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白元帅忍不住暗骂赐悬不守规矩:“整个帝国魔力能与赐悬伯仲之间的人又能有谁?”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万一此人离开,我们在城中这样行动,与刽子手无异。”月塔没有怜悯只是平静地分析利弊,珞亚也赞同她的说法。

    “殿下说得没错,封锁阵法并非万无一失,总有漏洞。”

    白元帅有些不甘:“珞亚,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被动的等着,他们不现身我们就一点办法没有?又要顾忌那些没用的平民生死,又要顾忌魔力高低,那我们就干等着?”

    “时运教会很聪明。”珞亚突然夸赞起来,“行动至今我总觉得他们的每一个行动仿佛都对我们了如指掌,总在关键的地方不留痕迹,又在我们没有头绪的时候短暂现身。”

    卡维斯学院、索斯塔尔城、皇宫,时运教会好像能算好一切事情的发生与走向,将他们耍的团团转,明明他们有更强的实力,却始终派不上用场。

    珞亚起身走到“卡维斯临蒂”面前,半跪在她身前:“原谅我的失礼,殿下,但我想问问您,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您是否有迹可循?”

    月塔双手环抱,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从一开始,殿下就咬定没有莫须有的时运教会,一切都是自由之火的手段,陛下不曾看重,但我一直记着,殿下,您应该有所察觉。”

    魔法阵浮现在月塔脚底。

    维元帅忍不住呵斥:“珞亚!你干什么!”

    “抱歉殿下,我需要确认你的身份。”珞亚不为所动,用魔力将月塔禁锢,“赐陌的死,皇宫刺客的消失,都说明有人能伪装成别人的模样,但我想这个人没有至尊法师级别的魔力,所以要伪装也只能伪装成殿下了。”

    维元帅闻言不再开口,他也认可珞亚的猜想,这里除了他们三个至尊法师,其余人都在轮换维持阵法,赐悬更是直接闯进来的,魔力都不可能伪装,只有殿下一个人,实力可以被伪装。

    月塔点头,对他们的猜忌表示认可:“不错,你们还挺有脑子的,你要怎么确认我的身份,来试。”

    她坦然又镇定,完全没有心虚。

    珞亚抬手摸过她的脸、胳膊、指节,没有异样,他缩回手:“抱歉殿下,是我冒犯了。”

    月塔拧眉不悦:“就这样?这就完了?珞亚你是不是也过于草率了些?”

    伪装魔法能做到什么地步珞亚也不清楚,只是通过眼前人的反应,直觉感知,月塔凑近了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珞亚将两位元帅送走,回头问她:“殿下有何指示?”

    “指示说不上,你不是问我是否有迹可循吗?我只回答给你一个人,是。”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现在的世界,已经是重启过后的了,我有从前的记忆,所有有与你们不同的猜测。”

    珞亚定在原地,凝重的听她讲话,月塔知道他会信,继续说说:“今晚内湖区,你一个人去。”

    “殿下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月塔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谁让你自己当时托付的人不是我呢,我怎么知道你从前说了什么。”

    珞亚哑口无言,缓缓低头答应。

    月塔回到房间,卡维斯临蒂睡的很安稳,赐悬摆弄着桌上的摆件,幽幽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见她不回答,赐悬又接着问:“你讨厌我,与从前有关吗?”

    “你话很多。”月塔给卡维斯临蒂增加一个魔法,正要出门,被赐悬拦下。

    他神情凶狠,和月塔上一次与他初见时一眼,眼里闪着疯狂的光,想要将她撕碎,拆吃入腹,他固执地按住门,手背上青筋显现,他一定要一个答案。

    月塔觉得烦,但也懒得与他逶迤,于是冷冷道:“重来前,我杀了你,你死在我面前,还要问吗?”

    魔力将赐悬强硬推开,月塔没有回头:“现在走,来得及。”

    赐悬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这算什么呢,他恨了半生恨不得手刃掉的人就在他眼前走远,他身上名为命臣的身份本就是枷锁的仇恨,可他……为何做不到心狠。

    月塔没有理会赐悬的异样,她需要好好休息,今晚珞亚去赴约,她能安心睡个好觉。

    翌日。

    雨滴打在墙瓦之上,月塔被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吵醒,推开窗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青草的香气,乌云格外厚重,看起来要下很久的雨。

    月塔如有所感,回头见山司站在身后,披风上有几滴雨珠。

    “你怎么来了。”

    “计划顺利,我来看看你。”山司感知一番,声音低沉,“赐悬是一柄剑,只是剑刃或许也会对准你。”

    “你担心赐悬出卖我?”

    山司没有回答,只是默认。

    “他也是命臣。”

    依旧沉默的像一块石头。

    月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天色:“你该走了,珞亚他们随时会来。”

    她慢条斯理穿好外套后,山司还没走,月塔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的几个命臣都不听话,已经习惯了。

    感知中白元帅匆匆而来,月塔看了眼山司,他悄然消失,很快,房门敲响,比雨幕声更急促,月塔扬声道:“进。”

    不待白元帅说话,月塔便先质问:“一早上这么急躁做什么。”

    “殿下,珞亚突然告诉我维克御是叛徒,要我……”白元帅神色不安,“要我找机会杀了他!”

    “那你特意找我,是觉得哪有问题?”

    “我说不上来。”白元帅低头喃喃道,“维克御怎么会是叛徒……”

    “行了行了,看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有闲心来问我怎么不去问珞亚?我哪知道他的决定。”

    白元帅有苦说不出,只能为自己解释:“今天珞亚很吓人,我看他也很难接受维元帅是叛徒,所以才没多问。”

    “你就是想让我去问呗,啰嗦这么会儿。”月塔翻了个白眼,果断往外走去,白元帅急忙跟上,犹豫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

    白元帅说珞亚“吓人”,乍一看确实是如此,月塔还没推开珞亚房间的门,就已经在门外感受到了他四处溢出的魔力,风卷起空气中的湿气,压得人心头发闷。

    “珞亚,是我。”

    魔力在她出声的瞬间收回,珞亚打开门,有些讶异:“殿下,您怎么来了?”

    “白元帅跟我说了。”月塔推开他径直走进去,在上位的椅子上安然坐下,“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

    珞亚低头为她倒茶,月塔接过,珞亚低声说:“殿下暗示我去,我以为你知道。”

    “时间魔法为真,一切重来,殿下也都知情吗?”他问。

    “嗯。”

    “那魔女……杀了陛下,也是真的?”

    “是。”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阻止这一切。”珞亚突然跪下,目光急切,“殿下,您既已知晓前尘往事,能否告知于我?”

    月塔喝了口热茶,不悦道:“你所托付的人又不是我,怎么,她没告知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吗?”

    “告知了。”珞亚说,“但我更信任殿下。”

    真是感人的主仆情谊呢,月塔心想。

    “从前都是你负责行动,我知道的事并不比你多,你相信自己就是,至于我,也只能确定时运教会是自由之火的伪装,但他们有哪些人,我也没有头绪,你说维克御是叛徒,有依据吗?”

    “有。”

    月塔在心中惊讶,莫须有的事情哪来的依据?但表面上她伪装的凝重惊疑:“所以你让白元帅杀了他?”

    珞亚蓦地抬头,拧眉道:“他这么跟殿下说的?我只是让他留心维克御,等一切安定后再找机会杀了他。”

    “这些事你决定便是。”

    “殿下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不管是时运教会还是自由之火,都会在这里结束。”

    “那最好不过了,我去看着月塔和赐悬,你不用顾及我。”

    “是。”

    月塔走到半路看到白元帅杵在路边庭中,院中的雨唰唰落下,他目无焦点地看着,明明从前两人关系看起来很一般,现在维克御成为叛徒,白元帅看起来竟有些失落。

    “你在等我?”月塔问他。

    白元帅如梦初醒,低头道:“是。”

    雨越下越大,快要将他的声音掩盖,白元帅偏头看着雨:“殿下,您相信他是叛徒吗?”

    “相信不相信不重要,我只看事实。”月塔讽刺道,“珞亚有依据才下此决断,你心中信任维克御,可有证据?”

    “……”

    “没有。”

    月塔走到屋檐边,抬手,雨水打在她掌心,溅起更小的雨滴:“你怀疑也好,不怀疑也罢,说到底你也是一军统帅,有自己的决断,何必跟我打哑谜,我已经告诉珞亚,这些事终究是你们来做,我不插手。”

    白元帅成熟凝重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他很坦然,没有半点被戳穿的难堪,然而是笑道:“珞亚之前说殿下成熟许多,我还不信,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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