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祁忌甩开马志鸿，他不喜欢别人黏着自己。这会儿一个人慢悠悠走回去，恰逢下午第一节就是英语，他得去找下老师问问安排。

    站在办公室门前，他想了下，觉得这个人很怪，接着推门进去，看见意料之外的两个人。

    “嗨。”他朝小李和姬漫打招呼。

    “看不出来，你们认识？”

    英语老师坐在位置上询问两个来拿试卷的学生，而他们面无表情。

    “哈哈哈，同学之间没必要这么羞涩，来，试卷儿在这。”

    他们接过试卷就走了。

    祁忌倚靠在挡板上看两人惊慌失措的背影，还以为共事能带来情感的升华呢，一点效果没有，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

    祁忌应声转头，被英语老师直勾勾的惊了一下，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吗？而且从对方的眼球里倒映出之前那个五官融化的东西，到现在还阴魂不散。

    “别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

    老师手掌搭上他的眼睛。

    这句话太有毒了，祁忌连忙撇开他的手，道：“老师，下节英语，上新课还是讲试卷，有作业要发吗？”

    “不，都不用，你先去文印室拿一份卷子吧，两个班份的。”

    “哦。”他转头就垮脸，事真多。

    英语课代表出奇的只有一个人，他左看看右看看，又叫住他的课代表：“叫1班刚走的那个同学和你一起吧，他们班主任正好要从我这儿抢一份。”

    祁忌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

    “虽然他刚走，但如果你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他微微一笑。

    “我说四眼狗，我c你妈狗B，你是不是真的脑子不正常呀？你干嘛追我？”

    祁忌一脸幽怨的趴在他身上，被带着匍匐前进。

    “……你又干嘛跑，我有话跟你讲啊。”

    两个人都不确定发生了什么，总之就是祁忌小楼去追姬漫，然后这家伙跟抽风一样见了他拔腿就跑，拦都拦不住，他只好追得更紧。姬漫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但是在这破游戏里，任何一个人但凡敢目的明确地冲他跑来，他绝对会逃。

    他们都呼哧呼哧地喘气，这会儿乱作一团，可能是都很累了，互相停靠着儿，湿汗黏在体表和衣服上，紧贴在彼此的外衣上。姬漫刚有一点儿萌发友谊的苗头，转头却发现祁忌将全部的力卸到自己身上，当场生气了。

    “喂，松手！别抱我衣服。”

    “你先松手，怪疼的。”祁忌揉着姬漫刚刚掐过的手臂。

    两人立时隔着4米远。

    祁忌隔空喊话：“嘿，谈正经事儿，英语老师叫我们去文印室取试卷。”

    “是吗？”姬漫停住脚步。

    仿佛为了印证他所想，声音从上方传来：“我就不去了，祝你顺利！”两人抬头，是小李在挥手，他灿烂的笑容在见了祁忌后嘴角抽筋了。

    “很好，我们走吧。”

    “我去！”姬漫开始打喷嚏，因为他边打边骂，使得每个字就像喷射出来的一样。噼里啪啦的来了一阵雷声的和声，他们都被说下就下的天惊到了。

    走在廊上，两人不得已越靠越近，被两侧的雨水逼的。斜斜的细雨看不清，冲刷了地板瓷砖，雨天这种色差很明显。

    到了，祁忌在门口停下。

    姬漫发现门正闭合着，透过窗户只可以看见他背面的水雾，看不真切，他呼叫祁忌。

    祁忌瞥一眼窗玻璃上的融化五官，摇头：“不要。”

    “起开。”姬漫气极，推搡一把祁忌就猛起一脚踹开大门。

    “有人吗？”祁忌赶在他前面进门，发现是室内空无一人，充斥一股难闻的干燥气息，那种感觉像是摩擦粗糙的纸张时飞起的屑。没有老师，他们就随意起来了，在塑料架子旁边往返着来看。

    “找到了。”祁忌将卷子抽出来，点好一个班级的份递给姬漫。

    “谢谢。”

    说着两人就离开了。

    小小的正方形内看似什么都没有，不久后桌子却剧烈地摇晃起来，左左右右的，随着桌上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倒地上，它脑袋一歪，柠檬水就四溢了，桌下的什么就更肆无忌惮。

    “她的胴.体真是完美！”他呼哧呼哧地赞叹，“是的是的，我当然清楚，你们仔细瞧瞧……”他用笨拙的前-肢把住她的耻.骨，于是她上.身就绵绵地晃起风.sao的肉.浪。这使得他非常满意，夸耀自己道：“她摇摇晃晃的就像一匹小.牝.马，我在骑马！”

    “什么？”他生硬地读出来，“她看起来很性.感，非常紧实完美的鲍鱼状，秀色可餐？确实啊。”他掰开来，凑近舔了一口：“我也好想吃，在副本里是办不到了，不过倒是可以……”他淫.邪地笑起来，脸上的痦.子花被肥肉挤压得萎.缩。

    他正投入时，门冷不丁打开，风被灌了进来，毫不夸张的说那一下他简直是ruan掉了，一个看起来高大的青年撑着门脊，闭垂的眼皮和向下的目光使他认为自己被藐视了，事实也确实这样。

    祁忌察觉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就催着姬漫出去，两人听了半天的墙角也没听明白。为了确认里边真的有人，姬漫命令祁忌证明给他看，祁忌就先进来了。

    果然有一个带着女性第二性/征的L体躺在地上，头发很长，祁忌乍一眼看成了“神经元”，他眉头一跳，她侧过的半边脑袋被头发笼住。

    很明显，这两人在，她的黑头发随着身后男性而扑朔，如同海藻在水里散开一般。

    原来真的有蠢货在这个时候，那个女性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更别问情不情愿了。祁忌用一种又像嘲弄又像轻蔑的目光盯着这个男的。

    他没有选择一脚踹开他，而是转头关上了门。

    刘奇的早下去了，这个玩家是一辈子没吗？他摸着卖力地，搞得他全无，不会也是个肉畜玩家想来分一杯羹吧？算了，那个校长也不错。

    门外的姬漫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祁忌。

    “怎么样？”他用一种戏谑的口吻。

    “看你还是个学生的样子，认识弗洛伊德吗？他坚持‘泛性论’，通俗来说就是什么都和性有关系，虽然他认为性不仅仅以快感为目的，但你猜猜里面那一男一女在干什么？”

    姬漫的表情变得嫌恶：“别了吧，我还是wcn。”

    几秒后。

    刘奇被绑在椅子上，脸上是重重叠叠的鞋印。

    “这真是太荒谬了。”姬漫双目失神地望着那个瘫倒在地上毫无反应的女生，祁忌则坐在桌子上，把玩着刘奇的手机。“真有意思。”他口中喃喃道，手指飞速地划过弹幕，直到来到最底层，发现要入/肉死自己的宣言，才关闭弹幕。

    “哎？”他的突然反应过来，“凭什么他可以关闭弹幕，我就不行？我刚刚试了一下，这里还可以充VIP吗？看！”他打开自己的手机，展示给姬漫看，那上面弹出一条消息。

    【叮！检测到玩家直播间人数为2499，有超2378位观众停留超过60分钟，已达到上线，现向您发送2378积分，鉴于您是新玩家，发送双倍积分！】

    姬漫压根就没把目光往他那儿放过，轻飘飘道：“我就知道你是新手，四眼狗，这可以花钱买啊，不过像刘奇这种完全就是靠s/q直播来盈利吧？你现在花的是他的钱，他肯定比你有钱。”

    “现在是我的了。”祁忌将手机收起来，他已经再次把弹幕开启，积分也已经转过去了，至于手机这么重要的设备也没必要还。他转头就发现姬漫在系统背包里物色武器。“你不会又要杀人吧？”他靠向姬漫。

    “这话说的你很善良似的。”姬漫撇开他，反手掏出枪。

    “太残忍啦。”祁忌在后边为他加油助威。

    “闭嘴。”

    刘奇自从祁忌盗走积分时，就不停闪烁的小眼睛的眼皮瞬间撑开，流下的汗比X/交时还多，他疯狂摇头，全身都在用力，嘴上贴着黄色胶带，幸使得他那肮脏的口腔喷不出求饶的话，眼看他又要呼哧呼哧地喘气，姬漫支起胳膊。

    他想起自己和祁忌先前也喘的这么狼狈，所以看见刘奇那副费力的猥琐模样就直犯恶心，对于之前和祁忌的交往也是一点值得幻想的都没了。只需要磕哒一下刘奇就会死，姬漫却感觉自己第一枪控制不住的要对准□□，他没想过对方会很吵，所以就打出去了，果然很吵，所以他第二枪才击穿脑袋。

    “看不出来你准头还蛮好的，正好是脑袋。”

    “离那么近还打不中的才是蠢货吧？”

    “好吧……”祁忌绞着手指，忸怩道，“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交钱关掉直播，我真的相当讨厌。”

    “你还没关掉？”姬漫惊奇地回头看他，“我以为你会在刚得了一大笔积分的时候立刻关掉它。”因为他也很讨厌直播，所以相当能理解。

    “哪有啊，”祁忌状似抱怨，“刘奇花了10000积分买了10个M/J药！你猜猜他还剩多少积分？”说完，他展示给姬漫【海月神】也就是三/zuo/仑，在副本里这东西便宜到发指，他并没有展示积分总额。

    “这玩意有成/瘾/性吧。”

    “呃。”姬漫是真的实打实的犹豫了，他知道祁忌不是什么好人，可能比起刘奇也不怎么样，可他至少不恶心，对小李也蛮好，而且确实还算配合，看起来懂得也比他多。至少姬漫看不出这蓝色小药片，还顶着个抽象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好吧。”

    “谢谢。”

    也挺有礼貌的，姬漫竭尽全力说服自己这真的很值。

    于是祁忌就收获了10个M/J药，40000积分以及永远为他关闭弹幕的积分来源，真的是永远，直到他人生的每一个副本。不过现在的他并不满意，这看似很丰富，但谁会理解一个色.魔全系统背包只有M/J药+等着被用作M/J药的购买的积分呢？收到这些他真的不开心，给别人用还怕他上/瘾，这种东西只会烂在手里吧。

    不过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个女生如同死尸，但实在的，都到现在了，课都过了一大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药效也太好了吧？

    “算了，反正明天一大早起来小便就排出去了。”他这么想。

    但秉着做什么都要搞个明白的好猎奇原则，祁忌在临走前掀起了她的头发，果然，相当漂亮。他正想着记下相貌最好，手却僵住了。

    “真是的，你看够了没有，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儿来一发吗？”眼看自己的催促没有任何效果，姬漫怒了，自己作下了供给积分的承诺，结果祁忌一点都不听话。他把人拎起来，他倒要看看她有多漂亮！这么一番粗暴的打量下来，他也惊住了，而且比祁忌的时间还要长。倒不是他也想在这儿来一发。

    “而是这根本就是你班主任吧？！”

    确实，长相没跑了，她就是11班班主任黄老师，教语文的，平时和英语老师关系还不错，祁忌此时想点一根烟，他忽然发觉他有大半节英语课没上。

    好在姬漫救了他：“不管了，先走吧，你还得上课我倒无所谓。”

    看看那，建立了革命友谊就是好，会疼人了。

    为了下次能再进这个屋子，两人走的窗子，出去后想着把扣住的机关打开，祁忌半只脚已经踩在地上了，余光却瞥见黄老师的头发在动，绝不是什么小虫子作祟，它的频率太高了。

    他半边身子倒下来，脊背砸在地上，地面是有坡度的，他脖子疼，却还是支着身子站起来，呵道：“把窗关上！”幸好姬漫赶在他关窗前办好了。对方很不开心：“你怎么用命令的口气？”

    “别介意，快看她。”

    姬漫似有所感的往里瞅了一眼。

    黄老师的头发不见了，皮肤也出现了那种蜿蜒曲折的隆起，它一路滑行，从*溢出如海葵状的“树突”，接着急速喷射而出。“又是它。”祁忌不自觉说出来了，姬漫夸张地看他一眼，祁忌解释道：“我之前在一个玩家的身上也发现了这东西，不过没有这么大，触手没有这么密，也没有这么……有灵性。”

    祁忌机敏地把住姬漫的头，瞧他们看见了什么，这“神经元”要爬出房间了，绝对是刘奇干的，他把怪物都恶心出来了真是厉害。

    它高速蠕动着，姬漫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梭子弹射过去，它留下一个空白的圆，毫不在意，接着就缠上了他的手，姬漫反应很大，他连续射出五发子弹，它都避开了，甚至还有一发伤了自己的手。祁忌看得直皱眉头。

    姬漫没有呻/吟，眉头也紧锁着，果断将脑袋上的“神经元”甩出去，和祁忌一起向教学楼跑，他明显很不甘心，嘴里也很不干净，祁忌转眼就发现他手臂上的弹孔不见了。

    “实话告诉我，你还发现了什么？”

    两人一路向楼上跑。

    “好问题，玩家和它都死了，那只怪物……”

    前面就是11班门口了，祁忌急急刹车，姬漫则继续向前跑，他的声音随着距离而拉远。

    “晚自习后找我！”

    祁忌对上讲台边英语老师的眼神，不敢回话。

    “怎么了？为什么不和同学再相处一会儿呢？现在就回来上课是不是太早了。”

    “我特别喜欢上英语课。”

    英语老师的面色陡然阴沉下来：“试卷呢？”

    祁忌拿起来递给他，用一种“看吧，我是好学生”的目光，他被怪物追着跑都没忘记它，姬漫的早不知道扔哪儿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好的课代表，他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你们看什么看，也想和他一起站在外边？行，马志鸿我看你早就跃跃欲试了吧，滚出去。”老师在训斥教室内探头探脑的学生，祁忌在其中看见马志鸿的面孔。老师是这么说，他却死活不乐意出去，最终还是涎皮赖脸留了下来。

    “行，你在外边站着吧，我先不纠结你逃课了，稍后我会把1班的同学叫过来。”他接过试卷就去上课了，全然不顾他的课代表。

    祁忌也乐得清静，在外边玩起了手机，而且一次玩两个。刘奇那个设备早因为主人的死去而丧失了观众资源，奇怪的是账号却没有注销，他从中学到了很多。站了一会儿，屏幕上滴下一滴水，站不稳就顺手帮他洗了下保护膜，先前那场大雨早断了，这会儿才算是猛烈，有一种要下到晚上的征兆，这种游戏背景，他喜欢。果然，连连绵绵此雨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