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雾看他喝得路都走不稳了还非要她们去他家,也不敢推拒,怕刺激他酒后做出什么事来。
靳媛也有些担心,拉着四堂婶一起,路上四堂婶小声跟靳媛说:“应该是为了明亮。”
靳媛心里有数了,放松不少。
到了家三婶先把明亮弄去睡觉,再出来给他们倒茶水。
三伯去了一趟卫生间,待了至少半个小时,但出来时人没那么醉了,衣服也换过,甚至还用漱口水漱过口。
他先跟靳媛聊了几句她的身体情况,让她多保重,然后就跟明雾说起工作的事,还让她以后在学校多照顾明亮。
明雾点头说好。
添过一次茶水,话也没得说了,明雾刚想要告辞,三伯又说起了原辛。
“他爸爸我认识,是市里公安厅的,这小伙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毕业后考到了司法局,虽然现在只是个科员,但嘴甜会来事,以后他爸多少也会帮着点儿,总归前途不错,你跟他又是一个大学毕业的,要是没对象不妨跟他处处。”
靳媛看明雾嘴角挂着笑,但眼里没什么情绪,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打圆场,“她才刚读完书,这些事不着急。”
三伯眼里得笑淡了点儿,“大哥走得早,我总要对他唯一的孩子上心点儿,大嫂要是怪我管得多,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明雾说,“谢谢三伯好意,我跟原辛在大学时就认识,他当时追求过我,只是性格确实合不来,就拒绝了。”
三伯面色好些了,嘴上还是劝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人总会变的。”
明雾跟着说了几句软和话跟靳媛离开了。
靳媛很生气,她觉得三伯对明雾的关心不是出自真心,反倒是有种拉拢原辛的意思,三句话离不开原辛的父母、家庭,对原辛本人只有一两句话。
她忍不住抱怨,“真是多管闲事。”又问明雾,“你跟原辛真的认识?”
“嗯。”
“妈妈不喜欢他,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让人不舒服。”
明雾也直说,“我也不喜欢,放心,我不会跟他怎么样的。”
靳媛说:“你刘阿姨有个侄儿,在英国留过学的,我看了照片,小伙子长相身高都很不错,周天去吃满月酒你顺便看看。”
说着又强调一遍:“只是看看,没别的意思。”
明雾笑,“知道了,妈妈。”
明雾到家收到冉昀稚的消息:行程有变推迟一周回来。
他人不在,消息每天不落,行程也实时更新,消息太多,明雾开了免打扰。
只是比起冉昀稚的信息骚扰,原辛倒是直来直往,连着几天到靳媛的花店买一束红玫瑰送给明雾。
他知道明雾不会收他的花,所以每天线上预订,线下取花,然后直接把花插到店里柜台上的花瓶里。
还每天给店员买奶茶甜点,不等明雾说什么靳媛先发火了。
“这个人未免太殷勤,总觉得不安好心。”
明雾倒没觉得他不安好心,他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而且真的很烦人。
奶茶可以拒收,但倒霉的是外卖员,玫瑰花不卖给他,他就用别人的账号下单,花瓶撤走,他就把花别在明雾的车前视镜上。
总之每天都要打着取花的名号在明雾跟前晃一圈。
店员一开始就觉得这人真有心,后来有免费的奶茶喝,更是认为这个男生很会追人,于是开始对靳媛讲他的好话。
但靳媛本身喜恶明显,她不喜欢一个人,很难再对他产生好感,为了避免明雾被打扰,她直接把网上商店打烊。
原辛就到店里来买,靳媛不卖,他就堵在门口,不让别人进来。
靳媛险些气晕,直接关门,给店员放假。
比起靳媛的气愤明雾更多是不解,她只好跟原辛约一顿饭,打算一次性把话说清。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店,明雾很直接,“原师兄如果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大可不必。”
原辛摇头,“明雾我是真喜欢你。”
明雾不但没有感动,反而有股想吐的冲动,只好帮助他回忆往事,“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我还记得。”
“我那会儿是跟你重逢太高兴了,可你态度冷淡,口不择言了几句,师妹别放在心上。”
明雾不信也不想多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我家店里、小区附近见到你,否则,原师兄是学法律的,又在公务部门上班,应该知道我报警或者去你单位举报,会发生什么。”
原辛耸肩,“师妹何必这么绝情。”
明雾不再跟他多言,起身离开了。
周天,明雾先靳媛一步出门,她在右视镜上发现了一支黄玫瑰。
她本能想要扔掉,在注意到玫瑰花上面的蝴蝶结后迟疑几秒,还是把花收起来,放到车里的扶手箱里。
靳媛一上车就跟明雾说:“只是认识一下,别太有压力。”
明雾看她兴冲冲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嗯,我知道的。”
一路上,明雾心情都很平顺,而靳媛心情起伏很大,越接近约好的餐厅,她就越忐忑。
到了地方,明雾把车停好,准备下车,靳媛拉住她,一脸紧张,“咱们少说话,多观察。”
明雾点头,“听你的。”
靳媛眉头一下子皱起来,“怎么能听我的,你要有自己的主见。”
明雾不打算跟她纠缠这个问题,“好,我随机应变。”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她随机应变的机会,在餐厅等了半个小时,靳媛接到刘丹的电话,说是男方家有事,今天去不了。
挂了电话的靳媛,显而易见的的失望,在明雾询问地看着她时,愣是没把对方不来了的话说出口,只招呼服务员点菜,连满月酒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看到低头点菜的母亲,明雾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没感到失望,对母亲的反应只觉好笑。
母女俩沉默的吃了一顿大餐,又在外面随便逛了圈,才驱车回家。
路上看母亲实在失望,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明雾安慰她,“妈,别想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对第一次相亲就惨遭放鸽子这件事,明雾看得很开,还给母亲出主意,“要不,你再去跟你的姐妹们问问,还有谁家的孩子年纪大了,需要相亲的,我们再约就是。”
靳媛却对她话里的年纪大了很敏感,“你年纪不大,相亲对象也不能年纪太大,最多大你三岁。”
这话一说出来,靳媛一下子就想通了,“真是着了魔,你年纪又不大,才刚上班,总能遇到几个年纪相仿的同事吧,我现在到底在瞎操心什么。”
她也不想这事了,快到小区时突然嘟囔了一句阴魂不散,明雾心一沉。
原辛抱着一束至少99朵的红玫瑰,站在明雾家的单元楼下,若不是明雾拉着,靳媛已经一巴掌呼过去了。
明雾劝着靳媛上楼,她来跟原辛讲道理。
等靳媛上楼,明雾不理会原辛的搭话,直接拨打了110。
原辛脸色一冷上前抢明雾的手机,明雾侧身躲开,不等原辛再上前,他眼前突然一黑,一道阴影遮住了他的目光,再抬眼,看到明雾面前站了一个人。
冉昀稚回头问明雾,“没事吧?”
明雾摇头。
冉昀稚看着原辛,手里那束玫瑰花在这时格外刺眼,“你自己走,还是我们报警?”
原辛定定地看了他两眼,目光在他手腕上的手表上停留几秒,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冉昀稚回头问,“他一直在骚扰你?”
明雾只答:“他以后不会来了。”
冉昀稚把口罩摘了,“花收到了吗?”
明雾没吭声,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你的行为跟他的比起来,差距并没有很大。”
冉昀稚笑,“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同的。”
明雾抬头看自家阳台,怕靳媛担心,“我走了。”
冉昀稚没有拦着她,看着她进了楼,眼神冷下来,盯着在保安亭磨蹭的人。
明雾刚走到家门口,门就从里面拉开了,靳媛赶忙把她拉进去,门一关上,她急着问,“他又来干什么?”
明雾说,“没事,他以后都不会出现了。”
靳媛很生气,“真是不知道上哪儿招来的这么个祖宗,死缠烂打的,没一点儿脸皮。”
有件事她一直没跟明雾讲,她三伯打了几次电话来,游说她说这原辛人品不错,而且在学校时成绩优秀,也是多亏了他的辅导,明亮才能考中T大。
他们全家都觉得原辛是个优秀的值得托付的人,难得他还对明雾有真心。
靳媛在那天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明雾不喜欢这个人了,想来以前两人以前也闹过不愉快。
现在明雾是摆明了不想搭理,原辛还硬往上凑,骚扰不断,哪里像是人品好的样子,还是学法律的,没看出一点儿法律意识。
下午明雾出了一趟门寄快递,回来时看到花店还关着门,想到靳媛最近身体确实不好,老小区没有电梯,每天上下来回的爬5楼,很辛苦。
花店的工作并不轻松,要剪枝、醒花、包装,有时接到花篮的生意,还要忙着编织篮子、打包。
靳媛是老板,大多时候只是收银,处理下网上订单,但她精神力不比之前,体力也跟不上,做这些已经有些吃力了。
开学前,明雾跟靳媛去了一趟舅舅家。
一是为了给靳敏庆祝,二是为了给她送行,三是明雾想跟舅舅商量一下,给她妈妈做做工作,把花店的生意转租出去,让母亲搬回来这里住,两家人离得近,有什么事也方便照顾。
靳涣对她的想法很赞同,姜茜也说这样最好,正好她家租客的租约九月就到期了,干脆收回来,简单装修一下,以后就自己住。
靳媛在家时就被明雾劝了一阵,她想想也是,现在明雾工作也定下来了,她也没必要天天起早贪黑的劳累。
虽然这工作在她看来并不繁重,但她最近确实感觉精神和体力都不如以前了,动不动就觉得累,早上起床也艰难得很。
反正姜茜没工作,以前还有个靳敏要她操劳,现在靳敏读大学去了,她们两人闲着也能一起聊聊天。
靳媛没多坚持,几乎是靳涣一劝就同意了。
明雾趁热打铁马上联系了中介,再和花店的员工沟通,店铺很快转租出去,还是一个小区的,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把店面盘下来,以前的员工还留着。
明雾提前联系好装修公司,八月底租客一走,装修公司立刻上门装修。
家具、家电全部换新,墙面要重新刷,地板也要敲了再铺,全部做完大约要一个月,完工以后还要晾一段时间才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