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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南军营

    定京与汶南相隔甚远,宁溶这一路就行了小半年。她一个女子出行,又无婢女侍卫随行,虽说低调但也引来不少地痞流氓。好在宁溶是个练家子,硬是自己闯出了一条路。

    距离汶南城也仅有几天的路程了。宁溶摸摸她离京时买下的马,这一路来一人一马舟车劳顿,还未曾好好歇息过。想到这,宁溶便决定今夜宿在云镇修整。

    云镇是个典型的边陲小镇,镇上都是些木屋,没什么太高的建筑。这里民风淳朴,对外来的人都十分热情。宁溶找了家旅店歇脚,掌柜的听口音是外地人,硬是送了一坛好酒。

    这里处于汶南城北,受其保护,多年来少有大事发生,与北陈的贸易往来密切。

    此时已近夏,太阳火辣辣的。旅馆里的伙计满头大汗,脖子上搭着的毛巾也湿漉漉的。元楚处于北方,云镇临近南方的北陈,气候和元楚大部分疆域不同。也因此,这里的粮食产量极大,有着“元楚粮仓”之称。

    "小二,你们这可有解暑的吃食?"宁溶一袭白色低胸内衫,外搭赤色轻纱,露出白嫩的胳膊。纵是如此,也难压身上的热意。

    小二抬起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热情迎合:“自是有的客官。看您不像是我们这儿人,倒是可以尝尝我们这的特色赤豆酒酿。"

    “酒酿?那喝着身子岂不是会起热?”宁溶手拿路边随手买的蒲扇,不停地扇风。小儿还未答话,宁溶便听见一声嗤笑。

    转头一望,一个看着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双手捂着嘴,旁边一位俊逸公子哥,手中拿着的折扇轻拍了那孩童。两人都是一身月白薄衫,举手投足间隐隐能看到细细金光,应是壤了上好的金线。想来便是那孩童嘲笑了她的没见识。

    "尚可,给我来一碗。”宁溶不再理会那两人,说完便打算回客房。"且慢。"

    宁溶没走两步便被叫住,心中自是不爽利,回身望向来人也不由得带了几分不耐烦。那位俊逸小哥站起身朝她走来,脸上一派和煦的笑容,倒是极易迷惑人。

    徐任安也总爱这样,但他骨子里还是傲慢不羁的,对很多人虽是温润但也都是不走心。宁溶心中预感,这位面上看着温柔的少年,绝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家弟不懂事,还望小姐海涵。”连嘴角弧度勾起的都是刚刚好。

    "无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宁溶自认为心胸没有狭窄到连个小孩子的话也计较。

    那人微一挑眉,笑意更甚,若不是宁溶心里对他有个预感,倒也会被这副作态骗了去。实在是一副好皮相,与徐任安的张扬不同,这人温润如玉,给人的感觉都是恰到好处,让人打心眼里迸发出好感,又因为年级尚轻,也更添了几分意气风发。加之以玉冠束发,月白金线薄衫,手中的折扇虽现已合上但宁溶方才一眼便看出这把扇子与徐任安的一把极为相似,照他的作风这扇子也不会便宜了去。这人通体贵气无处可藏。

    “既然姑娘如此大方,在下便不多叨扰了。”那人双手作揖,一看便是深知礼仪。宁溶微微摆手,她没那么多讲究,没什么耐心和这人礼尚往来。宁溶不再驻留,转身往里间客房走去。

    不过歇息了两日,宁溶便重新启程。

    一路上倒也安稳,不到三日宁溶就到了汶南军营。

    远远地便能听到军营里操练的声音,宁溶听着就觉得浑身是劲。这里是曾是她母亲的军营,未来定会成为她的。

    宁溶脚步轻快,一袭红衣飘扬,似一团永不熄灭的活火。

    军营有专门的征兵点,宁溶将马牵在梧桐树下,自个小跑去了。

    此时是夏日,农忙时已过,前来征兵的人不少,东家长西家短,嘈杂一片。大都是些农家妇人,元楚民风开放,妇人参军既能给家里省口饭吃,又能找点事做。

    只是这样组建起来的军队终究没什么战斗力,招的妇人主要负责后勤战备补给。宁溶心里稍稍有了底。

    那些个妇人见宁溶一个小姑娘家来征兵点,不由得讶异。

    一位头裹麻布的妇人望见宁溶便道:“怎的还有小姑娘家来这?"

    另一妇人打量了宁溶两眼,带了些尖酸刻薄:“要么是家里不管的野孩子,要么不就是嫁不出去咯。"说着还双手合拍,好一副妇人之见。

    "菜婶,你不会是看人家小姑娘水灵心里自个嫉妒着吧?"一阵哄笑声。

    “呀咦咦,我只是寻思着这小姑娘若是嫁不出去,不如给我儿子当媳妇算了。我家里还能给她一口饭,不至于跑着来。"那位名叫“菜婶”的妇人翻了那几人的白眼。随后又直盯着宁溶。

    那几位妇人被翻了白眼,也都识趣,应和道:“还是你会筹谋。”宁溶未主动上前搭话,默默排在了队伍的后方。

    没多会便排到了宁溶,那几位登名的士兵瞧见她也是一惊。

    "叫什么?"

    “许溶。"

    “哪方人士?"

    宁溶早让徐任安给自己找了个身份,只是她也不知徐任安靠不靠谱。

    “沧州。”沧州离汶南不算远,但沧州的富商众多,比汶南富了不止一点两点。

    “申报何兵?"

    "骑兵。"

    话音刚落那士兵便瞪大了眼,骑兵是军队里最精锐的部分,这小姑娘一介女流怎敢申报?

    “大人不必惊讶,我自小习武,自以为能担此任。”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那士兵也被微震住。也是没遇到过这类情景,那士兵只得先将宁溶的信息填了上去,叫宁溶三日后再来报到。宁溶也没多说,点头同意。

    军营里的征兵册都要交由领将过目。自从许家军不复存在后,汶南这块就交给了严家。

    严家虽也强盛但比起当年的许家,还是落了下乘。不过这些年来,严家军驻守于此,倒也护了元楚的一方安宁。

    军纱帐内,严家军领将严崇正皱着眉看着地域图。站在他右前方的年轻人便是他的独子严煜,因着严辉忙于战场局势布局,翻看征兵册的活儿自然而然落到了严煜身上。

    今年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多是申报后勤的。真正上战场的兵是他们选出来的,也并不是看每年这不定的征兵。严煜翻的困意滔天。他不经意的一扫,神醒了大半。

    册子上临赫然写着:女许溶骑兵?????

    严煜用力眨了下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不由得喟叹:“世道真是变了。”

    本就因布局烦的心神不宁的严嵩听的这话更加不耐:“你看个征兵册也不安分?再这般明日你也不必督兵了,滚去后勤。"

    严煜倒没因为严崇的一番话垂头丧气。反之,他凑到严崇旁边,指着那行征兵人信息,显然是兴致勃勃:"严将军,看。”

    严崇从不允许严煜在军中叫他爹,免得叫人背后嚼舌根子。严崇给了他一记眼刀,似乎对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很不满。

    顺着严煜指的方向看去,饶是严崇也不禁瞪大了眼。一介女流如何担的军中精锐?上一个将才之女还是几年前的……严煜再一看,那女子也姓许。

    他心中也有了几分掂量。不过许家军消失是元楚人尽皆知之事,莫非这女子是为了吸人眼球?也不应该啊,沧州富庶,没有这般做的必要。

    不过仅一瞬,严崇便恢复了面色,对着严煜训斥:“这有何奇?真是没见过世面。"看完严崇全程神色的严煜: ....

    严崇心里虽有好奇,不过他一个大将军,犯不着为这等小事耗费自己的精力。随即他重新把视线投到地图上,头也不抬:“过几日报到时你去看看,若是喙头便打发回去。”"得令。”

    三日后。宁溶按时到了报到点,同她一块的多是些高大威猛的男子。众人见着她一个看着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女儿家,多是惊讶或疑惑。

    一位身形肥硕的憨厚男子听着周围对宁溶的议论,半是不忍的主动上前:"姑娘,后勤报到点不在这边军营。”说完这男子又觉得疑惑,这小姐看着气度不凡,不应出身凡家,那她为何要来参军?出于礼貌,他没有问出口。

    宁溶浅浅一笑:“我并未走错。"

    男子一怔,像是没反应过来她的话。

    宁溶又冲他友好的笑笑:"今后我们应当会成为战友。我叫许溶。"

    憨厚男子脸涨得通红,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又似是不知道该什么回复。

    宁溶也就耐心的等着。半响,男子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啊。我叫大壮。"宁溶略略笑出声:"你姓大?"显然地开了个玩笑。

    "我本名叫刘鹏飞,但是大家都叫我大壮,我也就习惯了。”那男子也跟着笑笑,仔细回复。

    两人聊了许久,刘鹏飞性格老实本分,但又憨厚,是个心地善良又正直仗义的人。宁溶倒是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待营中的士兵出来点名,两人才堪堪止住话头。其他人对宁溶的好奇不减。

    “今日骑兵擢选,擢选科类为近身搏斗与骑马射箭。一组50人,近身搏斗一对一比试,半柱香时间。骑马射箭每人三箭。各组中综合实力前六名保留,其它人归为步兵,成绩未达标者取消资格。”

    那士兵声音洪亮,全场几百号人无一听得不清楚。只是这般选举着实太为严格,不愧是选精锐。

    大壮一听到骑马射箭就自觉头疼,他垂下头悻悻然:“完了,我的箭术一贯不好。"

    宁溶稍稍安慰了他:“无事的,只要成绩达标能进步兵也未尝不好。骑兵和步兵日常训练又没什么大差别,骑兵不过是多了一项骑马射箭需要训练而已。都是战场上必不可少的,也不必如此担忧。”

    宁溶语速缓慢,句句有理,一时间大壮被她安慰了不少。可他依旧垂头丧气:“可骑兵的银两比步兵要多,若是我能多拿些,我娘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大壮的爹早逝,他娘独自把他拉扯大,孤儿寡母过得很是辛劳清贫。

    宁溶顿了顿,拍了拍他的肩:"这又何难,若我能进,每月多的我都给你。"

    听着这话,大壮感觉浑身暖意,不过理智战胜了情感:“话虽如此,可你该如何才能一己之力赢得那些彪悍男儿?"

    "你且看着便是。”

    没给这些新兵多少休息时间,一位着银色战甲的中年人站到了擂台中央,战甲前胸一头雄狮,好不威风。宁溶听到一旁的小喽啰叫他副将,想来也是个领头的。

    那中年人声如洪钟:“肃静。”这一声下来,本来还是嘈杂的地儿立刻鸦雀无声,震的全场人无不将目光聚焦于他。

    “我叫华丰,今天你们的比试由我主考。刀剑无眼,作为自家军营的人,切记不可伤人性命,别在内部起了争执。可懂了?"

    "懂了。”几百人异口同声,回应声有排山倒海之势,人人心里都有些期待和畏惧。

    争斗很快开始。

    宁溶被分在第三组,大壮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分在了第一组。

    先是射箭,马上颠簸,想要射中靶子何其困难,然而战场上需要的便是能做到骑马射箭的精英。

    因为多是平民,家中有马的本就少,有机会能练到这个项目的更是少之又少。第一组仅有三人堪堪射中一两的,还都是中了外圈。

    那位名叫华丰的副将眉头紧缩,心中自是落寞,但未表现出半分。平民征兵能进步兵的本就不多,能挤进骑兵的更是少之又少。算了,本也不打算能找到多少精锐。

    大壮的战绩更是惨淡,连着两箭都直直插进了离靶子相距甚远的地中,虽说力气大射的远,但也远的过了头。好在近身搏斗是他的强项,拿了第一组的第一,也是成绩合格了。

    宁溶观察着场上局势,心里有些侥幸:好在她习武从不偏颇,骑马射箭也是她的强项,至于近身搏斗…大可投机取巧,她可不愿跟那些汉子相互“抱着摔跤”。第二组毕,华丰眉头依旧未有缓色。

    宁溶临上场,大壮还是有些担心:“许兄,你……多加小心。”两人已然熟稔,大壮比宁溶还要大个几岁,不过宁溶也是三下两除二“糊弄”了两句,再加之她略略老成的性格,大壮不知怎的就叫起了许兄,或许还因为叫姊不甚好听。

    换组哨声吹响,宁溶步伐轻巧地上了台。

    “哪来的小丫头?"周围人七嘴八舌,无疑都是对她的怀疑。大壮悄悄的捏了一把汗。同组人看到宁溶也都是一样的不解,更多的是怀疑。

    一位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人与宁溶同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做甚?"

    宁溶能感到他的不怀好意,于是回答也淡然:“这是我的事,莫要管的过头了。"那男子愤愤,像是被宁溶激怒了:“呵,待会可不要鼻青脸肿的哭鼻子。"宁溶不再回答。

    其他人也多是这个态度。华丰看到宁溶也是一挑眉,想来这就是昨夜严煜同他说的那位申报骑兵的女子了。他不禁仔细看起了宁溶的表现。先是骑马射箭。

    一身红衣飘扬,哨声一吹响宁溶便熟练地唤起了马。

    鲜衣怒马女儿家,不输那些少年郎。眼看着跑的距离适当了,宁溶拉起了弓,却是双手都放下了勒马绳。其他人不通马术,没有双手放绳的胆魄。

    “咻”一声,箭离弦,带起一阵劲风,与其它偏道的箭截然不同,赫然成为全场焦点。这一箭射的离红心只差分毫。宁溶微一眯眼,面上不甚满意。

    没有停顿,再次拉弓。身下的马颠簸,但拉弓的臂没有受到影响。再一下,全场哗然。只见那箭直直射中了中心。华丰也微微舒缓了眉头,这女子是个极好的苗子。最后一下亦是十成十的射中红心。

    这一下全场哗然,一个小丫头却是比下了他们一圈大男人。

    方才对宁溶出言不逊的那位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宁溶驾马回到了起点,翻身下马,也没注意这位大哥的面色。

    分记完后第二项近身搏击开始。

    宁溶并不擅长这个,因而独自思索了会。场上不少双眼睛都盯着她,有的是不怀好意,有的则是想看她在这项不占优势的项目又该当如何。

    一个个身宽体胖的壮汉,宁溶不禁有些头疼。若是分到个瘦弱的她倒还好做些,但这一个个,她不一定自己能有给他们一个过肩翻的把握。宁溶对上的是位壮汉大哥。宁溶:......

    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位大哥倒也是个和善的,他打量了宁溶几眼:“小丫头,方才你的表现我看到了,确实优秀。不过这种蛮力的事儿,你可要小心,别伤咯。"

    "没事儿大哥,你随便来,我能接住。”宁溶双手抱拳一揖,活脱的江湖气。

    那大哥也不多说,哨声响起了出去。是有点突然了…果然战场上无饶

    宁溶灵敏地转身躲过了那大哥一番进攻,正面搏击宁溶不一定有百分百的把握。稍一盘算,宁溶心

    里也有了打算。那大哥感觉,溶的手握住了他的臂膀,还没等他挣脱便感到一股劲力讲他推了出去,堪堪刹在擂台边缘。

    同组其他人注意到这儿的动静不禁朝着这看,惊讶了一瞬又重新投入自己的战局。

    宁溶竟是用内力直接将他推了出去。这内力已是恐怖如斯。

    华丰一眼便看出了怎么回事,眼中不乏震惊。他能看出小姑娘是习武人士,却没想到她的内力是那般深厚。

    稍一运作便将一位满身横肉的男子弹指间震出数米外,便是这偌大的严家军营里也没有几位能做到这样。这女子是什么来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竟有如此之天赋、如此之势,这是天生的军中人。

    华丰并未多说,但他也已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宁溶身上。

    这一比自是宁溶获胜,一轮接一轮,最后场上只剩下五人。

    宁溶微微喘气,她的对手个个都是壮汉,她虽然投机取巧但是这一个个下来她也吃不消。内力深厚但是还没有经过历练,到底有些纸上谈兵,空有内力却无经验。场面僵持着,五人都有疲态,可是比试没有叫停的机会。

    一位年轻将军走到了华丰的旁边,周围士兵见了齐刷刷的要行礼。那人只是示意免了,同华丰一样将目光投到了擂台上。此人正是严煜。

    五人中终究有人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那人目光一扫,看到了离他不远看着最好下手的宁溶。没假思索,他冲向宁溶的方向,口中大喊着像是助威。

    宁溶耳朵微动,那人处在她的后方。

    她定了两秒,一个转身右手擒住了那人的脖颈,站到了那人的身后。攻守形势转换。那人两手被捉,脖颈被擒,已经没什么翻盘的机会了。宁溶右手微微蓄力,打算结束这场单方面的偷袭。

    “小心!"大壮看到向宁溶冲来的另一人,心一紧。另一人见这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机会,偷偷跟在宁溶后面打算发力。

    宁溶余光一扫,当下就有了法子。

    "慕琬,如果在制服别人的时候有人偷袭怎么办呀?"

    七岁的女童松开抓着空气的双手,用腿一蹬,调转身体,右臂侧抵住偷袭那人,弯曲臂膀,用力一击。

    “小舅舅,怎么还能带偷袭的呢?”稚嫩的童音回荡在偌大的许府后院。许若炜摸摸宁溶的头:“战场上变化莫测,兵行险招也。"宁溶犹豫着点点头,似懂非懂。

    松手,蹬,调转,抵,击。不过转瞬间,两名大汉双双摔下了擂台。

    严煜看完这一套顺溜的招式,心中讶异。妙,实在是妙。剩下三人,那两位壮汉还在比试,宁溶独自站在了擂台一边,等着他们结束。不仅全了心中磊落,还有了一息休整时间。

    严煜和华丰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欣赏。一柱香灭,场上只余那抹红色身影。

    "好!"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一位接一位,都打心眼里认可了这位看似孱弱的女小将。

    那女子站在擂台中央,听着场下持续不断的掌声,唇角轻勾,从心底散发出的喜悦无意间感染了周围的人。明眸皓齿,飒爽英姿。

    严煜看着场上人挺拔的身姿,嘴角不自禁弯起,对着一旁一脸兴奋的华丰道:“明日让她来找我和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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