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楚凉青醒来已经是九点半，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昨夜种种在脑中浮现。
这下是真的放纵了一回，许久不曾有过的放纵。以前的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某个人的死缠烂打而答应他的追求，更从未想过自己会做bottom。
新的体验固然不错，但他早已过了喜欢追求新奇事物的年纪。
半拉开的窗帘让阳光充满室内，床上已没有闻槐的身影，倒是有一套衣服。楚凉青先拿过手机看了下才开始穿衣服，身体的不适致使动作慢了不少。
闻槐每隔一会儿都会来看他醒没醒，刚好撞到这一幕——楚凉青正在穿T恤，衣服下摆从胸前拉下去遮住了他赤裸的腰身，以及上面的痕迹。
心念多年，一朝得逞。
闻槐心中产生莫大的满足感，尽管他觉得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你醒了，快来吃早餐。”
“好，温温起了吗？”
“起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楚凉青进了浴室很快出来，他拿过桌子上的手机，修长的手指飞舞几下，不知回了谁的消息，随后跟着闻槐下了楼。
楼下的楚温温也换了一套衣服，是比较宽大的黑色家居服，兴许也是闻槐的，她挽起了袖子和裤腿，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喝着果茶看电影，舒服得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哥！早啊！”
“早。”楚凉青有些不自在，他刚在镜中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有一处红痕，不想被楚温温发现。
做哥哥的该是个好榜样，他以前从未带过男人回家，只不过这次，原则似乎被一再打破了。
楚温温视力非常好，她哒哒哒跑过去一眼发现了不同寻常，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露出了然的暧昧笑容，在两人之间来回地看，眼睛一眨一眨的。
闻槐先受不了了，耳朵发烫。楚凉青假装没看到，神色自然，“我们等会儿回去，你准备一下，别落了东西。”
“不要。”楚温温见楚凉青表情一沉，立马补救，“回去也行，闻槐，你要不要一起？一个人在这里也太无聊了！”
“好啊！”闻槐点头，他带楚凉青去了餐厅，从保温箱里拿出阿姨做的早餐，一一摆在桌子上。
楚凉青喝粥的时候闻槐回房间帮他拿衣服了。
“温温，你和闻槐怎么认识的？”
楚温温脸上闪过不自然，“嗯…我们一个学校，他是我学弟，自然而然就认识啦。”
楚凉青抬起头，目光锐利，语气轻缓，“说实话。”他继续慢悠悠地吃着早餐，静静等待下文。
此时的阳光更加明亮了，倾泻在少女身上，衬得她皮肤雪白，连发丝都发着光，宛如下凡的神女，她低下头，小声说：“我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对面有人偷拍我裙底，被闻槐发现了。”
清脆一声响，瓷勺落入碗中。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秋天，也是闻槐帮我解决好的，那个人已经被退学了，我不想你担心才没告诉你。”
“是我没照顾好你。”楚凉青非常自责，他一直以为自己把楚温温照顾得很好，可以永远做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但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会发生这种事，也许，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只是楚温温从未告诉过他。
庆幸的是，那时有闻槐帮她，可其他时候呢？她被人欺负了吗？
“哪有啦！遇到人渣算我倒霉！不过有闻槐帮我也很幸运呀，我觉得自己特别幸福，像公主一样！哥，你就是带给我一切的国王！”楚温温抱着他的胳膊软糯糯地撒娇，一头微卷的长发散下来，娇俏动人。
楚凉青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眼神爱怜，“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好嘛，知道了！你快尝尝这个，闻槐家阿姨做的灌汤包超好吃的，我还想吃一个。”
车上，闻槐坐了副驾驶。
楚温温在后面嗔道：“哥，你竟然让他坐我的专属位置！在你心中我是不是排第二了。百达翡丽的手表诶，你都没有给我买过。”
闻槐腕上的表盘闪着光，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胳膊，不知道自己这只手该放哪。
“改天带你去买。”
周围两排绿色飞速倒退，不一会儿就到了郊区。
闻槐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原来院中种了不少花，此刻都开了，花枝交错的缝隙中，有个人影在修剪花枝。
楚温温下车朝那边奔去，声音欢快，“周叔！我们回来啦！”
闻槐跟着楚凉青进了门。
“随便坐吧。”
“哦，好。”闻槐回神。
“温温说你帮了她很多，闻槐，谢谢你。”楚凉青帮他接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
“我们之间用不着谢，我说了会帮你照顾她，说到做到。”闻槐认真地重复自己的承诺。
他是如此年轻，如此真诚，眼睛里的爱意毫不隐藏。
楚凉青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感动一瞬又不免生出一丝怜悯，愧疚。
“你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更喜欢我了？”闻槐毫不犹豫地贴过去，把楚凉青挤得没地方坐，只得半靠在他身上。
“闻槐。”
“嗯？”
“你离我远点，热。”
闻槐把人扑倒，“我不，你不许嫌弃我。”他年轻气盛，身体摩擦几下眼神就不对了，楚凉青可太了解他在想什么了，赶忙转移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闻槐的脸极具迷惑性，眼睛看什么都深情，面对楚凉青的时候还带着发自内心的乖巧笑意，眸光如星点闪烁，让人不忍心看他失落。
楚凉青正要说话，余光瞟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推了下闻槐，“你先起来。”
“温温。”
楚温温脚步轻轻，她闻声站住，用鲜花挡在眼睛前面向两人，“我什么都没看到。”
楚凉青有些尴尬，“中午想吃什么？今天我做饭。”
“牛排和意面！我都想吃好久了。”
楚凉青点头，起身去了厨房，身后跟了个大尾巴，闻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帮你。”
客厅只剩楚温温，她把鲜花插进花瓶里，回房间换掉了今早才摘吊牌的衣服。
“你会做饭？”楚凉青有些惊讶地看着熟练洗菜的人。
“不算会，跟着我爷爷学的，只能保证做出来的东西没毒。”闻槐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东西不由得笑了，“小时候不懂事，和宋起文偷跑到一个岛上荒野求生，宋起文就是昨晚戴眼镜的那个，我发小，我俩饿了三天才被找到，我爷爷知道后让人带着我们吃了一个月的树叶树皮野菜，吃到我看到绿的胃里就难受。”
提到闻老爷子楚凉青心中一震，但他很快就被闻槐讲的东西吸引了注意，“荒野求生？你那时候多大？”
“十一。”闻槐在心中补充，认识你的第二年。
“如果我是你家人，恐怕要抽你一顿了。”
“抽了，我爸抽的，把宋起文也抽了一顿，这老头连别人儿子都下得去手。”
楚凉青忍俊不禁，“你们两个谁的主意？”
“那肯定是我。”闻槐摘掉最后一片蔫掉的叶子，把洗好的菜叶放在沥水篮里，“你呢？怎么学会做饭的？不会是因为温温吧！”
“是因为她。”
“我就知道，要不你教教我，以后我做给你们吃。”
“你打算赖在我这儿不走了？”
“其实我那边离你公司更近，你愿意的话也可以住我那儿。”
楚凉青在心里直叹气，他斟酌着开口：“同居对我们来说太早了吧。”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只是想和你住一起，又不是逼你和我结婚，真的不行吗？”
结婚？楚凉青被这个字眼惊得说不出话，他忍不住猜测闻槐话里的深意，他是随口一说，还是想要试探自己？
“我觉得保持一定距离的感情才会长久。”
闻槐背对着楚凉青，表情晦暗难辨，他转过身重新回到光里，笑着说：“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毕竟我们才刚在一起不久，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