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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塔

    “苏堂主似乎还落了一位。”

    这一位说的自然是他身旁的时梦。

    苏山青这才正式看向时梦,“时梦是自己人,所以我没有多问。他也曾是我的女婿,虽然世人对他多有误解,但是在我心里,对他是很认可的,虽然因为历峰堂之事,外界对他多有揣测,但是我还是相信他的为人的。今日他既然来了,我便请他进来,他若还想娶我另一个女儿,我亦愿意交付,我话说到这里。时梦你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时梦虽然娶了温灵雨,但也就在大婚当日,见过苏山青一面,两人没什么仇怨,但也绝谈不上信任。他不知苏山青因何这样说,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起身说道:“多谢苏堂主信任,时梦也定会找到真凶,给苏堂主,给故去的人一个交代。”

    苏山青浑不在意,只道:“好,那我说一下我的择婿的规则要求。在座的都是青年才俊,个个年轻有为,哪个我看着都喜欢,但选择哪个都不是。所以呢,我这里设置了一点小小的考核。在座之人,皆为江湖人士,不管今天抱着何种心思来求娶小女,我都该拿出我的诚意,诸位可听过《浮生谱》?”

    江湖人士对《浮生谱》多少有些好奇,听到苏山青这么一说,不管是否真的感兴趣,苏山青主动提及,自然是来了兴致。

    苏山青乐见此景,继而说道:“这《浮生谱》现下仍在浮生塔下。既然诸位诚意求娶,我定允诺诸位一观。”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除时梦之外,多少有些诧异。这浮生塔原是历峰堂的禁地,当年苏山青以《浮生谱》为嫁妆,嫁给温夜,放在塔中亦无妨,只是这历峰堂早已灭门,浮生塔也已废弃,为何如此重要的东西,仍要藏在塔下。

    苏山青继续道:“大家都该知道这《浮生谱》是我苏门之物,当初我带着《浮生谱》嫁入东阁雅舍,但毕竟是我苏门的重物,怎可随意给我当成嫁妆,所以,当时只是带了抄本,后为防止抄本丢失,便将它刻在了这塔下的两面石壁之上。而后、”她故意停顿,“而后,大家也都清楚,历峰堂没了,但浮生塔还在,这《浮生谱》也仍在那墙上刻着,这浮生塔便在历峰堂旧址,明日正午我会正式开塔,迎各位入塔。此塔机关层层,诱惑重重,只能前进不能倒退,谁能率先取得《浮生谱》出塔,我便将小女苏昭嫁给她。”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苏山青会直接将《浮生谱》作为筹码。

    而这浮生塔,在座之人都有所耳闻。

    这浮生塔虽然听起来颇具禅意,但并非佛塔,也佛家也没有太大关系。它是一座地下阁楼,据说它的结构如同一座倒置向地下的佛塔,本名“负生塔”,后来叫着叫着便成了浮生塔。

    这也是为何在历峰堂被烧之时,它还能完好无损的原因。

    传闻中这浮生塔是温夜的“温柔乡”,里面藏了佳人美酒,还有无数金银财宝,也有人说里面有很多温夜为了治伤而养的毒物……

    各种各样的传说,层出不穷,直到历峰堂被屠,又有了新的传说出现,据说历峰堂被灭门当日,有人逃入浮生塔,但是却再也没有出来,所以那塔中,白骨成山,常有冤魂呻吟,恐怖异常。

    此时,时梦开口了:“苏堂主,你似乎还有事情没有交代。这《浮生谱》之所以这么多年,在这塔中安然无恙,是因为除了这机关之外,这塔内还有剧毒吧。”

    这浮生塔,时梦可谓是非常熟悉了。

    苏山青像是刚刚想起来,呵呵笑道:“对对,你瞧我这记性,这塔内是有毒烟弥漫的,不过大家放心,进塔之前,我会为诸位分发解药,药效两天,所以诸位两天之后必需出塔。入口只能进不能出,所以中途是无法退出的,我会在出口等诸位。当然若有不想进去的,现在便可以退出。”

    并没有人吭声,藏雪眠却站了起来,“想来这苏姑娘对我也无意,那我就不舍身犯险了,苏堂主我愿退出。”

    苏山青笑意盈盈:“自然是可以。毕竟,这塔中我也多年未入,多年不曾维护,可能有些机关,不受人控制,且里面的通路十弯九绕,我都未曾走遍,所以还是有些风险不可预测,其他人若还有想退出的,明日正午开塔之前皆可。”

    藏雪眠又开口了:“柳护卫,我这都不竞选了,你还拼着性命入塔啊,真看上苏姑娘了?”

    柳冰竹也不怕他激:“久闻这浮生塔大名,自是想前去一探,若能抱得美人归自是好,就算没有,也不枉我走这一遭。”

    藏雪眠会意,又问苏山青:“苏堂主,我可以在外观战吗?我的意思是,我就在塔外候着。”

    “藏楼主,您这么嫌吗?来求亲,又不进塔,不进塔,又非得在外面候着。”

    苏昭这一天被摆布,怨气没处撒,看到这藏雪眠,一出又一出的,忍不住反问。

    藏雪眠也不恼,笑说:“难不成苏姑娘看上我了,想让我入塔?”

    苏昭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苏山青到仍是笑意盈盈:“藏楼主若是有空,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近日事忙,恐怕无暇照顾藏楼主。”

    “无妨,我很擅长照顾自己。”

    “那我们明日中午历峰堂见。”

    苏山青这就下了逐客令,其他人也纷纷告辞,为第二日下塔做准备。

    待一众人离开,苏昭终于开口问道:“娘?你真的会将我嫁给率先出塔那个人吗?”

    苏昭知晓苏山青为她招亲的目的无非是拉拢势力,是为她竞选下任阁主做准备,而今又弄出个考核。越发不懂苏山青要做什么。

    苏山青轻描淡写:“没关系,他们也未见得真想娶你?”

    苏昭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

    “不问我为什么不进去?”

    藏雪眠和时梦出了皎月堂,向客栈走去。

    时梦也不介意:“你又不想娶苏姑娘。”

    藏雪眠自然不是表达这个意思,但是时梦这样解释倒也没错。他并不介意自己会不会半路抛下他。

    两人的情谊早在三年前藏东篱死的时候断干净了。此时能够这样心平气和的并肩而走已是难得。

    藏雪眠不想再想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可记得当日万里天提到的庄宥。”

    时梦不解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藏雪眠继续说道:“有记载他的功夫并没有失传,而是分别传与五人,摄善大师和苏云见是其二。还有三人分别是瑰谷的骆施、景庄的梅江白,还有一人是他的义子庄不凡,而今天剩下的这几人,寒岚来自瑰谷,而梅清涵是梅江白的侄孙。未免有些巧了。”

    “骆施、梅江白、庄不凡。苏云见,青桐。”

    时梦念着这几个名字,好像想到了什么。

    “这塔下该是有他们想要之物。”

    藏雪眠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先回客栈,我要出去一趟。”

    “我今晚不回客栈了,明日见吧!”

    藏雪眠收回了差点迈出的步伐,“你要去哪儿?”

    “你赶紧走吧,再晚了,那小姑娘都要杀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藏雪眠一惊,然后又像是被绕进去般摇摇头:“不是,你要去哪儿?”

    “我先去历峰堂,给他们探探路,万一那里面真有什么妖魔鬼怪!”

    “那我跟你一起!”

    “你赶紧走吧,你又不能陪我一辈子。”藏雪眠一愣,时梦也觉得这话有些矫情,接着道,“我不下去,就是、想回去看看。”

    他说,想回去,看看。

    是啊,那里曾是他的家,藏雪眠没有再追问。任他离去。

    当晚,藏雪眠在这镇上最大的酒楼里,见到了左拥右抱,花天酒地的离思。

    “都说北野人清谈风流,我看这都是因为你们南嶂人没有出山啊。”

    “藏雪眠?”被灌得五分醉的离思,瞬间清醒了,从一堆花丛中,跑出来,直奔藏雪眠这团白雪。

    但白雪在见到她是便化作了冰,将人抵在了两尺之外。

    周围被她簇拥的人目光不约而同的向藏雪眠看了过来。

    这让离思很不舒服,挥手对她们说:“你们都出去吧。”

    那些姑娘,看看桌上还为拆封的酒坛,不知如何处理。

    “剩下那些我也会付钱的,你看看这位公子的打扮,我们像是会逃单的人吗?”

    那些姑娘这才一个个离去。

    这时候,藏雪眠并不觉得她们的对话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会来找我?”

    即使被拒在两尺之外,仍然熄灭不了离思的热情。

    “我算着柳护卫今日已经出现了,这大小姐还没来找我,我便来找你了。”

    这时藏雪眠已经坐到了离思刚刚坐的地方,自顾地开了一坛酒。

    离思见状,殷切上前,为他倒酒:“来来,喝酒喝酒。”

    “这酒中不会有毒吧!”

    今日的离思有些太过顺从了。

    “这你亲手拆封的,我又不知今日你要来,想下毒也来不及呀!”

    “那谁知道呢,你们南嶂人有一千种方法下毒。”

    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接过了离思的酒,一饮而下。

    “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藏雪眠,觉得今天的离思太奇怪了。

    他每次主动找离思,确实都是有事相求,离思也知道,是以每次都是故意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让藏雪眠“求”她。

    而今日的离思,似乎有些、有些卑微,竟然主动开口。

    这样想着,藏雪眠都觉得是错觉,卑微这个词怎么能和离思放在一起呢?

    但既然她开口了,藏雪眠也直接道:“你是不是在找《浮生谱》?”

    这句话一出,离思的酒醒了大半,这姑娘,平日里看上去大大咧咧,见到藏雪眠一副花痴的样子,但是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瑰谷九宫,她独占两宫,不离、长忆。这柳冰竹不只是她的护卫,也是她重要的帮手,一般是不会轻易离开瑰谷的,今日出现在皎月堂,定然是有别的目的。

    但显然离思并不愿也不能将事情透露给藏雪眠,抛开自己对他的喜欢,这藏雪眠就是分属不同阵营的陌生人。

    就在离思准备想借口搪塞的时候,藏雪眠又开口了:“请大小姐答应我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找浮生谱有什么用,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是我告诉你,眼下能解浮生谱的只有时梦,所以时梦不能死。”

    “你想让柳冰竹在塔中护时梦?”

    “保护时梦就是在保护浮生谱。”

    藏雪眠尽可能陈述的不向自己在求她。

    “没问题!”

    这,答应得似乎太快了。

    “不过,作为交换,”离思看着他,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藏雪眠被这眼神看得竟有些心慌,加上她刚刚的反常行为,生怕她提出什么荒唐的要求。

    只见离思看看桌上未开封的那些酒,藏雪眠心中一凛,真要怀疑自己喝的酒中有问题 。

    此时离思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帮我把账结了!”

    藏雪眠松了一口气,直接将人推了出去,“你堂堂两宫之主,出来混不带钱的吗?”

    藏雪眠替离思买了单,然后将她带出了酒楼。

    “我哪知道这行走江湖,要这么多钱啊,之前在南嶂,我要什么,根本不用付钱啊。刚出来,带的钱都被偷了。我身上的首饰都卖光了,好不容易,这柳护卫来了、说起这柳护卫我就生气。他自己买了那多么多酒,不付账,悄悄的就跑了。让我一个人在那里走,走也走不了。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藏雪眠第一次见到离思这个样子,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

    “倒是难为柳护卫了,竟想出这个法子。”

    将离思困在酒楼,倒是比带在身边方便行事许多。

    “你说什么?”

    “没事,你怎么联系柳护卫,我是说,你现在去哪儿?”

    “放心,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的。一会儿他见不到我的人,就是他该着急了。”

    藏雪眠知道他们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也不追问。

    只听旁边的离思又用那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还有,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藏雪眠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然后又抽了两张银票给她:“这些银票要换成银钱才能花。省着点,至少见到柳护卫之前,别花完了。”

    离思抱着银票,如获至宝,狠狠地点头:“这是你送我的,非到紧急时候,我是不会花的。”

    藏雪眠敲了一下她的头:“这是我借你的,刚才酒楼里的账算是我求你办事,抵销了。这个是要还的。”

    离思将头在他身上一抵,“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得记得隔段时间,就来找我要账,我可不会主动还!”

    藏雪眠瞥见离思脖子的碎玉,第一次在离思身上有些怜惜,随口问“你怎么不把脖子那块碎玉当了,虽然碎了,但是也不少钱呢?”

    离思紧紧捂住了脖子,像是怕抢走食物的小孩:“这个可不能当,这是你送我的。”

    这玉是藏雪眠在西北游历时所得的一块玉石,此石白中透红,藏雪眠将它雕成了一朵海棠花。

    当年为求药引,至不离宫,被离思看中,作为交换,他送给了离思,而后按照离思所言,他病好离开南嶂那日,那玉便自己碎了。

    藏雪眠苦笑:“都碎了,别留着了!”

    离思抓住机会:“那你送我一块新的?”

    藏雪眠又敲了她的头一下:“你欠我钱还没还呢?”

    说着起身:“你早点回去吧,这钱省着点花,柳冰竹可得下塔两日呢?”

    这样说着,藏雪眠已经离去了。

    离思在身后喊道:“你去哪儿啊?”

    藏雪眠不回头地摆摆手:“我也不会来救你的!”

    离思叹一口气,反身向客栈走去,而后又折路回来:“我才不回去呢,得让他找找,算计到我头上了。”

    然后看看手中的银票,又是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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