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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拉说：“每次帮她打理这个，打理那个之后，她总是要重新弄乱。你母亲并不是喜欢乱糟糟的，但只有这样才能覆盖我留下的气息。”

    “双指太敏锐了，我们并不想让他们知道两个立场敌对的神人私下里竟然相爱了。”

    宵色眼女王望向发呆的女孩儿。

    玛利卡竟然在杀死自己之后，偷偷剩下她们的孩子……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比起复活后突然知道自己有了一双儿女，她更想要陪伴他们成长，哪怕抛弃自己神人的身份。

    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独自游历在这么危险的交界地，不是战士也不是魔法师，她到底能靠什么自保呢？

    玛利卡这糟心玩意儿，一点都不对孩子上心吗？

    “我小的时候，母亲的头发总是不齐的，像是被削去了一半，但是很柔顺。我和哥哥都很喜欢依偎在她的怀里……”

    “被削去？谁伤害了她吗！”梅拉像被踩了痛脚的猫一样，立马就要站起来充当玛利卡的骑士了。

    梅琳娜摇头：“母亲说是自己剜的。”

    “自己剜的？”

    “嗯，前段时间哥哥在幽影之地传来讯息，说是在巫者村的一棵老树下发现了一段金色的发辫，像是母亲的头发。”

    梅拉非常了解巫者，知道玛利卡这是在忏悔。

    稀人的传统中，向祖母献祭自己的一部分，表示许愿、祈祷或是忏悔。

    为什么不做其他猜测？

    因为她们曾在巫者村的那棵老树下，执手起誓——

    我们的岁月将与日月共辉，与江海同源；我们的命运将与流星共度，与黄金同誓。

    因背叛而忏悔吗？那算你有点儿良心吧，玛利卡。

    梅拉眉眼中的郁色并没有消失，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她只想质问玛利卡一句：

    为什么。

    “你哥哥在幽影之地？”

    “嗯，母亲派他去的，要他驱逐无光者。”梅琳娜的担忧在谈及兄长的时候又漫了上来，她低着头摆弄着赐福和烧水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回来吗，回到他母亲身边吗？恐怕是不可能了。

    她们的长子梅瑟莫具有火与蛇的双重象征，在玛利卡的双指所坚守的条律中，乃恶之象征。

    玛利卡能把梅琳娜藏秘在交界地，但是梅瑟莫却留不得了。在黄金律法发扬壮大的未来，梅瑟莫必定遭到黄金树追随者的唾弃。

    如果想要保住梅瑟莫，不如将他放逐到偏远之地，一处黄金树管辖不到的法外之地。

    没有什么比原始熔炉所在地，能够更好地庇护长子的地方了。

    找个名头。正好，那里不是还有很多根本不信仰黄金律法，依旧坚守着生命熔炉信仰的种族吗？

    “驱逐无光者……真是个好理由啊。”梅拉说。她接过梅琳娜递来的热水，啜饮了一口，滚烫得如同她的再生。

    凡是不信仰黄金律法，不追随无上意志的人，都被称为无光者。

    那么严格来说，她也是无光者。

    她是被双指选为了神人没错，可梅拉诞生于青蓝海岸，她从小跟随族人追随死亡的荣耀——那是原始熔炉的庇护地，所有战士亡魂归处——只有在那儿，生命才会得到安息，陷入永恒的死亡之中。

    巨大的灵墓散布在整个美丽的青蓝海岸，红蓝色的花朵是死亡与静谧的代言人。

    金色的艾尔登流星从遥远的天际落下，指头之母委派双指寻找神人，指头胜迹在青蓝海岸的隔岸壮大。

    明明坚定地信奉着生命熔炉，却被外来的双指选为了神人，还要看那野心勃勃的双指要让黄金律法一统天下。

    真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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