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关注是我无法言说的秘密。

    ——《余升说校园文没有知知不看》

    自考完化学那天分别后，我和亢姜知快一个月没见了。

    当时脑子一热，一股脑就说出了那句话。

    “亢姜知，你来，我教你啊。”

    我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她那个没好气的小表情，挺好玩。

    我可不是成心逗她的啊，我很乐意教她，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她的疑惑我都想解答。

    学校终于做了件好事，让每个班的团员去市政府门口扫雪。

    赌一把。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还好，赌对了。

    她来的很早，旁边的依稀记得是她们班跟她关系不错的女生，去办公室的时候好像见过。俩人都冻的不行了，小戴也没说什么。她走来走去的样子好像唐老鸭。想到这儿，她是个搞笑女的身份被我暗自坐实。

    我到的时候同学们都陆续来了，没上前去。

    碰到个我们班的同学，跟他站在一块聊了两句，等其他同学。

    在混乱嘈杂人群中，我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十班同学到这边集合。”

    好像是这么说的吧，还是从手机里发出的。这么大的声音，我猜是免提加最高音量。

    那小家伙带着自己的小姐妹从人群中走过，也从我面前走过。

    真矮。

    我的第一感觉。

    她眼睛只盯着前面的路，绕着人群走了一圈，没一会儿就把人找齐了。

    我估计她也就到我肩膀，嗯……不知道到没到。

    反正我是一直得低着头看她的，这一点我事先声明。

    十班率先站好。我心里暗自高兴。

    不愧是亢姜知。

    她也没发现我，看着她这么认真的神情我也没再打扰她。

    站到自己的队伍里，等待小戴发话。

    王野也是团员，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初中的时候还是他们班班长呢。他是个话唠，边扫雪边变着花样跟我聊天。小戴过来的时候就压低声音，走了又开始嘻嘻哈哈，我也挺佩服他。

    这次小戴终于干了件好事，估计也是年级的意思，暂且算作他的功劳吧！

    他叫我和亢姜知去他那里扫雪，用脚想也知道是为了特意宣传，什么“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不仅学习好，还是团员”，什么“本校学生都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给予学生充分发展自我的机会”……不过这个学校就喜欢干这些，我就先认了。

    我看见亢姜知朝四周望了一圈，估计是在找我，但没看见。十班的打扫区域在我们班前面，她先过去了，我在她身后。

    果然，一堆已经打扫好的雪，我们站在那里摆姿势，小戴给我们照相，不过他拍完就走了。

    我不知道怎么开头，是她先打破的沉静。

    “你也是团员啊。”

    她问我。

    我只嗯一声，又忍不住逗她。

    亢姜知特别好玩。以前还以为她只会学习，表现的也很冷清文静。不过也没见过几次，每次就算偶遇也是一副什么都不关我事的样子，跟她有交集基本都是和学习有关的事。

    我们班主任也经常在班里夸她，说要向她学习。

    我们班主任叫齐霞，大家私下都叫她霞姐。

    虽然在班里霞姐总表现的很凶，去办公室的时候也常碰见她和赵老师互怼。

    赵老师说她们班语文英语总是第一，霞姐说我们班理科就没差过。说着说着又会扯到我和亢姜知身上，赵老师夸亢姜知，霞姐夸我，有时候我只能尴尬的赶紧离开办公室，然后自己傻笑。

    “你太矮了。”我对亢姜知说。

    亢姜知又生气了，跟她熟了之后发现她其实挺容易生气，不过都是假装的罢了。小姑娘有点脾气很正常。

    小戴通知可以放工具的时候我看了眼亢姜知，她跟她同学一起走着，后来好像是在等另一个孩子，我先走了。

    跟王野在门口分别，他去了对面的站牌等车。他家好像在西苑路，离学校还挺远。

    刚走过去车走了一辆，我也只能认命等下一辆。

    车来的还挺慢。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站了个人，是亢姜知啊。

    她朝我点点头，我也回给一个微笑。

    她怎么没跟她那个小姐妹一起回家，不顺路吗？

    无数问题在我脑海中浮现，但终没问出口。

    感觉的出许久不见我们还是挺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车一会儿就来了，我们挤上了车。

    她一路上“不好意思过一下”我也跟在她身后往车厢中间走。

    一个急刹，亢姜知重心不稳，我心里也咯噔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捞。

    还好捞住了，我把她搂在怀里，松了口气。

    怀里的她小小的，即使穿着棉服也能感觉到她很瘦。没来得及再反应，她从我怀中抽出，向我道谢。她明显也吓了一跳，通红的鼻尖又添一丝慌乱。

    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伸手拉过她，带她站到一处她可以扶得到的地方，我站在她身后。

    一路上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眼神茫然又有丝坚定，我们路过的很快，甚至没有机会能看清对方的眼睛。我匆匆走过，后来又跑起来。

    和刚才的她对比，她的神情在我心里更加清晰。

    我暗自记下这时候的她，又收藏起那时候的她。

    到站，我自觉拉起她的手往后门走，“不好意思过一下”变成了我的话。上车时的那话我就偷偷算作是为我说的了。

    刚抓起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我内心一颤，又回想起铲雪时她是没戴手套的，我眉头紧锁，将她的手尽力包在我手中。

    下了车，她向我道谢。这小姑娘还挺能道谢，几乎每次见面都能听到她的谢谢。

    我问她为什么不戴手套，她说戴了就没法扫雪。我也再说不了别的。

    沉默总在我们之间游走。

    还是她打破局面，“那……我们回家？”

    我简单回应。

    路上我们没再说话。我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在那个熟悉的路上分别，我们朝反方向走。

    _

    家里就我自己，开门我坐在沙发上沉静了好久。

    浮生若梦。

    这是我当时想到的词。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它萦绕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后来是手机闹钟将我拉回现实。

    一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