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本宫拿来

    “走走走,听说这龙母寺的,非常应验,既然都来了,我们拜拜去”

    宋幼宁一手拽着黎扶宁的衣袖,一手拖着萧临的腕子,硬是将两人往庙里带。

    萧临头顶翘着几根倔强的驴毛,随着他挣扎的动作一晃一晃,像只炸毛的孔雀。

    宋幼宁瞥了一眼,顺手替他拈了下来,指尖在他发间轻轻一拂,戏谑道:“萧世子,你这新发型,倒是别致。”

    萧临耳根一热,正要怼回去,却见黎扶宁眸光微沉,一下挽住她的手。

    “殿下,”

    他语气平静,“世子衣冠不整,有失体统,还是离远些好。”

    萧临:……说他坏话已经都不藏着了吗

    龙母庙殿内

    宋幼宁一踏入龙母庙,便被那沉淀千年的香火气裹挟。

    不愧是岭南的信仰之源

    龙母庙内,金漆刷成的梁柱上盘着蟠龙,龙眼睛嵌着琉璃珠,栩栩如生,还透着几分威仪。

    殿顶悬着的长明灯长明,正中央的龙母神像端坐莲台,眉目慈悲,供桌前,青铜香炉三足鼎立,炉里躺着无数铜钱。

    看样子是香客们祈求时掷入的,有些早已锈蚀成青绿色的铜斑,一看便年代久远,密密麻麻叠了很厚一沓。

    宋幼宁刚从台前拿起三炷香,准备祭拜,向龙母娘娘许许愿,作为大宋未来的女帝,她理应替大宋向龙母娘娘许一个国泰民安、民康物阜的未来……

    正当她拿起火折子准备点火时,左右两侧便同时伸来火折子。

    “殿下,臣为您点香。”

    黎扶宁捧着火苗,身体微侧,修长的手指拢住火折子,将那一簇跳动的火苗护在掌心。

    而萧临的手一台,火折子也伸了过来:“宁宁,用我的!”

    怵在中间的宋幼宁,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偏了哪个,她今儿都别想舒服的走出殿门……

    正在两人对驰之际,萧临伸手便要去搭档黎扶宁的火折子。

    结果,不小心折了宋幼宁的香,三炷香“咔嚓”一下不幸殒命……

    “你们......”

    宋幼宁暴怒,刚要教训二人,结果黎扶宁一个踉跄,摔倒在了供台上……

    “哗啦!”

    青铜香炉轰然倾倒,香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瞬间灰尘漫天,不仅将三人衣摆染成斑驳的灰白,每个人脸上也全身香灰。

    “黎扶宁,你没事吧”宋幼宁赶忙去扶起地上的黎扶宁,满眼心疼。

    黎扶宁缓缓起身,指尖轻掸衣袖,香灰簌簌落下。

    他抬眸看向宋幼宁,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隐忍:“微臣无碍,只是世子方才动作大了些,才碰翻了香炉。”

    萧临:“???”

    宋幼宁眯眼,转头看向萧临:“你又搞什么?你在再闹你就给本宫回汴京……”

    萧临炸毛:“宁宁!他污蔑我!明明是他……”

    黎扶宁适时地轻咳一声,指尖抵了抵额角,一副“我虽委屈但我不计较”的模样。

    宋幼宁顿时瞪向萧临:“萧临!你能不能安分点?”

    萧临气得跳脚:“黎扶宁!你装什么无辜!”

    黎扶宁垂眸,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又迅速恢复淡然:“世子若不满,臣愿赔罪。”

    “你们……”

    听到殿内的动静,殿外的庙祝冲了进来,看着殿内的一片狼藉,一屁股坐在地上。

    哭嚎声响彻大殿:“龙母娘娘的百年香灰啊……这主持非得杀了我不可啊!!!”

    宋幼宁看着面前打滚的庙祝,心里格外过意不去,气愤瞪了两人一眼,慌忙安慰道:“我们赔,我们赔……我们还给娘娘重塑金身,续香火钱……”

    她蹲下身,与老庙祝平视,放缓了声音:“老师父,是我管教不严,您看……”

    老庙祝抽噎着抹泪:“那可是龙母娘娘用了一百年年的香灰啊……”

    宋幼宁赶忙从兜里掏出公主令牌递给他:“您瞧瞧,本宫是公主,这庙里的一切损失,本宫绝对陪您……”

    “本宫赔您三倍。”

    她果断道,指尖轻轻按住老人颤抖的手,“不,五倍。”

    老庙祝的哭声顿了顿,小声抽泣。

    “本宫再添一对纯金烛台。”

    她眨眨眼,“按照太后慈宁宫供奉的样式打。”

    老庙祝的眼泪神奇地收住了,却还端着架子:“这、这岂是为钱财……”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宋幼宁从赶忙黎扶宁兜里一把扯下太师令牌递给庙祝:“本宫还请丞相亲自来题匾,请镇北王亲自监工……”

    宋幼宁:你们自己犯的错,自己解决……

    老庙祝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珠在两道令牌间来回转动。

    “不过”

    宋幼宁指向满地狼藉:“香炉是他俩打翻的。”

    青葱指尖在黎扶宁和萧临之间划了道线:“所以...”

    “这钱他们出……”

    那老和尚一听这赔偿顿时红光满面,管他谁赔,有人赔就行,一骨碌爬起来,眼珠子一转:“公主稍等,老朽这就去取新炉!”

    刚跑两步又折返,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殿下,库房还有尊前朝鎏金香炉,就是……”

    “就是?”

    宋幼宁:“什么……?”

    “得加钱。”

    萧临听闻立马来了精神:“嘿,你这黑心和尚……掉钱眼里了……”

    那老庙祝往宋幼宁身后挪了挪。

    宋幼宁:……这钱你是非赚不可吗?

    宋幼宁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依旧维持公主形象:“好说……好说……”

    那老庙祝听完还有钱赚,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立马从库房里抱来了一个新香炉,上面还沾着库房的蛛网,看样子确实有年头了。

    “公主,这、这可是前朝留下的...”

    他哆嗦着擦拭炉身,叮嘱道:“再打翻,龙母娘娘可真要降罪了……”

    宋幼宁:本宫看你是巴不得它再碎好坑钱吧……

    宋幼宁:“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为了保证这次点香不出差错,宋幼宁决定亲自来,还特地左右各横了一眼:“你两都给本宫老实点……谁再碰香炉,本宫就把他塞进去当香烧。”

    黎扶宁垂手退后半步,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不做声,萧临的手刚准备伸过来,就被她瞪得僵在半空。

    不一会儿,三缕青烟终于安安稳稳升上穹顶……

    “殿下,上完香,该求签了……”

    老庙祝慢悠悠地捧出一个陈年签筒,乌木筒身被磨得发亮,边角处还缠着几圈褪色的红绳。他抖了抖签筒,竹签哗啦作响。

    老庙祝枯瘦手指捧着签筒,眯眼笑道:

    “咱们龙母庙的签,可灵验了……”

    “前些年有位夫人替儿子求了支姻缘签”,转头儿子便娶了新妇,夫妻美满;还有个汴京商人远道而来求了只签,不出三月,便赚得盆满钵满……”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浑眼珠在三人之间打转:“贵人们可想试试?”

    宋幼宁一听“赚得盆满钵满”,眼睛倏地亮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黎扶宁和萧临听到“娶了新妇”,同时绷直了背脊。

    萧临一把上前抢过签筒:“本世子先来!”

    “俗话说,长幼有序。”

    他声音温润,眸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萧世子,该让尊长先来。”

    萧临挑眉:“黎大人这是自认年迈?”

    黎扶宁淡然:“臣只是恪守礼法。”

    两人目光交锋,签筒在暗中较劲下“嘎吱”作响。

    宋幼宁突然伸手:“都给本宫拿来。”

    宋幼宁跪在蒲团上,随手从签筒抽出一支签

    签文上写着:“禁男人”

    她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身后二人,真准啊!!!

    黎扶宁神色如常,修长的手指从签筒中抽出一支竹签,还未及看。

    萧临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去,挑眉念道:

    “忌争风。”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笑得张扬,还挑衅似的在黎扶宁眼前晃了晃签文:“黎大人,看来龙母娘娘也觉得大人……过于善妒了。”

    萧临嗤笑,随着也抽出一签:

    “忌强求”

    萧临红袖一甩试图将竹签插回筒中,黎扶宁眼疾手快立马抽了过去,瞅着签文上的字,耻笑道:“看来龙母娘娘也觉得……”

    凤眸斜睨萧临:“有些人该识趣些。”

    “不准不准,再来再来……”

    萧临把三只签从各自手中抢了过来,扔进签桶里,重新摇好。

    “刚才打个样,再来一次。”

    然后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对庙祝嘀咕些什么……

    萧临再抽:

    “宜婚配”

    “宁宁,我帮你抽一个”

    萧临又帮宋幼宁拿了一根:

    “易婚配”

    他得意地晃了晃竹签,喜笑颜开:“宁宁,看来老天都……”

    黎扶宁突然伸手夺过签条,指尖在签文上一抹,朱砂未干的字迹顿时晕开。

    “萧世子。”

    他淡淡抬眼,“收买庙祝,可是大不敬。”

    萧临拍案而起:“黎扶宁!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黎扶宁慢条斯理:“世子若不服,可去官府理论。”

    “理论个屁!”萧临一拳挥过去,

    “本世子先跟你理论理论!”

    萧临突然抓起供盘里的糯米团子砸向黎扶宁:”你故意的!”

    黎扶宁侧身避开,正正又撞上了那坛新的鎏金香灰炉,“啪”的一声,漫天灰尘……

    而那糯米团子正中龙母像眉心,黏糊糊地缓缓滑落,掉进了案台上的……

    功德箱里……

    宋幼宁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默默后退三步,眼神撇过一旁的庙祝。

新书推荐: 配角栏D组的路人甲同学 蝴*刀 此生有你足矣 揉碎春潮[上位者沉沦] [HP]我本该是个海盗的 把故事讲给风听 和反派身份对换后 与你 灼梧 【海贼】在伟大航路的攻略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