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存和尊鲤商议如何突围出关信的围城之时,远在东南方向的羽国,羽国的掌权人,羽牵牵,正在和大臣辩论,如何在新旧权利交替中,维护羽国朝堂稳定不发生暴乱。
她身上流着一半尊国一半西国的血液,但是她却对尊国人恨之入骨。
在她幼年时,她的外祖父尊治派她的亲舅舅尊锵,不顾她母亲清河公主的苦苦哀求,率领几十万铁骑,浩浩荡荡的南进而来,逼近羽国。
羽国守将奋力抵抗半月,死伤大半,直至城破人亡,城亡之时,尊国铁骑踏破城门,将留守士兵屠戮殆尽,而城内留守百姓也没能幸免,男子为奴役,女子为兵妓,孩童和老人也被掳去做掩埋善后之事。
尊国军队的残暴震撼了其他个城的守军和百姓,羽国的边防线如同蚂蚁穴啃食过的堤坝,溃不成军,一夜尽毁。
尊国大军一队高歌猛进,很快就逼近了国都盛京。
她的母亲,以前尊国的清河公主,现在羽国的皇后,身穿素衣,站在尊锵面前,求他们退兵,求他们不要让她做个亡国皇后。
清河公主曾经是尊治最喜欢的小女儿,她在尊国诺大的皇宫内,无忧无虑的度过了幼年,那时的她,千万宠爱集一身,她能任意的在尊治面前撒娇,和她大了一轮的尊锵争论。
十五岁时那年及笄,一夜之后,她成了尊国最尊贵的礼物,被精心包装,送给了年迈的羽国,成了继后。
父皇和皇兄不断地从尊国送来书信,表面上是不温不火的问候,内里全都是探听羽国国情的心思。
她那时多单纯啊,不谙世事,父兄问什么便回什么,即便经过羽国情报司的层层检查,尊国洞察关火的情报监还是从她的回信中读出不少信息,而这些信息,促成了尊间谍隙的步步离间,将羽国国防一日日瓦解,一步步的拉入无尽的深渊。
她才知道,父皇的关怀是多么的虚伪,而她,自始至终,只是他想统一天下的一枚棋子。
从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她就报了必死的心。
她不是怕死之辈,她心怀天下,她心疼被她拉入深渊,成了刀下魂的将士和百姓,她怨恨自己当初的单纯,她只能靠一死,报复将她当做棋子的父皇和长兄。
只是,她多渴望她曾敬爱的大哥能在这一刻,拉她一把。
可惜,尊锵拒绝了她的请求。
尊治命令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荡平羽国,任何人,包括清河公主,都不能阻挡他要吞并羽国的计划。
他无可奈何,他必须依赖尊治的信任,当好这个皇子,朝着他心心念念的皇位靠拢。
清河公主泪别尊锵。
在走出帅营的一刻,她扬起脸庞,最后一次望了下漫天的繁星和昏暗的月亮,笑着拿出短刀,划破了手臂,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大地。
随着一生尖锐的鸟鸣,清河公主一缕香魂悠悠转转,消散在历史长河之中。
清河公主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尊治的一丝疼惜,两国达成停战协议,羽国国君退位,十名老臣组成辅政大臣,辅佐年幼的羽国小皇子羽堪即位。
十几年后,羽牵牵成年之际,尊国废了羽堪,扶植羽牵牵,将她推为了羽国,也是五州大陆几百年来的第一位女帝。
羽牵牵才接到了尊岳的国书,说他已查明,尊鲤叛变并不涉及羽国,他已派朝子仪带领铁骑军来羽国□□。不过,如若他发现她以后和尊鲤有所牵连,他定不会轻易饶恕她,后面几句,他话锋又转,延续了尊治的一贯的催促,希望她早日和驸马生个皇子。
经过这十几年的政治熏陶,羽牵牵早就没有了亲情可言,她又不傻,不会为了从未谋面的舅舅得罪尊国,不值得,不值得。
再说,她恨所有尊国人,包括尊鲤,她怎么会为尊国的内争浪费她的政治资源。可笑,可笑。
不过心底里,她对尊鲤倒还有些佩服,明知必败,却还要以卵击石争个高下,而她,更适合当个傀儡女皇,有尊国给她筹划
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好好趁着年轻享受这富贵荣华,着实浪费,下一辈子,她还不知能不能托生在皇家。
这一切,真得感谢她的母亲,她没有母亲的高风亮节,她要声色犬马,做个快乐逍遥的女帝。
只是生皇子确实麻烦,她还没有准备好生孩子,更没考虑好和谁生。
她的驸马能力卓越却易被操控,常常被她几句话就牵着鼻子走,再说他长得过于普通,她喜欢不起来,每次都是匆匆行事,更不想在驸马府里久留。
她的禁军将军们,有几个确实容貌不错,只是家族地位不强大,也都不怎么机灵聪明,属于色厉内荏的草包,生出的孩子可能随父亲,长大后也是个好看的草包。
她的面首们,容貌秀丽,文采卓越者不乏少数,只是他们不够阳刚,她可不想以后得皇子和他们一样。
所以,宁缺毋滥,等找到了合适的人,再生孩子也不迟。
此时他的面首昌玉却急忙跑来,跪在她面前,求她饶他不死。
昌玉是她最宠爱的面首,他不仅长相俊美,还乖巧机灵,甚是得羽牵牵的宠爱。
他花容失色,痛哭流涕,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半,引诱的羽牵牵心绪乱动。
羽牵牵帮他脱掉上衣,露出结识的胸肌,她躺在他怀里,一手抚摸着古铜色的肌肉,一手给他擦眼泪,“昌宝,别哭,你总得告诉我你犯了什么事,我才能帮你啊!”
“天后,我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只是,我并不是有心的,求天后饶我不死,饶我家人不死。”
“什么事,还能扯到死,这羽国死不死的,还不是我一人说了算,你是我的小宝贝,我怎么舍得你死啊。”
“谢天后!谢天后!”昌玉娇羞的亲着羽牵牵。
羽牵牵推开他,问,“那你现在能说了吗?”
“一年前曾有人给臣送来一幅前朝画家张道子的牡丹花神图,求臣拿天后的一样东西借用一下。”
“什么东西,值得你哭成这样?”
“御印。”
“什么!”羽牵牵听闻,脸色大变,她一把将昌玉推下案桌,怒问,“那人是谁,他拿御印做什么!”
昌玉第一次被羽牵牵吼,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说,“臣给了他,他只看了一眼就还给臣了,臣发誓,他真的只看了一眼!”
“你为何现在才告知朕!说!”
昌玉从来没见过羽牵牵盛怒的样子,此时已吓的三魂丢了两魄,支支吾吾不说。
“你说吧,朕免你死罪,更不会连累你的家人。”
“那人,那人是尊鲤麾下的霍长青。”昌玉抓住羽牵牵的衣角,说,“臣真的不知道,刚才看到送来的画像,才知道那人是霍长青啊!如若臣早知道他的身份,臣绝对不会拿御印给他的啊,求天后饶命了,求天后饶命!”
羽牵牵不动声色,却温柔的扶起昌玉,抚着他的后背,说,“你不是说了吗,他只看了一眼,一眼能出什么事呢,别害怕了,我还得感谢你告诉我,我想想赏赐你什么,别哭了,你先下去吧。”
望着昌玉远处的身影,羽牵牵眼色冷如冰霜,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抛砖引玉,等更多人来找她求情之后,再一网打尽也不迟。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
还有,等收拾完这群人之后,她恐怕得去尊国一趟,负荆请罪。
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要在尊国物色能让她甘心为他怀上孩子的人。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