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不假,往年的每年冬天,都会有野兽跑下山伤人的情况,只是要是野兽为了寻口吃的而伤人,可为何只吃掉了头部。
白苏把怀疑和阿兰讲起,怕阿兰不放心,又把阿留的事情讲了一遍:“所以我担心的是你丈夫遇到的妖物和我朋友遇到的是同一个,所以特意来问问你,要是真的可以抓到这妖物,也算安慰你丈夫的在天之灵。”
经白苏的提醒,女子若有所思,她娓娓道来:“听你这样说,最近是有些不对劲,以前他除了铺子里打铁,爱好也就是喝喝酒,只是每次喝完酒回来都要乱砸一通,前些日子刚因为这个事情和他大吵了一架,从那开始,他就变了,经常夜不归宿,但是却对我越来越好,回来的时候经常会带我爱吃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体贴,我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他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女子停下来,似乎又想起了伤心之事:“他还说过段时间要给我带一个孩子回来,他外面肯定就是有人了。”
“带个孩子?”花姬疑惑道:“他就这么光明正大承认外面有人了?”
阿兰叹了口气,道:“我俩结婚也有三四年了,可是我的肚子不争气,迟迟没动静,家里长辈催得紧,回回见面都要被数落一番,为这事我们在亲戚面前都抬不起头,可是我也没办法,药也吃了不知道多少,两人也因为这事天天吵,这事是我对不住他,所以他这事,我也算是默认了,要是真的能带回来一个,我肯定会当亲生的养。”
花姬和白苏对视一眼,白苏又道:“那你知道他外面的是什么人吗?”
阿兰摇摇头:“他藏得紧,我心里不舒坦,也不想过问,他每一次和那人见面,都带一身的香气回来,我闻到这个味道就心里难受啊,看的出来他在那里尝了不少甜头,回来面对我态度也缓和许多,我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阿兰忽然大声道:“难不成,难不成他外面的人是什么妖物。”
白苏赶紧解释道:“我们还没调查清楚不能妄下定论,况且也没人见过你丈夫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不该听了他的鬼话,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众人赶紧一顿安慰解释,又问了许多问题,顺便帮阿兰准备了一些后事,直到傍晚,才从阿兰家离开。
白苏道:“你们有听出来什么线索吗?”
李泽云摇摇头:“听她的描述总觉得差点什么,不知道妖怪的下手目标是什么,阿留和她丈夫,真是一点共性也没有。”
李泽云手臂碰了碰花姬:“你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花姬若有所思:“只是猜测,但是我也不敢确定。”
“什么猜测?”白苏和李泽云齐声问道,两人难得如此有默契,。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螳螂化成的妖怪,身有异香,胸圆细腰,纤细柔美,最喜欢勾引垂涎她美色的男子,但是这妖有一癖好,一旦允诺为他绵延后代,那么代价就是她会在□□之时趁其不备咬下男子的头吃掉,再吸食人的精魂,可以达到快速修炼的目的。”
“这是变态吧。”李泽云光想想就一阵恶寒:“什么特殊癖好。”
白苏调侃他:“那你以后可注意了,小心螳螂妖就藏在你那些相好的姑娘里,小心哪天小命不保。”
李泽云反驳:“再说一遍,我们都是正经朋友,你少污蔑我。”
白苏撇了撇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那么心虚。”
“谁心虚了,你血口喷人。”
两人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
还是花姬赶紧转移了话题:“要我说,我们得先把妖怪引出来,直接解决了她,不然东阳城肯定还会再死人,那天轮到谁就不好说了。”
花姬后面两句是看着李泽云说的,咬字极重。
李泽云再次被针对,他气的不轻,只是一着急嘴就跟打了结似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花姬见他这样倒是心情大好。
几人一番商议,决定先下手为强,引蛇出洞。
这时李泽云又提出了一个被忽略掉的问题:“我们三个好像都不会抓妖吧,会不会妖没抓到,明天就三具尸体躺大街上了。”
几人一阵沉默,竟然忘了这事。
白苏知道花姬肯定是会法术的,但是不能在李泽云面前露馅,李泽云呢,只学过三脚猫的功夫,连北街光着屁股蛋的小混混都打不过,白苏更不用说了,只跟白及打过几架,除了会抓脸扯头发,其他一概不会。
螳螂能化成妖少说也修炼了百年,几人还没还没出手估计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一筹莫展之际,白苏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人。
她夸下海口:“你们等着吧,捉妖人的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只管想办法把那妖怪引出来。”
李泽云见她神经兮兮,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什么道士。”
白苏嘴角翘起,扬起眉毛,得意地说:“山人自有妙计。”
白苏本就想去找夫诸一趟,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叩开鹿悠府的大门,家仆见是白苏,就直接让她进去了。
家仆刚准备去禀告夫诸,被白苏拦下:“我告诉我他在哪,我自己去找。”
家仆给白苏指了路,白苏对这里早就轻车熟路,一路向府后方走去。
鹿悠府很大,最后面是一个大花园,花园的红梅此时开的正好,浓烈绚烂。
看到夫诸的时候,他正在梅花中心的凉亭下闭眼打坐。
白苏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惊醒夫诸,她突然起了坏心思,一边偷瞄他反应,一边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移到夫诸面前,刚想吓一吓他,就被夫诸闪电般的动作钳制住。
右手被夫诸大力按在背后动弹不得,白苏哎呦一声惨叫,赶紧对着身后的人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您手下留情。”
夫诸放开手睁眼看她,面上不悦,显然白苏打扰到了他。
果然,脾气还是这么差。
白苏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使坏在先。
“我没记错的话,今日不是送药时间。”
白苏摇摇头,正在酝酿着该如何开口。
她道:“我今天不是因为这事来的。”
“那是为何?”
白苏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夫诸面前,额头抵在交叠的双手之上:“我想明白了,您之前说的话要是还算数的话,那就收我为徒吧。”
夫诸眉头一挑:“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白苏道:“您家大业大,卖我的钱还不够您塞牙缝的,相遇即是缘,说不定我们冥冥之中真有师徒的缘分在,要是您真的把我卖了,我也认了。”
夫诸能抓妖,会打架,跟着他准是没错的,习得一身本领还能保护家人,万一日后自己有机会走上正道,寻得仙缘,岂不更好。
白苏越想越美滋滋,反倒有些责怪之前的自己不识抬举。
夫诸微微浅笑:“勇气可嘉。”
“那您的意思是?”白苏希冀的目光看向夫诸。
夫诸道:“我自然是说话算数的。”
“真的吗?”白苏压不住唇边的笑,赶紧又给夫诸磕了三个响头。
“不必如此,你起来吧。”
“谢谢师父。”
“不过做我的徒弟很辛苦,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白苏点头跟捣蒜一般,夫诸说什么都一一应下,生怕夫诸反悔。
“那师傅是不是很会抓妖。”
夫诸点头:“这是自然,不过...”
“师傅那么厉害,可以抓一个给我看看吗,我也想长长见识。”夫诸还没说完,白苏就着急打断他的话,一脸的崇拜。
夫诸道:“风平浪静,哪里有妖给你抓。”
白苏道:“今日城郊多了一个无头尸体,我猜想肯定是妖物所为,师傅您那么厉害,要是抓到她,
也是为东阳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我说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敢情是把我当成了免费抓妖的苦力。”
白苏生怕夫诸误会,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拜师肯定是真心的,我也希望可以向师傅一样厉害,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油嘴滑舌。”
他向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妖界这些小喽啰还不配他出手,只是近来东阳城妖气冲天,扰得他不得清静,加上白苏又央求,第一天拜师,不好拂了面子,既已如此,看看是何人所为倒也无妨。
夫诸本以为就两人,只不过他没想到有白苏的地方必然就有花姬和李泽云,几人在一起尽是出些鬼点子,
天越来越暗,街市上的人也渐渐散去,几人寻得街边一处僻静的酒楼包厢,这里远离繁华的街区,不过周围开了不少酒馆,天气暖和的时候这边最是热闹,只是冬天天黑得早,人冷没什么客人,酒馆自然也早早关门了。
白苏和夫诸坐在二楼包房,包厢没打灯,两人隐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白苏之前有个习惯,总是喜欢趁夫诸不注意盯着他的脸看,夫诸长相俊朗,五官长得精致的恰到好处,面容虽然有些冷峻,但是并不死板,反而带着些许慵懒,太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夫诸背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稀薄的月光打在夫诸的侧脸上,衬托出他高挺的鼻梁和些许稀薄的嘴唇,很难让人移开眼睛。
“你们就是这么抓妖的?”
夫诸突然开口,吓了白苏一跳,她慌忙移开视线,尴尬一笑:“笨人用笨方法嘛,小心为上。”
夫诸点点头,要是这种方法真的可以吸引到妖怪,那也确实有趣,只不过他也不会抓妖,他向来都是一击毙命。
白苏看着坐在面前刚拜的师父,总觉得还有些不真实,自己竟然就这么拜了一个师父。
白苏道:“学法术都要拜师吧,你师父是何人啊。”
“我师父?”夫诸望着窗外摇了摇头:“不知道算不算师父,我被他带回家后就开始学习族中的法术,他管我管的不多,我都是自己看书学的。”
“这样啊,那你好厉害,自己看书都能学习那么多。”
夫诸淡淡道:“有一天你有了想要完成的事情,你可能会比我学的还快。”
“师父你想要完成的事是什么?”
夫诸把目光转到白苏的脸上,白苏能感觉到他在她脸上细细端详,他道:“为了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