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北把祖母的尸体火化了，一半葬在衣冠冢里，一半埋在小院的柑橘树下，祖母喜欢在树下乘凉，还剩一点顺着淮河水流往淮北，祖母说过她想回家看看，回京城的家。

    江亭北想一把火把小院烧掉，然后自己也死在里面，但是他怕疼，他不想再疼一次了。

    他也想直接吊死在小院的柑橘树上，可他怕没人替他收尸。

    他也想买副棺材埋在小院里，他想躺进去好好睡一觉。

    他还想……

    他想死吗？

    想，但他也怕死

    他怕他死了，没人等秦怀回家了。

    不过他决心要死了，他已经不是干净的教书先生江亭北了，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秦怀了。

    所以他想清楚了，他得死，等替祖母报完仇，他就可以死了。

    等他死了，他就可以做回干干净净的教书先生江亭北了。

    他的秦怀，也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