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在一身酸痛中醒来,不知睡了多久,头晕乎乎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布局。
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迅速如走马灯一般出现在脑海中,山洞,奇怪的男人,花姬姑娘等等。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让她觉得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白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屋子来到门口,应当是正值晌午,许久未见阳光,刺眼的阳光照的她眼睛疼,她赶紧用手挡住,恍惚间,她似乎看见院中白及正在晾衣服。
白苏放下举着的手,定定看了好一会,才发现这不是在梦里,她顿时惊喜,大喊了一声。
白苏听见声音回头看她,扔下衣服,不耐烦的说道:“你可终于醒了,天天在那睡大觉,活都是我来干。”
白苏赶紧跑过去抱住他,白及毫无准备被一个重物撞击,差点摔倒。
白苏兴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被妖怪吃了,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白及推开她,说道:“你才被妖怪吃了呢,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说完便无视白苏,继续晾起了他的衣服。
看到白及完好的站在她面前,白苏高兴都来不及,完全无视了他话里的奚落。
她打量着白及,似乎发现哪里不对,说道:“咦,你这边脸怎么肿了,腿怎么也瘸了。”
“快给我看看怎么回事。”说着就要捧起白及的脸观察。
白及听到她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硬是挣脱了白苏的手,一瘸一拐跑到门口,气愤地喊道:“你离我远一点,我一碰到你就倒霉,我以后一定要离你离得远远的。”
跑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记得把衣服晾了,不然被父亲发现你就死定了。”
后来白苏从李泽云那里得知,她失踪后,有人去山上打猎,在山上发现了一条蛇的尸体,听说那蛇是白色的,比村口的槐树还粗,身长足足有十几米,她躺在那蛇的不远处,就这样被救了下来,后来又找人看了一下,说是这蛇早就已经成妖,靠吸人精气修炼,还会幻化成人来迷惑人,所以就这样掳走了很多人,可能老天爷看不下去,就降下刑罚将它给打死了。
白苏边听便后怕,感叹自己运气真好。
县令还大言不惭地说这妖会控制人心教人谎,所以这才导致误抓了一些人,白苏撇撇嘴,对此不敢苟同。
因为近期妖怪事件频发,众人人心惶惶,县令承诺给东阳城准备做一个盛大的法事来驱驱邪,以此来抚慰民心。
白苏想起了花姬姑娘,不知道花姬姑娘有没有事,看见一旁悠闲自在,对着路上姑娘抛媚眼的李泽云,白苏气的不打一处来。
她阴阳怪气问道:“你说你相好这么多,就没有哪一个是你真正喜欢的吗?”
李泽云瞬间收回落在姑娘身上的目光,正色说道:“你别瞎说,什么相好,哪有相好,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你懂吗?”
白苏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正纠结该怎么向李泽云说起花姬姑娘的事,谁知道倒是先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她的消息。
坊间传闻,花姬姑娘将于这个月中旬登台表演,届时,哪位如果入得了花姬姑娘的眼,可与花姬姑娘把酒畅谈,这可惹得众人心痒痒,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白苏这里。
白苏的好奇心一下被提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一来是想确认一下那位是否真的是那日在山洞见到的花姬姑娘,如果是的话,那她便放心了,二来是想找个机会说说话,毕竟两人生死关头相依为命,不知道她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为何她出来之后并没有来寻她。
但是怎么进入红袖坊就成了难题,要进去,肯定要有请柬,或者银子给够,可是这两样她都没有,甚至她一个女子出入那种场所,更是奇怪。
白苏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求助李泽云了。
李泽云对于带她去红袖坊这件事,倒是没拒绝,不过对于白苏要去的原因,他可好奇的很,一番询问下来,仍旧是没从白苏哪里得到什么消息。
李泽云跟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白苏属实无奈,几番说明,自己只是想去见见世面。
李泽云突然灵光一现,不禁得出一个惊天结论:“好啊白苏,你该不会是喜欢女的吧,怪不得本少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你竟然都不心动。”
白苏气的给了他一后脑勺一巴掌,说道:“你胡扯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最终李泽云还是在白苏的威压下妥协。
隔天,白苏对自己好一顿收拾,李泽云看到她的第一眼简直惊掉了下巴。
只见一翩翩男子行至眼前,分明是一身青衫,手拿折扇,他走路大摇大摆,一个没注意还左脚绊了右脚,好似刚学会走路,差点摔倒。
李泽云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折扇上,一把抢过,眉开眼笑道:“都说了让你扮演我的小厮,你见谁家小厮拿着折扇像主人的,这折扇我没收了。”
白苏撇撇嘴,算是默认了他这种行为,然后又想到什么,兴奋地在李泽云面前转了个圈,说道:
“你看我怎么样,像不像男的。”
李泽云又上下看了看,说道:“看来是真的下了功夫,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挺像是南风馆出来的,等会记得低着头,不然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白苏疑惑:“南风馆是啥?”
“小孩别瞎问,等会有个朋友跟我们一起去,你可要小心点他。”
白苏又疑惑:“为什么,怕被他发现吗?”
李泽云意味深长盯着白苏的脸看了又看,说道:“你就当是怕被他发现吧。”
“那好吧。”白苏又想到什么:“对了,阿留不跟我们一起吗,最近我都没看见他。”
“他呀,前段时间挨了板子,这段时间恐怕都不能出门喽。”
外面天色早已落入黑幕,寒风阵阵,吹的行人直打哆嗦,红袖坊内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李泽云和江理坐在二楼包房内,这里视野开阔,恰好正对着一楼的舞台,楼下的场景基本也一览无余。
楼下舞台四周挂着薄纱,一众女子在其中弹奏着乐器,她们身穿薄纱裙,曼妙的身姿在薄纱中若隐若现,勾的人想进去一探究竟。
丝竹管弦,艳歌妙舞,酒不醉人人自醉,好不热闹。
李泽云说的朋友是江理,白苏中秋节那日远远看到过他,就是他半路把李泽云叫走。
两人正在谈天阔论,说着一些白苏不感兴趣的事情,只是江理的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白苏身上,让她好不自在,生怕自己被发现是女装男装。
两人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今天的主角,花姬姑娘。
江理揶揄道:“你先前不是对花姬姑娘非常不屑一顾吗?为何今日还要来捧她的场?”
李泽云瞟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白苏,笑着说道:“这不是很久没见江理兄了,找个由头一起出来聚一聚。”
说着便端起桌上的酒杯,江理见状也端起酒杯碰杯,一杯酒下肚,江理坏笑道:“你少来,莫不是花姬姑娘私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泽云赶紧摆摆手解释道:“哪里的话 ,花姬姑娘向来洁身自好,别污了人家花姬姑娘的声誉。”
一边的白苏很有眼力见的给两人的空酒杯倒满酒,不知道是室内暖炉太热还是喝了酒的缘故,江理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红晕,他看了一眼低头倒酒的白苏,笑着问道:“这位小公子是府上新来的吗?怎么之前没见过?”
说完,接过白苏手里的酒壶,继续说道:“我自己来吧。”
接过酒壶的霎那,江理温热的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触碰了白苏的手心,一阵电流感瞬间穿过全身,白苏惊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
李泽云见状解释道:“这位是白五,我远方的表亲,得空特意过来与我叙旧,过几日便回去了,他从小没出过远门,比较容易害羞,江理兄不要介意。”
“怎么会,既然是泽云的表兄,那按我和泽云的关系,怎么也得叫一声白五兄一声弟弟了。”江理说道:“那这杯我敬白五弟弟。”
接着便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酒,一把揽过白苏的肩膀,把酒送到白苏面前,刚想说点什么,李泽云一把抢过这杯酒,说道:“他不会喝酒,这杯酒我替他喝。”
白苏的酒量李泽云是知道的,有次白苏心情不好,在李泽云的在三怂恿下两人喝起了酒,但是没喝几杯,白苏就开始吐得昏天暗地,吓得李泽云再也不敢和她喝酒了。
李泽云刚要喝下,江理赶紧把手挡在杯口上,说道:“泽云兄莫着急,人家还没说话你怎知他不愿意喝。”
说完,两道眼神齐齐望向白苏,特别是江理,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神更加炽热。
白苏看着李泽云略显担忧的眼神说道:“一杯酒而已,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