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是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吗?”
白苏勉强笑笑,脸上的肌肉及其不自然。
夫诸没有回答,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白苏只好把目光移到街道上,楼下李泽云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一壶酒走路晃晃悠悠的从街头走来了。
看他走路一摇一晃的,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只是看他脸红成那个样子,怕是喝了不少酒壮胆子。
他从远处慢慢走近,对面的花姬也一脸怒气地走来了。
“啪。”她对着李泽云的脸实打实来了一巴掌,白苏看傻了,李泽云明显也被打懵了。
李泽云还没开口,花姬先说道:“你个酒鬼,一天不喝酒能憋死吗?我找你找到半夜,你竟然还在这喝酒,家里生意不管,父母不问,我从十六岁就嫁给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说着,花姬装模作样呜呜咽咽起来。
李泽云一摔酒坛子,大骂道:“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算算我跟你结婚几年了,你可为我李家添过一男半女,你让我抬不起头你知不知道,我只能喝酒消愁,现在喝个酒你都要管了,实在过不下去我明天就给你写休书。”
“行,离就离,我算是看清你了,就当我以前瞎了眼。”
“好啊,明天就离,你可别后悔。”
两人好一番争吵,吵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白苏认识她们,估计真的以为这是那对年轻小夫妻在吵架。
最后以李泽云一把把花姬推到在地,甩一甩衣袖扬长而去结束。
夫诸突然笑出声,对上白苏的目光,赶紧忍住,咳咳嗓子说道:“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演的还是挺像的。”
谁知白苏也噗呲一声:“真的还是挺像的。”
两人的笑声还没止住,花姬已经自二楼楼梯口上来了,看到两人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双手叉腰故做娇嗔道:“好啊,冒死勾引妖怪,竟还被你们这样耻笑,下次这种事我可不来了。”
“别别别,这种事还得是你来,这一巴掌我可不敢下手。”
花姬明显很满意自己的这一场临时发挥,但是又有些心虚嘟囔着:“不演的像一些,怎么吸引那妖怪,我可是在帮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对这巴掌越满意。
李泽云的坏话说了许久,仍旧迟迟不见李泽云的身影,街道上安静至极,根本没有行人的痕迹,按照之前的计划,李泽云早该回来了。
花姬坐立难安,道:“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难道妖怪已经找上门了。”
她又想到什么,继续道:“还是说我们演的太假露馅了,我就说这妖怪没那么好骗。”
白苏抚摸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别忘了那妖怪的恶趣味,李泽云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再说李泽云那么聪明,真的遇到了,自己肯定有办法脱身,要相信他。”
眼下也无其他办法,花姬只好应下。
焦急等待许久,白苏心里也开始没底:“不行,我要去找他。”
“我也去。”
两人刚准备出门,夫诸慢悠悠开口道:“人已经回来了。”
“什么?”白苏疑惑,周围明明仍旧寂静,没听到什么其他的动静。
“再等等。”夫诸闭着眼倚靠在椅子上,一手抵着侧脸,要是他刚刚没张口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终于,空旷的街道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赶紧探出窗外循声看去,果然是李泽云。
李泽云上来二楼,两人赶紧迎上去对他一番检查,见他没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忙问发生了什么。
李泽云装模做样,端起杯子品着茶,故作高深,就是不急着回答问题。
花姬忍无可忍在他背后来了一巴掌,李泽云嗷地一嗓子,这才正襟危坐,说起刚刚的经历。
原来刚刚他跟花姬分开后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为了不露馅,他就硬着头皮朝远处走,直到遇见一家还在开门的酒馆,酒馆就一桌客人,且两人喝的都已经差不多,倒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李泽云喊了一声小二,也没人应,只好准备大着胆子再往前走,可是转身的功夫,身后就多了一个人,这可把李泽云吓了一跳,虽然那日月光昏暗看不清脸,可是这异于常人的细腰,李泽云自然是认得的。
女人长相清丽,但是眼神妖媚动人,神情羞怯看着李泽云道:“奴家刚好也想喝一杯,公子可否赏脸共饮。”
李泽云还是客气了一番:“姑娘怎么大半夜还在外面不回家,夜里不安全,小心遇到坏人。”
女人突然一脸悲伤,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娇滴滴道:“刚和我家那整日拈花惹草的相公吵了一番,这才心情不佳出来喝酒解闷,刚好遇上公子,公子若是坏人,那奴家也认了。”边说边柔弱无骨般往李泽云身上倒。
李泽云扶起她的胳膊,也替她不平道:“姑娘如此美丽,你家丈夫真是不知好歹,我要是有此等美娇娘,定然是要好好宠爱的,怎会再生二心。”
两人就这般各怀鬼胎地走到了酒桌上,女人没喝几杯就醉了,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眼见女人就要得手,李泽云赶紧装作一阵惶恐,谎称家里有急事,才逃也似的离开酒馆。
他很满意自己的表现:“这叫什么来着,欲拒还迎是不是。”
这女人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猎物,定然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李泽云猜想,这女人肯定会再找机会对他下手。
白苏和花姬听完也纷纷点头,白苏道:“事情进展的比我们预想的快多了,看来这妖怪整日无所事事,就在城中晃悠,找人下手。”
花姬也道:“她肯定是尝到甜头了,这种修炼方法可以短时间内快速增长修为。”
李泽云摩擦着下巴,又犯了难:“但是具体怎么能抓住她呢?”
两人把目光齐齐对准白苏,白苏的目光不经意间撇过夫诸,道:“你先稳住她再说吧,办法肯定是有的。”
李泽云不乐意,嚷嚷道:“这次被我躲过了,万一下次就晚节不保呢?”
花姬忙安慰,语气却满是调侃:“不用怕,你想想阿留,为了阿留,牺牲点色相不算什么。”
李泽云白了一眼,默默喝茶不再说话。
夫诸在一旁默默听着,没回应几人意有所指的态度,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既然如此,只能先这样敲定,接下来的重担就要交给白苏了。
夫诸这个师父,说严厉还当真是不假,每天跟着他打坐练功,稍微走神就会挨板子。
白及整天跟在一群人屁股后面东边追鸡,西边追狗,店里的事情是一点也不上心,所以白苏白天大部分时间还要忙店里的事,时间本来就少,但是一有时间就会往鹿悠府跑。
白苏这段时间跟夫诸朝夕相处,最大的爱好就是观察她这位风神俊朗的小师父了。
夫诸的生活和他本人一样,都很无聊,每天都是在打坐。
夫诸平时打坐,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哪怕白苏实在太无聊,忍不住都睡了一觉,他还是能巍然不动,有时候白苏呼噜声打的大了才会猛然惊醒,身后那人目光好像会灼人,烧的她一整个后背都在发烧。
好在花姬经常过来府中找她,她才不会太无聊。
当然她手心挨板子都是家常便饭,白苏最受不了就是蹲马步,一蹲就是一两个时辰,夫诸亲自监督,每每下来双腿都在打颤。
枯燥的日子持续了好久,白苏还想着什么时候夫诸能带她出去开开眼界,花姬就找到了她。
原来这段时间那个螳螂妖扰得李泽云不厌其烦,但是怕露馅只得整日哄着她,只是眼见螳螂妖就要不耐烦,花姬多番打听才找到一老道士,这不正想办法要把这妖怪收了。
花姬说这话的时候夫诸也在,他声音闷闷得,面无表情说道:“杀个妖怪而已,还搞得这么麻烦。”
白苏试探问道:“那你帮我们呗。”
“你找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怎么这会儿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说的白苏脸色唰红,但是好歹是被夫诸应下了。
夜里,几人早早就蹲守在了一片密林中,林中灌木茂密,正是躲藏的好地方。
白苏压低声音道:“李泽云呢?怎么还没到?”
花姬又开始故作神秘:“你等着看好戏吧。”
“整天躲小草丛,确实有点变态了,希望今天不要再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了。”
夫诸也无声蹲在草丛中,但是白苏根据他面上微弱的表情看得出来他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白苏解下腰间的荷包,荷包绣着粉色的桃花,精致小巧,一看就是女生的东西,不等夫诸同意转身系到夫诸身上:“戴着可以防蚊虫。”
花姬看了一眼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夫诸这张臭脸怎么看都和这粉色的荷包不搭,她接了一嘴:“你也不看看什么天,哪里来的蚊虫。”
夫诸看了眼荷包,没说话,荷包就静静躺在他怀里,
“以防万一嘛。”白苏道。
上次小草丛躲了一整夜,着实给白苏留下了心理阴影。
花姬做噤声手势:“嘘,别说话,等着看好戏。”
周遭安安静静,许久都未出现什么异常,白苏哈欠已经打的震天响了。
转头看夫诸,他又在看月亮,白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今夜的月亮像个小月牙,但是依旧明亮。
终于,前方出现了动静,一男子声若蚊蝇,在喊着谁的名字。
不注意听,还以为是夜里来钩人魂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