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被高岭之花讨厌后 > 第二十章 善恶图(二)

第二十章 善恶图(二)

    “今日你不去也得去!”周母坐在堂前,重重往桌上一拍,大声吼道,“你以为这是儿戏吗?万事都由着你乱来不成!”

    周献鱼揉了揉已经跪得发酸的大腿,愁眉苦脸地不敢反驳。

    姜修寒去了海边守海,原本他的座位如今换成了另一个人。周霜玉站在一旁,见状连忙解围:“献鱼她年岁尚小,还不知事。母亲为她烦闷本是应该,但太过忧心操劳,反而伤了身体。”

    说罢他特意朝跪在地上的周献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认错。下一刻她便将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双手递给了正不断抚摸着胸口的周母。

    周父本来就心疼女儿,见有台阶急忙顺杆子爬道:“夫人,霜玉说得对。你瞧我女都跪了这么久了,膝盖都得跪疼了罢?”

    周母本来对周献鱼日常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状态,但此次是她以为二人两小无猜,若是成了便是亲上加亲,先一步答应了旁人,如今怎么也不好自拂面子,是以她才弄出如此之大的作态,好掩盖自己心里头那一点心虚。

    见周父都开了口,周母再如何也不愿多说了,她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道:“鱼儿,你答应娘,就去再见见慎恒这孩子一面,好不好?”

    周献鱼明显带着气,声音凉凉地传来:“娘,你这是要卖女儿吗?”

    周母本来气快消了,闻言差点又一口气喷出去,瞧着周献鱼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火气立刻蹭地一下又烧了起来,她“啪——”地一下将瓷杯放在了桌上,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为何要卖?卖给谁?我倒是奇了怪了你为什么不肯去见人家?人家方慎恒哪有半点不好了?样貌、家世,方家那小子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有哪里配不上你周二小姐了?”

    周献鱼梗着脖子道:“反正我不想乱/伦。”

    周母气得保养得皎好的面容也扭曲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了好几声“你真行”,气得她在原地来回踱步。

    突然间,她看到了周献鱼裙上的一颗白色的鳞片。周母虽然身在后院,但从小便在无咎乡长大,自然也是知道鲛人的,是以电光石火之间,周母像是把一切都串联起来,想明白了。

    她一个箭步捉住周献鱼的手,将她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将那鳞片举给周献鱼瞧:“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么个原因。说!是不是那个鲛人做的好事?他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将你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周献鱼骤然傻了,她眨巴眼看着那小小的一片闪着炫彩的白鳞,什么时候沾到的,她根本不知道。

    她有些真的惊慌起来:“不关他的事。”

    这下事情越描越黑了,周母见到她这样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声“好啊。”,便转身拂袖离去。

    见周母真的走远了,周献鱼这才敢站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周母本来的位置上,大大咧咧地拿起那没喝完的茶喝了一口,又“呸呸呸”地吐了出来。

    周献鱼皱紧了眉头,怎么这么苦?

    周父仍是坐在原地,见她这副长不大的模样宠溺地笑了一下,道:“鱼儿,腿疼不疼啊?”

    周献鱼眉毛拧成一团:“疼死了。”

    话音未落,周父便被她这副表情乐得浑身颤抖,周霜玉坐在一旁听了,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

    周献鱼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的笑声,道:“爹,你不是说不会被娘发现的吗?这才一个月,怎么就暴露了?”

    周父手摸上胡子,顾左右而言他道:“那是因为你娘厉害,她自己发现的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献鱼的眼睛微微眯起,怀疑道:“爹?”

    周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嘴里说着什么“我去看看你娘”就飞快跑走了。

    看见周献鱼包子似的脸鼓起,周霜玉眉目含笑,正想要出口安慰安慰这可爱玩意,就听到了一声细细小小的嗓音:“周献鱼,你醒醒啊。”

    周霜玉脸上的神情骤然放大,目光不动声色地下移,看向了周献鱼的肩处——那里此时正趴着一个没有五官的青色团子。

    没有鼻子眼睛嘴巴,却能说话?这是什么妖怪?周霜玉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要动作将其捉起来,再带回去仔细审问一番。

    谁知就在他装作不经意探出身刻意靠近周献鱼的那一刻,周献鱼偏着身躲开了。

    周献鱼方才莫名感到了脊背一凉,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凭着她的直觉,她还是躲开了。

    她自己不自觉躲开,面上便自觉浮现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偏头看他:“霜玉哥哥,怎么了?”

    周霜玉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心道不急。他问道:“你今日来可曾碰到些异样?比如,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周献鱼立刻来精神了,道:“有啊有啊,我晚上睡不着去茅房的时候,总能听到蝉在叫,知了,知了,接着走还能听到蚊子在说,嗡嗡嗡。”

    周霜玉扶额:“不是这些。”

    周献鱼眨巴眼:“那是什么?”

    周霜玉看着她好像真的不知的神色,叹道:“算了。”

    这青团看上去无害,似乎并没有想要加害周献鱼的意思,若是真有,那她定会先一步发觉,将其碎尸万段。

    总算打发走了周霜玉,周献鱼脸上的笑都快笑僵了,她走到了一面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脸,狠狠揉搓了一番,又看到肩膀那的青团。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直觉,这青团是不能随便给旁人的。虽然不知道青团每日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周献鱼明白,她总有一日会知道的。

    又走过层层的石梯,周献鱼比昨日来的时候要淡定了一些,也许是今日来得早了些,水牢每一层都是死气沉沉,毫无声息。

    又来到最底下。

    入目是翡翠色的眼眸,透明的玉,银白色的尾巴,像一锅大白菜脍小白菜,豆腐炖翡翠。

    这次谢应容早已浮在了水面上,靠在岸边无聊地在用巨大的鱼尾拍打着水面玩,周献鱼慢慢走过去,蹲了下来。随后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他那一头柔密而顺长的黑发。

    谢应容垂着眼,没有躲开。

    周献鱼胆子更大了些,摸得起劲了起来,她的目光顺着他白皙的脖颈往下,看到了一条纤长的人鱼线。

    谢应容应当是条年幼的鱼,他的身材处于一种青涩的少年感,不瘦不壮,不纤细也不瘦弱。

    周献鱼目光更下,咽了口口水,得寸进尺道:“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

    他原本被摸得舒适得神情倏然变了,像只受到惊吓的猫钻到水下去了,隔了好一会儿,才从还未恢复平静的水面之下传来一句:“你、不、礼、貌。”

    “对不起。”周献鱼认罪态度良好,即使她也不知道错在哪了。

    周献鱼知道这是件不礼貌的事,是以她很从容地转移了话题:“谢应容,我同你说,今早我娘骂了我一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

    她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又一囫囵地讲了一遍,讲得她代入感十足,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谢应容长长的睫羽垂着,湿润的发贴在脸颊上,隔着一些水听她说话。

    周献鱼说完了,又愤愤补了最后一句:“我真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娘亲舍得逼迫子女去相亲的?怎么会有娘舍得让自己孩子孤立无助的?”

    谢应容暗自迷惘了一下:原来不该有吗?

    周献鱼说得有些累了,她看着已经慢慢探出头来,用一双小白菜色的眸子瞧她的谢应容,脑子一抽开口道:“谢应容,那你的娘是怎么样的?”

    谢应容转动的眼睛定住了,他望着周献鱼那张真切盯着他的眼,那双黑色,偏着头看他的神情,和头上这只温暖抚摸他的手。

    “树儿,”她稍显冷淡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你该叫我娘。”

    谢应容睁开了眼,瞧着满目的青木,他的双手尚且瘦弱,也还没长出鱼尾来,他瞧着自己的头发,还是一片的雪色,在人世界是那么的怪异,所以才被周围一群小孩打作异端、妖怪。

    他愣愣地抬头,那人身量极高,看不清面容。他长了张嘴,很想喊出一句“娘”,但一声急切的“你才不是我娘”从他喉咙里滚了出来,而后他转过身,飞快地跑走了。

    年幼的谢应容一边跑一边哭,而隔着这层壳子,长大了的谢应容漠然地瞧着自己,冷眼旁观地想: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娘了。

    “谢应容?谢应容?谢应容!”一声接着一声,催魂似的,将陷入黑沉沉思绪的他给拉了回来,周献鱼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有些担心道:“你方才是怎么了?我怎么喊你都不应,我还以为你……”

    谢应容出声打断了她还要继续关心下去的话,他神色冷淡极了,如雪天的冰:“我不记得了。”

    “噢,”周献鱼明白过来了,自知失言,不想叫气氛太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问道:“那你的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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