写着：【临界点温度：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