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显露出迷茫,好像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他们叫我,黑夜?”
“身份!”
“大概是......刺客?”
“名字。”
“他们没给我起名字,但同僚们总喊我黑夜。”
“你来这的任务。”
“呆在原地别动。”
“你觉得我信?”
“你信。”
又被猜中了。
他激愤地向前一步:“你就不害怕我杀了你!”
“你不敢。”
什么?开玩笑!
“我对你还有用。”
他顿时向后无力地退了一步,泄气。
简直不想跟她再说下去了。
低头想到什么,他突然又残忍地笑了一下,俯身对她说:“既然知道你对我有用,就不要想着逃跑,你也知道你跑不掉。”
她的脸上淡淡地显出不屑:
“你明知道我不会逃跑,多费口舌。”
他生气地冷哼了一下,甩袖回屋。
——
很意外,今天下午他出门去了。她窝在墙角,歪靠在墙上,不甚整齐的短发中隐隐露出一点红发绳。
举起一只手在眼前,手心朝面,她运功将一部分血液逼到指尖,原本略带病态之白的指肚从内层透出霞色,绯红。
还有不到二十一天。
她无甚感情地放下手。
门突然被打开,阳光闪进不甚明亮的屋内,她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他快步走进来,顺手带上身后的门。
“喂,小傻子。”
他手里握着一个纸团子,指掌间一搓,纸团上方就敞开了口,外翻的纸角上沾着糖渍,里边是一颗红亮的山楂糖,包裹着一层流金似的糖衣,晶亮亮的,顶上嵌着六颗摆成花朵状的黑白芝麻。
他把糖凑到她跟前,笑得很灿烂:“吃糖。”
见她不作为,他强迫性的用食指尖隔着薄纸将糖塞进了她的嘴里。
“不吃也得吃。珍惜你生命的最后几天吧。”
然后又转身消失在门后。
她嚼了两下糖,一脸默然。牙酸......
连着这两天,他白天都忙着外出,夜里回来就单方面地跟他口中的“小傻子”聊天:
“小傻子,那一天即将到来了,你很清楚吧。”
“怎么?这回没猜到吗,后天就是了,不要临阵脱逃哦......哪怕‘那一天’你会献祭出你的命。”
......
“那一天”前,夜里的空气很压抑,或许是因为下过了雨,却并不凉爽,反而湿热,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星月也不时隐没在云间,任由人间昏暗。夜幕里他归来,没有看见角落里的她,有些奇怪,但全然不觉得她会逃跑。
绕到外面,才发现她竟坐在屋后几米开外的一棵古树的枝杈上,面向钩月,坐在阴影里。
他温和地笑,风抚过枝梢,沙沙地响。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