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程执,是她没见过的,眉眼依旧熟悉,但感觉却遥远陌生。
一个人就这么站在你面前,但是却好像隔着一个时空,是那么近,又遥远得说不出话来。
白瓷就是这么欲言又止的,看着人说不出一句话,拉上了话匣。
就站在那里,回忆就开始跟海浪一样翻涌而来吞没了她。
2023年。
“她已经26岁了,该结婚了。”家里催婚,姑姑跟姑父,还有那不靠谱的老爹都来催她找一个对象。
一直强调她的年龄,听得白瓷头疼。
26岁的白瓷只比17岁的她,长高了一点,五官更加成熟立体,烫了一头卷发,但内心还是一个小孩,喜欢自由自在,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
时年26,快27,可她不想结婚,也不想搞对象,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
身边的同龄人不靠谱,年纪大的男人精明又心思重,恋爱谈得跟一场生意样,白瓷怕是奸商,不敢谈。
年纪小的弟弟天真热情却又幼稚不担事,跟养儿子一样,令人心烦。
白瓷看他就像看到九年前的自己,于是,白瓷连过去的自己都无法共情。
她对一切男的“say no”,逃到自己的实验室,疯狂工作。
她越是冷漠,家人就越是着急,电话跟天上打雷一样过来催,白瓷雷打不动地当工作狂。
终于,在一个发寒的秋天,程执出现了,他的出现,让白瓷一开始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一个“杀猪盘”。
温柔体贴,有钱,有颜,还会做饭,全身都是人夫感。
在相亲的大酒店里,白瓷看呆了。
对面的男人在优雅地为她切牛肉,穿着灰黑的衬衫,外是重色的马甲,身上有锻炼的痕迹,身材极好,三七分的黑发,一双眉眼风光月霁,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
白瓷每次相亲都是敷衍,穿的能有多恶心就多恶心,一整身都是恶心穿搭,借此搞砸相亲。
这个方法也是很有成效的,很多男生一看她邋遢,不打扮的模样,怎么样跑过来,就是怎么样跑回去的。
高效又快速。
当然,总有一些奇葩,还会继续相亲,这其中最为固执的就是程执。
“看完了了吗?”程执善意一笑,将切好的牛排递到白瓷的碗里。
白瓷一直盯着他看,目光太过赤裸裸了,被发现了只好收回来,低着头,尴尬地拿刀叉要吃饭。
可是在这个时候,手脚变得不灵便了起来,拿个刀叉都摇晃。
“你把衣服脱掉吧。”对方犹豫了一会,认真地说。
在大庭广众之下,白瓷继续低着头,说:“这不太好吧,我们不熟......”
程执盯着白瓷,眼神一滞,有些无语。
白瓷就像是一个洋葱,多层且辣眼睛,里面是一件薄短袖,外面套着咖色大衣,大衣外面是一件短棉袄,裤子一看就是昨天没换的睡裤,直接穿着出来了。
天气还没那么冷,酒店里周围吃饭的人最多穿长袖,还有一些女生都还穿着短裙。
酒店里开了空调,空气暖暖的,白瓷的脸微红。
衣服闷的。
这还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白瓷礼貌僵硬地回笑,说:“这不是,提前入冬嘛,提前入冬。”
程执说:“你的思想挺前卫的。”
白瓷低头吃牛排,尴尬得想打地洞逃跑。
谁也不知道,这次相亲对象会带她来这么大的酒店吃饭,谁知道他长得这么帅啊!
脚上还有一双土鳖的水晶黄色拖鞋,也不知道对面看到没有。
历史教授曾经说:“落后的人是被时代抛弃旧产物。”
白瓷不一样,她抛弃时代。
两个人共进完晚饭后,像普通情侣一样一前一后,漫步在大街上。
白瓷吃得挺撑的,吃饭期间她还喝了点酒,晚风一吹,整个人都昏呼呼的。
程执是开车来的,看白瓷走路摇摇晃晃,就扶着她走。
车门一开,白瓷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程执关上车门,往另一边走上来。
白瓷瘫在座位上,就这么看着他的身影。
“我不想结婚。”白瓷说。
程执问:“为什么。”
“嗯......很麻烦,书上说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因此才会爱上满足自己欲望的对象,爱上......”
白瓷伸出手指在空中挥舞着说话,微醺过头有点醉了。
程执“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给白瓷吓得一清醒。
白瓷:“?”
程执:“......”
开车中途,白瓷不敢看程执脸色,试探着问:“你生气了?”
“没有。”对面答得很爽快,后继续说,“所以你来相亲是被家里逼的。”
“聪明!”白瓷打了个响指,吐槽:“要不是家里人天天催,我才不会来相亲,天天催,简直烦死了!”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来听听。”
程执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假结婚吧,我也不想结婚,但是家里催得紧,我想你也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我们假婚。”
白瓷心里吐槽:亏你想得出来,不过好像是个好主意......
程执当即拿出一份合同,“签了它,我们去结婚。”
醉得懵逼,脑袋里只剩下百分之三十清醒的白瓷,拿过合同,念道:
“婚前协议,婚后互不干扰各自的生活,遇到困难可向对方请求帮助,对方可拒绝可接受,因双方都从事科研工作,可一起工作,完成功课......”白瓷念叨着就好像看到了知音。
“你也是搞科研的?”
程执沉稳地“嗯”了一声。
“好!”白瓷拿过笔,洋洋洒洒地签上自己的大名,醉倒在男人手边。
男人看着“傻大春”上钩,唇角一勾,卸下温和的伪装,意味深长地将目光抚摸过白瓷的脸庞。
一个礼拜后,白瓷跟这个刚见过没几面的男人闪婚了。
搬进了程执的家里,程执的家不大,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公寓,三间房间,一厅一卫,还有一个厨房。
白瓷不太会做饭,简直是上得厅堂,下厨残废。
所以程执做饭。
两个工作狂一个比一个能肝,白瓷一三五七去研究所工作,程执二四六去工作,恰巧全部错开。
一切都很平静,家里人也不吵了。
就这样跟室友一样,还不用出房租,白瓷跟程执相处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周六的下午出事了。
临近夜晚的天空,粉色将近紫色。
白瓷趴在一堆资料纸上睡着了,客厅里很安静。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程执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
白瓷一惊,他们从来都是分房睡的,怎么就突然到程执床上了?!
还好身上衣服还在,白瓷抱着胳膊想逃跑,却浑身一紧,程执从后背抱紧了她。
“我想要一个孩子。”男人平淡地说,开始扒拉她的衣服。
程执一拉,白瓷就真真实实贴到了他赤裸的肌肤上。
“可是我不想要...合同上不是写了......啊!”
被子掀起,程执起身手撑在被单上,低头似是“嗯”了一声,看似疑问,却是在否决白瓷的异议。
白瓷被抵在身下,闻到男人身上地酒味,问道:“你喝酒了?”
而且还是像喝大了,白瓷不了解程执的酒量,也不了解程执的过去,什么都不了解。
她对他的丈夫一片空白。
程执眼底不满,迷糊着说:“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你记不记得。”
白瓷懵懂地摇摇头,她压根不记得以前江中有这么一个人。
“没关系。”程执低头开始亲吻他心爱的姑娘,眸色深沉。
白瓷反抗:“合同上写了我们结婚后,各过各的!你你......”吻到深处,白瓷耳根子发痒,红着躲避。
程执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让她带着恼怒和痛感无力挣扎。
男人的大掌禁锢按压下纤细的小手,被单深深陷入,带着褶皱。
秋近冬,入夜了,总是漫长的。
很久之后,一人瘫在一边,程执坐着抽烟。
白瓷裹着被子,手揪着程执的背,“你说话不做数!程执我恨你一辈子!”
程执点上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弯腰贴到白瓷面前,“嗯?”
太过于亲密,贴近,白瓷的火焰都显得憋屈,像是情侣之间说的悄悄话。
程执愉悦地从背后抱着他的妻子,呢喃道:“哪里来的合同,你拿出来给我看看,我们是结了婚的合法夫妻,行夫妻之事,再正常不过了。”
白瓷又想哭又急躁,“合同不是在......你竟然敢骗我!”
“我也只骗你啊。”程某人嘴角上扬,洋洋得意地圈紧了怀中的小女人。
白瓷一口咬上了程执的手臂,程执闷哼一声,刮刮白瓷的鼻子,评价道:“小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