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点起一支香烟,她整个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艳容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她轻启红唇将烟雾都都吐在对面男人的脸上,那人也不恼,神色如常地给女人捏着脚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
“婠婠,少抽点。”林宥远开口道。
他语气极为温柔,莫凝婠确实很不屑地说道:“宥远啊宥远,你装什么呢?”
“把你那小男朋友给我藏好了,联姻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恶不恶心都发到我手机上了!!”
她烦躁地扯了扯头发,随即又补充道:“你tm到底赌了多少?”将怒火恨恨一发,起身就将身旁的红酒瓶砸到他身上。
男人抬手一挡,玻璃摔在软木地板上,猩红色的液体流了满地,此时的林宥远才微微皱了眉头,他伸手扶了扶眼睛用着嘲讽语气说道:“婠婠,今天看到他眼睛都快粘住了吧?”
“有的事你不该操心,也不用管,何必那么烦呢?”
他起身整理袖口,又蹲下把玻璃渣一片片捡起“等我回来在收拾,下来穿上拖鞋别扎到脚。”
听见门被轻轻合住,莫凝婠再也忍不了嚎啕大哭起来,她捡起垃圾桶中的玻璃划着自己的大腿仿佛感觉不到痛楚。
都怨她,都怨他。
可却在此时她收到了一条消息。
[婠婠,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忘记了拿,你要过来吗?]
莫凝婠心中虽讶异但还是应下。
[好。]
就这样相见了,虽是仓促双方打扮素净,但这感觉比他在订婚宴的感受好了不少。
“都怪我,你回来了都没好好和你吃一顿饭。”裴思浓双腿交叠,眉梢轻挑,慢条斯理地帮着莫凝婠切着牛排。
他记得婠婠的喜好,切成碎碎的一小块,将刀叉摆好轻轻推过盘子去,装得漫不经心,淡漠疏离。
“你当年出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莫凝婠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禁心尖发颤,又感觉他装得太过,有几分他从未拥有过的成熟:“那是我不对,那我现在和你道歉还来的及吗?”
裴思浓低头转了一下手上的金表,他垂着眸不知如何作答,似乎思绪也跟着餐厅内小提琴家的乐声飞扬而去。
“阿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莫凝婠轻轻摇晃着杯里的香槟,冷不丁地开口道。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对,对她而言应该是小男孩,还是那么的幼稚地追着她问些情爱的问题。
她透过淡黄色的玻璃杯看着裴思浓,那张因光学而变形的脸让她不禁发出几声痴笑,随后又向椅背后靠了靠保持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看来是想换我几个问题。”
这和裴思浓记忆中的莫凝婠大不相同,他不知道在那消失的六年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想先发制人获取主导权,却没想到不知不觉地将权利转交给他人。恰恰此时的提琴声发出难听的尾声,望过去原来是断了弦。
“婠婠……”
“你爱林宥远吗?”
怎么会不爱?当时相恋四年的人,最终却因为利益而被紧紧捆绑在一起,再无脱身可能。这样的人,消磨到最后自己还是对他一丝可怜的爱。
不过,更多是恨。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抿了口酒道:“你女朋友很漂亮,长得很像我。”
“阿浓,你别再想其他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二十四岁了,时间还抹不去一切吗?”
“对她好一点。”
“婠婠,你真不知道我对你什么意思吗?我找她只是因为她像你。”
“你可不可笑?认为自己对爱情很伟大吗?”她有些不耐连眉头都稍皱了皱,以前的婠婠可是对裴思浓有着无限的耐心。
曾经的少年人,如今早已形同陌路。
裴思浓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颤抖着双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讪讪递给莫凝婠。
“打开看看。”
只见是一枚紫钻打磨而成的戒指,宝石被雕刻成了蔷薇的形状,散发着淡然幽静的光辉,戒环刻了她的英文名——Moneirs。
莫凝婠眼中早有泛泛泪花,她别过头去:“下次送个别出心裁的,这种珠宝我有很多。”
她伸手摸向盒子,匆匆放到包里留下一句“以后别联系了。”
以后别喜欢我了,我会让你失望的。
莫凝婠走后,躲在角落里的郁枝悄悄出来,她紧张地打量着裴思浓的脸色,对方很是颓然,却又挂着释然的笑。
“就这么讨厌我吗?”裴思浓轻叹道。
她指尖轻抬,缓缓擦掉他眼角的泪,抚平他轻皱的眉头,裴思浓打掉她的手她也不恼不羞,朝他笑着。
“要不要换个人喜欢?我和她不是长得很像吗?”
裴思浓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她,语气嫌弃道:“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站在我身边。”
“我劝你安分点,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女孩在他身旁缓缓坐下乖巧地点头道:“那老板,我们怎么办?”
他正了正色,既然婠婠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必纠缠了:“这段时间先别见面了。”
或许以后也不会见面了。
郁枝倒是识趣,她脸色未变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那老板您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
她不像表面上那么乖,只是装得人畜无害让人感觉她没有威胁,如今好不容易攀上个长得帅又有钱的主,自己怎么可能会松手。
她肯定会顺着这根枝慢慢爬上去,只是不能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