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丝线和麻线勾出来的东西好看是好看,但没有毛线勾出来的那种感觉。
若想发展壮大她的钩织小摊,肯定需要更多的花样。
而林简兮最拿手、最喜欢的钩织玩偶,用丝线和麻线勾不出来毛线的效果。
这个朝代人们不使用羊毛线,制羊毛线技术还未发展起来。最多用一些羊毛毡布。
哎?林简兮发现了一个商机。
若是她能运用现代技术在古代制作毛线,她就成了开创者,何愁不能发家致富!
多亏她大学时痴迷于钩针编织,还顺便研究过羊毛线制作工艺。以前钩织课程的老师还带她们去羊毛线生产线参观过。
但具体实际如何,还有待考察,她要想发展羊毛线,必须深入实际调查。
初来乍到,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算多。
想法很好,但眼下小摊刚渡过了小难关,林简兮不放心撒手走人。
小摊生意日渐红火,甚至有几个附近县的人也过来买。
“我们要不给小摊起个名吧。”吃过午饭,林简兮和阮十二商议。
起初光想着挣填饱肚子的钱了,还没来的及给小摊取名,又遇到了“巫术”事件,林简兮忙得才想起来这事。
要想发展壮大,怎么能少了品牌名?
阮十二没异议:“好,听你的。”
林简兮想了想:“要不就叫‘林氏钩织摊’?简单易懂还不容易出错。”
林云骧听了,刚喝进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这么草率吗?”
“这名字挺好的呀,包含了重点,林简兮开的钩织小摊。”林简兮自小就不擅长取名,能想出这么一针见血的名字,她都感觉是自己超常发挥了。
见林云骧一脸不赞同,林简兮问他:“那你说取什么名字?”
“林氏姐弟钩织摊——既突出重点,又能让大家知道你是我阿姐。”林云骧用手帕擦掉手上的茶水,看向林简兮,一幅“我真是个天才,阿姐快夸夸我”的样子。
林简兮:……
“你这名比我那好在哪?更长一点?”
“不,突出了我们姐弟同心。”林云骧笑得灿烂。
噫,以前怎么没发现林云骧这么肉麻。林简兮抖了抖鸡皮疙瘩。
“十二你说,我们取什么名好?”林简兮问阮十二,现在他是他们全队的希望了。
“最好是那种既包含了重点,听起来又非常高大尚,但又朴实无华的名。”林简兮补充。
阮十二垂眸想了想:“‘绵绵瓜瓞,民之初生。①’名‘绵瓞手作’可好?”
“绵瓞,意为绵长的藤蔓,寓意传承与延续。绵又有绵延不断之意,与钩织纹路相呼应。”阮十二解释。
林简兮听了眼睛都亮了,这有文化的人就是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啊。
她听罢拍桌而起,不住赞叹:“好名字!钩织技艺能传承发展,一切伟大事业都是从微小发展起来的,我们的小摊一定能发展壮大。这寓意,太棒了!”
林云骧:……有这么好吗?还不如我取的呢。阿姐一定是看阮十二无家可归,这么可怜不想伤他的心。对,一定是这样的。
这家伙不是一向不爱笑吗,怎么阿姐夸他,他扬起了嘴角?
不知为何,他看今天的阮十二不太顺眼。
名字取好了,怎么能少了招牌?
林简兮用了两天空闲时间,设计钩织出来了招牌,上面勾勒出她们的品牌名。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收摊回家,坐在床上准备钩织接下来两天需要卖的东西。
何氏突然来访她的小屋。
“简兮,我听说你最近搞了个什么钩织小摊呀?”何氏端着一碗水进来。
这几天林简兮早出晚归,好长一段时间没和这一家人碰面了,差点忘了这些人。
“对,伯母你有什么事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何氏反正不可能是来看望她的。
何氏脸上堆积出来一个笑。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能教给你妹妹钩织吗?”
林简兮:……?
她还没来得及委婉地拒绝,门外林婉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来:“娘,谁要跟她学什么钩织?谁知道那东西有没有巫术。”
林简兮:……冤枉你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有多冤枉。你比谁都清楚有没有巫术好吧。
“对呀,我这来历不明的钩织说不定有什么巫术呢,还是不要让妹妹学了吧,我皮糙肉厚没事,万一妹妹再学出什么好歹来就不好了。”林简兮说的好像真心为她担忧似的。
忍一时是风平浪静了,但退一步越想越气,她的乳腺也是乳腺。
林婉雪听了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林简兮:“你怎么这么小气。我说不学就是不学吗?”
林婉雪一向骄纵惯了,家里都顺着她的心意。
林简兮难道看不出来她有点想学吗?
“妹妹说不想学,那自然是不想学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知晓妹妹一向是说话算话的。”林简兮话都说到这了,林婉雪不能再说要学了,再说就是承认自己是出尔反尔的人了。
以林婉雪的性格,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这件事最终以失败告终。
林婉雪愤愤地离开。
没想到林简兮这家伙翅膀是真的硬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牙尖嘴利。
看来她得想办法给她点颜色瞧瞧了,不然她不知道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
林简兮和当地的人打听过了,中原地区以短毛羊为主,这种羊毛纤维短且粗糙,不适合制作毛线,只能制作毛毡。
制作毛线还需长毛羊,但这种羊多生长在西北,也没有商贩倒卖这种羊毛,要想找寻这种羊还得去西北一趟。
林简兮的伟大事业还没开始就遇到了问题,只能忍痛先把这个想法暂且搁置。
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饱,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的她考虑。
林简兮掂起荷包去街上买午饭。
河道旁围着一堆人,林简兮好奇,走近去看热闹。
“谁能帮帮我们啊——”里层传来求助。
“我们的捕鱼网被海里的铁钩划破了,无奈只好沿河流来到这里求助。有没有会补网的好心人帮帮忙——”
“你们来的太不巧了,修渔网的王二狗和他爹,喊着县上会捕鱼能修网的今儿个一大早就走了,听临县的说附近有不少鱼,他们今天都去了。”围观的知情人士透露。
“你们没去的有会修网的吗?”
林简兮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层,终于看见了里面的情境。
她刻在骨子里的吃瓜基因不允许她错过吃瓜一线。
路过的瓜林简兮不吃一口不可能。此时她就像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
两个捕鱼人抱着一张破了个大洞的网,神色焦急。
“做包子我擅长,修网我还真不会。”围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的包子铺老板娘也来吃瓜了。
“我也不会。”
“你们捕鱼的不会修网?”经常在街上闲逛的卖风筝的大爷问两个小伙子。
那个年轻的捕鱼人看着不过十三四岁,急得满头大汗:“我们老大这两天出去卖鱼了,没跟着我们一起来。我们两个不会修……”
“我们也没修过,不知道咋修啊。用绳子绑也不能够结实呀。”
林简兮看看破了洞的网,再看看急得焦头烂额的两个捕鱼人,尤其是年龄小点的那个急得都快哭了。
林简兮不忍心看下去了,要不她试试?她用钩织修补一下,虽然没有专业修渔网的修的结实,但肯定比直接绑绳子结实。
林简兮原本就是来买饭的,没随身带针和线,又挤出人群回去拿。
阮十二坐在小板凳上等着林简兮带饭回来,远远的看着竟有些乖巧。
“这么快就回来了?”阮十二问她。
林简兮把路上遇到的事情简略给阮十二说了一下,拿起钩针和线就走了。
林简兮又挤进人群中,发丝被挤地略显凌乱。
林简兮来晚一步,人群中有个俊朗的少年正在修网。
少年颜值超群,称得上是艳压群芳。气质卓越,身着和周围百姓不同的服饰,一看就出身不凡。
可这样的少年正坐在烈日下,手中拿着修补渔网的工具,专注认真的修补渔网。
可能是这副画面太美好,县中少见这等颜色,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人群更加拥挤。
不知是谁推了林简兮一下,她没控制住平衡,直直向河水栽去。
旁边的百姓听见扑通一声,见有人落水,大喊:“有人落水啦——快救人——”
紧接着是扑通两声,有人跳下水去救人。
冰凉刺骨的河水涌入林简兮口鼻,窒息的恐惧感让林简兮感觉下一秒就要死去。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紧接着一股力量把她拉出了水面,她终于接触到了空气。
她本能地大口呼吸,但因呛了水,喉咙刺痛,呼吸困难。
林简兮费力地睁开眼,见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其中一个她特别熟悉,好像是阮十二。
昏迷前,她断断续续地听到,陌生带着颤抖的声音:“……皇兄……你没死……”
阮十二声音焦急:“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