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几人匆匆赶到的时候楚宁正趴在铺子前睡觉,晶莹的口水顺着胳膊流到了桌子上,几人浩浩荡荡地进来都没打扰到她的美梦。

    “楚宁!”顾远之一嗓门不仅吓得楚宁一激灵,连他身后的白苏都吓了一跳,看着楚宁睡意惺忪地盯着他们,白苏一阵心虚赶紧躲在了顾远之后面,心里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楚宁一开始还有些迷茫,等到看清来人后瞬间清醒了过来,转而又变成担忧,赶紧上前拉着顾远之打量:“谁受伤了?你们谁受伤了?”

    除了顾远之一脸怒意地盯着她,其余的几人低头的低头,看天的看天,还有他身后的白苏瑟缩在顾远之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宁这才知道上了当:“白苏!你骗我是不是?你个大骗子,我要扒了你的皮。”

    她一脸怒意把爪子伸向白苏,给白苏吓得不断躲藏,最终顾远之又是一声怒吼:“够了!楚宁你还闹,白姑娘是在帮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楚宁瞬间像个小鸡崽子似的低下头,只敢用余光给白苏翻白眼。

    顾远之不耐道:“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谢,谢谢白苏姐姐。”声音小的像苍蝇一样,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好歹是说出了这句话。

    顾远之又对白苏好一番感谢,说的白苏都不好意思了,甚至还要请白苏一家人吃顿饭,白苏一下就想到了白静远的脸,要是被他知道这些人查到她头上不得扒了她的皮,她赶紧婉拒,双方一番推脱这才把人送走。

    几人走后,白苏有事没事就去街头跟一帮大娘聊天打探消息,奇怪的是一连过了几日,关于这件事邻里都没什么新消息传来。

    白苏有些着急,还有些愧疚,心想夫诸该不会真的被抓了吧,那些瀛洲的人早就名声在外,肯定不是吃素的,要是他真的被抓的话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白苏心急之中想到了李泽云。

    这人在东阳城人脉这么广,关于这件事肯定知道比普通人要多,

    她很快就赶到了员外府。

    李泽云出门看到来人是她有些惊讶:“竟然真是你,发生了什么,能让您这尊大佛屈尊来到寒舍。”

    “哎呀,我不和你贫,我来是想问你知道李威正这件事情的调查进展到哪里了你知道吗。”

    李泽云听到这话收起笑脸,正经起来:“你问这事做什么?那日你也在红袖坊,这事该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她把当日在红袖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李泽云听。

    李泽云听完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听你这么说这个叫夫诸的是很可疑,话说东阳城我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这号人物。”

    白苏有些泄气,看来李泽云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李泽云又不放心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免得引火上身。”

    白苏有些敷衍的应下来,看来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她还是决定亲自过去打探一番情况,但是找什么借口过去呢?

    总不能直接去鹿悠府找到本人直接问,你是什么人?李威正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人家不把她当成神经病扫地出门才怪了。

    正苦恼着,出门看诊的白静远回来了。

    他把药箱取下说道:“这几天天气突然转凉,看病的都是感染风寒的人,你最近要注意多穿点。”

    说罢看了看白苏的衣服,眉头一邹:“怎的就穿了这些。”

    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和一瓶药递给白苏:“你等会去街上挑块料子让裁缝做一件厚点的衣裳,顺便把这药给城南的鹿府送过去,就是你前段时间去过的鹿府。”

    人既然还在府中,说明瀛洲的人没拿他怎么样。

    白苏连连应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白公子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药还要我们亲自送去,是什么很有来头的人吗?”

    白静远打开药盒检查着,没看她:“你只管送药,不该问的别多问。”

    白苏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太阳被乌云盖住,看来快要下雨了,白苏抱着药瓶加紧了步伐,先往城南白家。

    穿过熟悉的假山,白苏闻到的桂花香更浓郁了,奇怪的是伴随而来的还有女人的娇笑声。

    随着白苏越走越近,女人的笑声也越来越明显。

    家仆倒是一脸淡然。

    家仆把白苏带到前厅便识趣的退下了,夫诸正在主位上闭目养神,察觉到有人来也未睁眼。

    之前那位叫宁宁的正坐在堂下和另外一个黑衣服的女生说话,看到有人来才止住了话头。

    两位都是年轻女子,且容貌姣好,眼下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多想。

    白苏暗自挑眉,看不出来这位夫公子表面一副正人君子做派,私下玩的还挺花。

    不过也是,他都光顾红袖坊了,家里有没人作陪一点也不奇怪。

    夫诸一摆手,招呼两位退下,宁宁上次和她打过照面,走之前还特意对她微笑点头,不过那位黑衣服的女子看着不像什么善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不屑地笑了一下,简直是一点没把她放在眼里!

    现在只剩下她和夫诸两个人了。

    白苏之前是很怕他,但是那日在红袖坊,夫诸并不如往日那般气质冷冽,让人无法接近,并且替她解了围,所以白苏也放心了戒心。

    但是今日再见,夫诸身上那股傲然清冷,逼人的压迫感又来了。

    白苏内心忐忑,鼓起勇气刚要张口,夫诸先道:“东西放下就走吧。”

    半晌,见白苏并未动作,夫诸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

    “还有事?”

    两人眼神对视,白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赶紧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反应过来之后又在心里暗骂一声没出息,稳住声音说道:“那日瀛洲的人调查李威正的事找到我,问我关于红袖坊的情况,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来找你。”

    夫诸听完忽然扬唇一笑,坐在椅子上支着头道:“怎么?你担心我啊。”

    白苏连忙摆摆手,心里骂道这人怎么到处开屏,嘴上却解释道:“你别误会什么,毕竟当日是因为我你才会被掺和进去,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刁难。”

    夫诸笑声转为轻蔑:“一群废物连这种简单的咒术都破不了还想为难我,你真是看得起他们。”

    白苏愣在原地:“那这么说,果然是…”

    她赶紧住了嘴,生怕说错什么话惹夫诸生气。

    夫诸终于舍得看她:“果然是什么?果然是我干的?”

    他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谁能猜不出,白苏尴尬一笑:“不敢不敢。”

    夫诸好以整遐地看着她:“但说无妨。”

    “那日在红袖坊我就觉得奇怪,以李威正的性格,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但是他,他对你却突然出奇的听话,不过大人做得好,他这种人坏事做尽,早该有这种下场了。”

    白苏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马屁了。

    夫诸笑道:“看来你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认为他放着红袖坊那么多美人不要,就偏偏中意你。”

    白苏脸一下红起来,又羞又恼,挺直胸膛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觉得......”

    结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夫诸觉得有些好笑,但仍旧板着一张脸。

    “你不用担心,这些事不会牵扯到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没事我就先走了。”白苏摆摆手,再解释也显得很苍白。

    药被她放在桌子上。

    刚走到门口,身后又有声音响起:“李威正不会有事的。”

    “什么?”白苏疑惑回头,但是夫诸又闭上了眼睛,显然并不想再搭理她。

    回去的路上早已大雨倾盆,夫诸那模棱两可的话还飘荡在耳边,这事就算不是夫诸做的肯定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以前也从未听说过城中有这么一号人。

    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白苏一个机灵,早就听说有些妖怪会化作长相漂亮的人蛊惑人心,然后再把人吃掉增加修为。

    夫诸长得确实不像人,莫非真是修炼成精的大妖。

    白苏大惊,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回头也提醒一下父亲,让他离这人远一点,白苏暗暗盘算着。

    东阳城的雨已经接连下了几日,这天中午,白苏百无聊赖的坐在抓药桌前,听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大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索性也没客人,她便一手托着脑袋打起盹来,梦里又开始了光怪陆离的景象。

    天台仙境,琼楼玉宇,她在其中守护一片天地,往来行人甚少,她在此地驻留了许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斗转星移,要等的人一直未现身,漫长的孤寂感深深围绕着她。

    不知又过了多久,云雾中她终于看到了一女子,白衣飘飘,长发高高束起,踏云而来。

    女子容貌虽秀丽,但眼眸中透出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人不敢亵渎。

    她朝她奔跑走来,微笑粲然,还未来得及走到她身边,便迫不及待唤她阿影。

    梦中白苏太过于思念她,心头一哽,眼眶早已模糊,她拼命伸手想去够她。

    但是突然间女子双腿跪在了地上,表情变得极度痛苦扭曲,唇边也带着血,再仔细看时,女子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的通红,胸前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汩汩往外流血。

    但是她嘴角仍旧挂着洒脱的微笑,对她说:“阿影,用我这条命来拯救众生,值了,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不要为我感到难过,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说罢,便随风消失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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