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没再见到谭明轩,如一并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只是偶尔在忙碌间隙,会不自觉地瞟向餐厅门口。看到来的不是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静静收回视线可内心的失落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不过她清楚地知道,哪条路可以走,哪条不能走。
她决定跟徐斌重新来过,与其说是重新接纳了徐斌,不如说是在刻意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不去想谭明轩。
她害怕。
害怕一旦彻底清空了生活,就会忍不住去回忆那一晚、那一个眼神、那场不经意的陪伴。她害怕,真正做回自己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去期待一场不该开始的情感。
所以她宁愿把生活填满,把时间交给一个熟悉的、稳定的、已经不那么心动却足够安全的人。她知道徐斌对她好,现在的他变得更加殷勤体贴,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努力在“做一个好男人”。而她也愿意配合,愿意去演好那个看似被珍惜、被爱护的角色。
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在深夜独处时想起那一瞬间阳光下的凝视,才不至于去揣测那个在门外久久未离去的身影。
这不是爱情,这是她对自己设下的一道防线。
只要徐斌还在,只要生活看起来在正轨上,她就有理由告诉自己:我并没有动摇,我依然是那个理智清醒的人。
那天晚上,灯光柔和,会所里的每一处都透着疏离又精致的奢华。如一穿着一袭深色长裙,挽着徐斌的手臂走进来时,依旧是那副得体的笑容,眼神里却早已没了最初的期待。
她以为自己已经学会放下。
席间宾客如云,她坐在徐斌身边,偶尔附和一两句,表面安静,心却像浮在水面的一片叶子,无根地漂泊着。
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谭明轩。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毫无预兆。
他换了一身深灰色西装,挺拔冷峻,神色一如既往地沉稳。可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还是愣住了。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不是激动,不是惊喜,而是一种混合着慌张与克制的紧绷,就像多日来强行压抑的情绪忽然找到一个出口,却又被硬生生拦住。
他只是点了点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好。”声音平淡得像寒风掠过。
然后,他就走了。
没有多余的停留,没有一丝眷恋。
如一站在原地,笑容僵在嘴角。明明这正是她想要的——界限分明、从容得体、没有任何多余的交集。可她却感到一丝突如其来的空落。
原来,真正难受的不是结束,而是对方真的开始不再在意你了。
她回到包厢,继续坐在徐斌身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酒,听着笑声,回应寒暄。整晚都无懈可击。
会所的灯光暧昧朦胧,酒意在空气中慢慢发酵。谭明轩今晚喝得格外多,几杯烈酒下肚,原本克制得体的神情渐渐被一种说不清的焦躁替代。他不再频频看向如一,但眼角的余光从未真正移开。
他明明告诉自己,不该再靠近她。
可当看到她离席走向洗手间的那一刻,他终究没能按捺住,起身跟了上去。
如一刚打开洗手间的门,整个人就被他轻而有力地一推,退回了洗手间。
门被迅速关上,“咔哒”一声,锁住了。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他靠得很近,呼吸间有些酒气,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为什么?”他声音低哑,透着隐忍。
四目相对,空气里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她倔强地抬起头,咬着唇,低声说:“因为我喜欢他。”
这一句,把空气都凝固了。
谭明轩沉默了几秒,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起伏着。
如一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刺痛。她轻声问:“你最近……还好吗?”
就是这一句平淡到几乎客套的话,却像一颗钉子,钉进了他最后的防线。
他忽然转过身,不再犹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那不是温柔的吻,是失控,是压抑太久后的爆发,是情绪的洪水,再也无力拦住。
她睁大眼,却没挣扎。她的双手微微颤着,却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错乱、悸动、矛盾与渴望交织着,在这间小小的洗手间里蔓延开来。
他们都知道,这一切不该发生。
但心,已经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