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谢渝震惊地看着顾嘉言,对方根本没有喝醉。
糟糕,上当了。
谢渝摇晃着脑袋,越来越晕,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中的招,只要手里的杯子离手后便不会再用第二次。
顾嘉言怎么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
才三年而已,对方陌生的他不敢相信。
整场宴会只有那杯酒不是他拿起的,是服务员托盘上的酒水有问题!
脑袋昏沉,谢渝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屋顶的水晶吊灯晃眼。
“顾......嘉言......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和你......”
顾嘉言蹲下身,神情无辜,“小鱼,怪就怪你长着这张脸还在圈子里招摇,李章之惦记你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好觉啊。”
“今晚我给你送个更好的,万先生怎么样?这可是我给你精挑细选过的哦。”顾嘉言的语气好似特别为对方着想。
谢渝眼瞳开始涣散,喃喃自语,“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顾嘉言签约恒星半年后不再联系他,说公司不希望他俩再有联系,谢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默认保持距离,从此不再是朋友。
他从来没有想到十七岁那个少年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变成当初他们最讨厌的模样。
为什么会变?
顾嘉言想告诉谢渝,当他躺在床上被男人玩弄羞辱时,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他不会开口,他要谢渝自己去亲身体验。
“小鱼,三年前你横冲直撞,三年后怎么还是那么好骗。”顾嘉言一只手抚摸着昏睡在地的谢渝。
真讨厌这张脸啊。
过了今晚,李章之身边以后只会是他。
“嘉言,快点,别废话了,赶紧把他弄床上去。”
随后俩人合力把谢渝搬起来,往套房卧室挪。
谢渝拼命的咬住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路过茶几时,看准机会,猛地扑向茶几,抓起桌上的骨瓷茶具。
"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快速抓起碎片,手心瞬间被割裂出血,谢渝短暂地恢复了神智。
起身一脚踢飞扑过来的顾嘉言。
李雅晴紧紧抓住谢渝的胳膊,不能让他出去,出去今天全白费了。
谢渝将李雅晴甩开在地。
整个人晃荡,步伐混乱地走到房门口,颤抖着手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李雅晴回过头扶起顾嘉言。
“不要管我,快点出去追谢渝。”
俩人前后脚跟着跑出房门。
谢渝凭借着本能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漫无目的的跑。
手里紧紧握着瓷片,他怕自己松手后再次失去意识。
“不......能......不能晕。”
“不……可以晕。”
谢渝摇晃着脑袋,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眼前的长廊叠影重重。
不远处传来顾嘉言和李雅晴的声音:“小鱼,你喝醉了,别瞎跑啊,我带你去休息。”
谢渝猛握住手中的瓷片,疼痛再次袭来,清醒的片刻加速脚步拐入旁边的走廊。
“嘭!”
突然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谢渝抬起头恍惚看到侧脸,他记得,今晚一同吹风的人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位。
在甲板上他知道有人在看他。
不过视线很温和,他一点不讨厌。
“这位先生,你怎么了?”沈泽半搂着谢渝,此刻他也认出了眼前的人。
“救......我,救我,我被下药了,后面有人追我。”谢渝说完话后彻底失去意识。
沈泽在谢渝话落下的瞬间,立马搂着人快步走向距离自己两米不到的房门。
顾嘉言和李雅晴追到拐弯处时,空无一人。
“人呢,人呢!去哪了!”顾嘉言在原地转了两圈后,没找到人,气得猛一脚踢向走廊墙壁。
突然不远处有闪光灯亮了一下。
"不好,赶紧走!嘉言,有狗仔。"李雅晴拽住顾嘉言赶紧撤。
长廊尽头的盆栽旁边正蹲着一个人,黑瘦的身影,手里抱着相机,兴奋得双眼冒光。
是蹲料的狗仔。
狗仔没想道今天要迎来自己事业的巅峰,本来在这蹲流量爱豆淘冶,没想到蹲到个更大的,竟然是——
沈泽和小鲜肉的火辣实战。
拍到照片的刹那,他就预感自己要火。
这么多年买彩票没中过奖,原来是老天爷要送给他个大的。
还是买一送一
竟然还有温润公子传言的顾嘉言,当众发疯的料。
华国第一狗仔在冲他招手。
狗仔抱着相机开溜,他要立马回酒店联系公司。
此时昏睡的谢渝被沈泽放在沙发上。
掰了三次才将握住瓷片的手打开,套房有备用的医药箱,沈泽简单地给沙发上的人做了清理,包扎伤口。
今晚在甲板上以为是位先生,如今近距离发现原来是个小朋友。
对自己有点狠,手心伤口很深。
沙发上的人开始起药劲。
谢渝感觉自己好难受,浑身灼热,忍不住用手扯开自己的衣服,短暂的清凉让他感觉很舒服。
沈泽放好医药箱回到沙发,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大片莹白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沙发的人还在扯着衣服,汗湿的面庞泛上潮红,艳丽生香。
刚包扎好的手扯动间血迹又洇了出来,沈泽上前摁住这只乱动的手。沙发上的人感觉身旁有一股清凉的气息,忍不住靠近去寻找源头,像沙漠中一弯清泉在吸引着自己。
沈泽半搂着谢渝,对方无意识的在他怀里扭蹭,潮红的脸紧紧贴在自己手掌。如玫瑰般红艳的舌尖无意识地舔舐着自己的掌心,沈泽感觉自己被舔舐过的掌心泛起阵阵灼热。
“先生,先生,醒醒。”
怀里的人没有给予回应。汗津津地喘着气,喘息濡湿,半睁开的双眼水雾迷漫。
怀里的人难受,抱着的人也痛苦。沈泽浑身紧绷,感觉每一处都在发烫发紧。
他扭过头不敢再看怀里的人,深呼吸后,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
“喂,石磊,安排个医生来我的套房。”
“速度要快!和医生说清楚病人喝了加料的酒水。”
说完后立马挂掉电话。
此刻在宴会厅的石磊,如临大敌,以为是沈泽中了下三滥的手段,立马去联系主办方安排的医生。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妖精敢冒犯沈泽这一尊煞神。
房间里的沈泽用湿毛巾裹着冰袋给沙发的人降温,效果很明显,青年渐渐平复。
等人彻底安静下来。
他坐在沙发边缘,一点一点将青年扯开的衬衫扭好,随着最后一颗纽扣被扣上,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平复心绪。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泽起身开门。
石磊带着医生冲进来,围着面前的人左右观看,“阿泽,你是不是中招了,哪里难受?”
沈泽错开身,指着沙发,“不是我,是沙发的这位先生。”
医生闻声走到沙发旁,检查情况。
片刻后。
“没什么事,酒水里被下了药,好在不严重,我刚刚给他注射了一针,再过半小时就会苏醒。”
同站在沙发边的沈泽看向医生,“会有后遗症吗?醒来后人就没事了?”
“是的,不用担心,主要是引起昏睡,其他药性比较轻微。”
石磊将医生送出房间,关上门。
“阿泽你认识这人吗?怎么回事?”
“一面之缘,今晚在长廊上意外撞到他出事,伸手帮了一把。”
石磊看着沙发上的人,年纪很小,估计又是圈子里那些腌渍事。
“既然没事,那我先回会场,你不在我得替你应付那些老狐狸。”
“没事,你先去忙。”
石磊走后,沈泽去卫生间冲了十几分钟的冷水澡,积累在身体的燥热方才消失。
出来后坐在侧面的沙发椅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
“嘶......”昏睡的谢渝此刻慢慢恢复意识,撑着脑袋,坐起身。
看着身上的衣服。
自己是被甲板上的先生救了?
谢渝抬起头望向一米处的人。
沈泽,甲板上的人竟然是沈泽!
洗漱过的男人早已换上一身黑色休闲服。
和谢渝在娱乐新闻中看到冷漠高傲的气场不同,此刻的男人温和沉稳地坐在对面的棕色沙发椅上,姿态放松,五官深邃立体。
一双黑眸望向沙发上的人,“醒了?”声音带着成年男性的低沉。
谢渝起身站好,对着对面的人深鞠躬,“沈导,今晚的事多谢你。”
“不用谢,医生已经帮你检查注射过针剂,放心不会再有问题。”
谢渝刚起身太猛,抬起头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眼看要跌倒,沈泽快速向前搂住谢渝的腰。
劲瘦的腰腹和之前肩膀的感触完全不同。
他能想象到实际的腰线会有多漂亮。
谢渝被此刻的场面臊得脸红,他的意识开始回笼,昏沉时的一些影像还残留在脑海中。
沈泽将谢渝扶往沙发坐好,“不用那么着急,再休息会。”
“谢谢沈导。”
“你认识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谢渝,巴渝的渝。圈子里应该没有人不认识沈导。”
谢渝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是沈泽救了他,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谢渝靠在沙发上,闭上眼休息。
沈泽坐回原位,翻着书,偶尔抬起头看向沙发的青年。
视线停留在衬衫的钮扣上,放在书页上的手忍不住摩擦着纸张。
十分钟左右青年再次睁开双眼。
“沈导,我现在好多了,今晚真的很谢谢您,以后有任何事需要帮忙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先回酒店,不打扰您休息。”
“回去注意安全。”
谢渝将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便签上,然后放在茶几上,再次鞠躬,转身出门。
他可不敢大言不惭的开口问如何报恩。
沈泽的恩,要怎么报,决策权不在他手里。
谢渝下邮轮后去往海岛上的度假酒店,收拾好东西退房,打车去机场。
这个地方多一刻都不能待。
顾嘉言那边他没有联系质问,没有证据,没有意义。
即使发信息,对方也绝不会承认。
回A市依旧是凌晨的航班。
海岛的空气清新,夜空的星星很亮,像老家小镇的星空。
在机场看着窗外的夜空。
谢渝迷惘,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坚持做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