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了一阵,心里也不免泛酸。
检验科的康主任喊了一下秦杰,“对了,秦杰,糯米饭,你师父说让你做个实验,验证一下邓施的胃粘膜是不是因为糯米饭而损伤的。”
秦杰看着这尸检报告,跟填空题一样,刘可瑞给他留了一堆空要填,“这,怎么做?什么啊这是?”
“这是刘科长让我告诉你,没跟我说怎么做啊?”
迟竟夕看着秦杰发愁的挠头,“老刘当时不是说是粘米饭沾凉水吞下去导致的胃粘膜损伤吗,为什么还要实验?”
秦杰也不知道为什么,“实操可能性,这确实得实验,不过?意义大吗?”
迟竟夕拍拍他,“那你加油。”
邓施的背景资料很乱,上面有大量的空白,这与信息时代背景并不相符。
不知道有人故意篡改,还是邓施自己混淆视听。
……
邓施的解剖结果和药物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一种未知的化学品映入眼帘。
“这是一种毒品阻断药,但很可笑,他本身也是一种毒品,叫King。”
楚客最近不一样了,望着那些千奇百怪的结构不再结结巴巴,而是脱口而出,那些化学式几乎刻进了楚客的脑子。
“King……为什么敢叫King呢?”迟竟夕静静放下报告,耳朵屏蔽了楚客和刘可瑞的讨论声。
King的成瘾性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从结构上就能看出来,那么——它是怎么过审的,还正大光明出售?
迟竟夕手里又捻起了报告,皱起眉,等到大家都去吃饭了,迟竟夕说不饿,眼神止不住的往楚客身上瞟,楚客也便没去食堂,坐在他跟前。
“知道禁毒日是哪天吗?”迟竟夕眯着眼,躺在椅子上休息。
楚客靠近他,这问题没难度啊,“六月二十六。”
迟竟夕没吭声,仍旧眯着眼休息,楚客似乎明白了什么,刚要开口,迟竟夕坐起来,两人距离一下缩小了不少,迟竟夕就摸着他的脸,随后轻轻拍了拍,“那是世界禁毒日,在中国,在这片土地上,每一天都是。”
楚客眨眨眼,他明白迟竟夕的弦外之音,慌忙举起手发誓,“我跟你保证,我发誓,我——”
“对我发誓没用,对自己的良心发誓。”迟竟夕的手还是死死挨着他的脸,“我们是警察,是人民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不敢也不能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
“我知道。”楚客静静别过头。
“对不起。”迟竟夕也转过身。
“我知道。”
那天之后楚客就不是常去警局坐着了,而是天天去了。
有一说一市局的食堂就是好,每一口饭都是好吃的,也可能对于楚客来说都是好吃的。有时候楚客吃完饭和刘可瑞说几句话就走了。
迟竟夕啧了一声,“哎呀,你还找到免费的午餐了,天天混吃混喝的,你吃的都是人民的!”
楚客狡黠一笑,“年轻人,钱,得花在刀刃上。”
钱?
楚客好意思提钱吗?他住得别墅区,就是租,一天都要十万块,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他开的那车,骑得那机车,日常身上的饰品,平时穿的衣服,无一不透露出金钱的味道。
还有——
“滚,不信,我都看见了,你隔三差五给夏听久那破花瓶子里插花,就挑贵的插,给她打饭买水果你都挑贵的,怎么,钱你都拿来投资她了?”
楚客挑了挑眉,“哦,明天也可以给你带束花,郁金香行吗?”
“神经,谁稀罕呐!”
“神经病吧你。”夏听久的骂声盖过迟竟夕。
她把郁金香甩楚客手里,“你要害死我?你学药的你不知道它有毒?我说我今天怎么晕乎乎的!”
“忘了,觉得好看而已。”楚客把花随手整理一下。
对于楚客天天给夏听久送花这事儿,迟竟夕真是没想明白,他俩?为什么呢?
直到——
“弗朗索瓦!我鸡蛋灌饼呢!”
“肚子里。”
一个上早班人的无能狂怒,“为什么要偷我的饼!”
“饿了。”
“有食堂,你去吃啊!”
“鸡蛋灌饼好吃。”
夏听久的精神状态逐渐因为一个饼变得不正常,“早上七点新鲜出炉烤得脆脆的加里脊加培根的鸡蛋灌饼当然好吃!”
而楚客的解决问题就是,“明天给你买花,别生气。”
“我要我的饼!啊!烦死了!三次了!我的饼!你不能自己去买啊!不就在西华路上吗!顺路买一个会怎样!”
“顺路哪有顺手香。”
“哎呦我!”
夏听久要揍人了,迟竟夕这会儿听得差不多,走过来,“过来开会了。”
“等着啊。”夏听久咬着后槽牙,接过楚客递给她的冰冷冷的不香不脆的三明治走向会议室。
人类和steamy的战役渐渐结束了,但现在有两个流派在争论,一个支持人为设计,一个认为steamy耐寒,与全球变暖有关,乍一听都觉得莫名其妙,都了解一些又都觉得有点儿可能。
对于警局来说,如果有人人为设计或故意投放或故意传染他人,此人都会被逮捕,负刑事责任。
目前的重点关注对象是陆乾。
他最近行动轨迹可疑,但细究也并未发现异常。
温露露就提出,“有必要把精力继续放在陆乾身上吗?”
林殊棠就回道:“既然查了就不轻易中断吧,不要像当年一样不了了之,龙——”
高鹤即刻打断他,“查案就查案,别提别的事儿。”
“知道了。”
夏听久当时正在发呆,忽然回神反应过来,林副刚刚说的不会就是龙华虐狗案吧,连高队都避而不谈。
她愣了一下,任数纯不会是因为招惹了这件事,才莫名感染了毒性最强的毒株。
她偷偷离开会议,大家继续讨论案情。
“邓施的案子性质也不一样了,各个组抓紧。”
邓施的尸检报告被刘可瑞一次次自我否定,他想不通——没有束缚痕迹,会自主饮水,有可食用的食物,为什么还会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活活饿死。
为什么……就因为那一个小小的King ?
国内外都找不到一丁点儿和King有关的信息,更别提论文,这个名字是楚客给它的,他还保证一个月后会从实验室里拿出至少5gKing来用于试验。
“师父!师父!”
刘可瑞的思绪被秦杰生生拽回来。
“师父,高队现在要尸检报告,我送过去吗?”
“不,”刘可瑞拿过秦杰手上的报告,“再等等,再等等,等我想清楚。”
秦杰被两头刁难的差不多了,不能再拖了,他搓搓手,“师父,先把这个给高队吧,现在没有King,只有一具尸体让我们看,我们——”
刘可瑞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他的死因真的是King吗?”
“King吗,”秦杰靠了靠桌子,“我觉得它会是,邓施也就和之前的克隆人一样,都是实验品。”
实验品那三个字脱口而出,秦杰察觉到刘可瑞脸色异变,马上解释道:“师父,我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也是被——”
刘可瑞没有苛责他,只是淡淡的说:“跟我说说就得了,出了这门,把嘴管好。”
师父失落的走出来了,秦杰却感觉后背汗津津的,他长舒一口气,戴上手套,又摘下来,扔进垃圾桶,也出去了。
……
“我不是你的司机。”
楚客死缠烂打要坐迟竟夕的车。
迟竟夕的一打开车门就火冒三丈。
“在警局耍无赖是吧?我说载你了吗你就上我的车,你那破摩托不两百万吗?骑去吧,被交警抓紧交警大队别哭着让我捞你出来。”
楚客抱了抱自己,“这倒春寒也太冷了,而且,破嘛。”三天两头出事故,不是撞这就是撞那。
“你那跑车呢?”
“它没顶,也冷啊。”
迟竟夕就差把无语两个字写脸上了。
“滚下去,别等我请你。”他靠在车门上,双手抱臂,静静看着楚客表演。
“人民警察就这么对人民群众吗?”
“你也不是民,赶紧滚出来。”
楚客一个骨碌就从副驾到主驾上了。
“唉!楚客!弗朗索瓦!”
“你对我态度太差了。”
鉴于楚客真的可能一脚油门开跑他的车,迟竟夕妥协了,最后好说歹说才把他从主驾鼓动到副驾上。
迟竟夕打心眼里不想和他共乘一辆车,看着他坐在一边就两眼一黑,倒也不是讨厌他,他也讨厌不起来,要是真讨厌就好了,偏偏对他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情感,又有过那么不能提及的经历两人独处就是尴尬,“不是,那你那个车呢?你不止一台车吧?”
“啧,那个太费油了,加不起了。”
迟竟夕听完就恶狠狠踩了一脚油门,怒气冲冲开出市局大门,“加不起上街边卖艺去。”
“我卖身不卖艺。”
迟竟夕:“……”
“我当你说反了。”
“没说反,”楚客懒洋洋的躺靠着,“你觉着我有问题你可以查我。”
多少天前说的话了,怎么还记得呢?
“我没有,哎呦,干嘛这么小心眼儿,随口说的,诈诈你。”
楚客没缓和,依旧苦大仇深,“看你挺认真的。”
“哎呀,没有,你帮了我们那么忙,我当然感谢你,怎么会怀疑你。”
楚客冷冷哼了一下。
迟竟夕车开得都慢下来了,“别哼哼了,就为这事儿不满意啊,我说你小心眼儿还不爱听。”
“你说你,你不回法国吗?也没见你再开音乐会弹钢琴,天天就忙活这点儿事了。”
“经营药厂也挺累的吧,还管那么多实验室的科研,你记性之前可没这么好,这段时间下功夫了吧?”
“怎么不说话,还生气啊?”
迟竟夕扭过头,那人偏着头,眼睛闭起了,嘴也闭起来了,安安静静的。
“睡着了?”
他扭过头继续开车,脑海里不断闪现楚客睡着的脸,鬼使神差的偷看了一次又一次。
这样的人,他居然曾经拥有过,只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那晚他的意识一会可控制一会不可控制,一觉醒来更是记忆大片的丧失。
他记得最清楚的地方就是楚客问他问题,那是个选择题,选他还是选夏听久……
他也清晰的记得他的选择……
车驶到别墅区,开不进去,这车没登记过,迟竟夕拿警官证出来都没用。
明明可以叫醒他,或者吵闹一点点,他应该就会醒。
他耗了几分钟,才哑着嗓子开口,“楚客,到家了。”
原来他真的睡着了,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还是懵的。
迟竟夕又提醒了一遍,“到家了。”
楚客眼神空洞的看了眼,“这不是我的家。”
开什么玩笑呢?
“我讨厌那个ai。讨厌。讨厌那个房子。”
房子里安装ai管家大概是四十年前非常流行的事,但是聪明人都不会装,毕竟一个不小心,自己的隐私就全被窥探了,ai不会害死你,但是用ai害死一个人易如反掌。
但如果自家掌握一整套系统,外人无法侵入,那AI管家简直就是居家宝藏,什么都不需要亲力亲为,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解决一切。所以,迟竟夕断定楚客那个AI是买断的。
“……你们有钱人自己安的ai管家,你讨厌个什么劲儿嘛……”迟竟夕推推他。
楚客伸手去开车门,迟竟夕看他那样,有点儿于心不忍,他啧了一声,又默默把副驾车门锁了。
“干嘛?”楚客睡得懵懵的,拉不开车门更是发懵。
迟竟夕发动了车,“请你吃饭。”
“我不吃。”
这话迟竟夕当没听见。
车一路开得飞快,楚客说话迟竟夕也不回应,直到到达目的地。
“走吧。”他解开车锁,自己也下了车。
出车库楚客就发现这是个新小区,看起来出售没几年,迟竟夕刷脸进了电梯,把愣神的楚客也拽了进来,楚客才发问:“你家?”
“不然呢?”迟竟夕甩上车门。
“你父母呢?”
“在骊城呢,他们在又怎么样,带朋友回家吃饭而已。”
这个房子很符合现代发展,一室一厅一卫,干干净净的,有一些智能家具,但是不多,很精简。
楚客坐下,迟竟夕就随手打开投影,“我有会员,乐意看什么看什么。”说罢就钻进厨房。
迟竟夕做饭不看朋友想吃什么,而是看自己有什么。
他打开冰箱门,翻着冷冻层的东西,探出脑袋问:“吃辣吗?”
楚客回:“可以。”
“海鲜呢?过敏吗?”
楚客回:“也可以。”
“……”
迟竟夕翻出一个袋子,自己也不知道里面具体什么成分,大概是海鲜,都是父母寄过来的。
“坐着吧,马上就好,热一下。”
他觉得不太妥当,这要是别人也就可以了,但是这个人好像不行。
“再给你炒个菜吧。”
他又打开冰箱保鲜层。
“西红柿炒鸡蛋行不行?”
楚客还是简单的回:“行。”
“甜口咸口的?”
“甜的。”
“行,那我炒咸的。”迟竟夕没得到热情的回复,上了点儿脾气,捡了几个西红柿和鸡蛋就往厨房走,“请了个祖宗回来。”
楚客不干坐着,四处看了看又跑到厨房去了,“为什么不用自动炒菜机?”
“因为我不喜欢。”迟竟夕把海鲜扔进微波炉里,“配料本来也要我自己准备好,它就负责扒拉熟,这活儿我也行,我用不着他。”
楚客问:“你不是一直吃食堂?”
“不是啊,”迟竟夕娴熟的打了三个鸡蛋,想想又打进去一个,“食堂的菜,一年四季都不变,第一年我就吃够了,所以我奶奶和我妈会邮寄给我一些自己做的料理包,自己再炒点儿新鲜的菜,改善改善生活。”
迟竟夕把放鸡蛋的碗放在灶台边,一只手打蛋,腾出来另一只手扒拉出一头大蒜扔给楚客。
“干嘛?”
迟竟夕接着打蛋,“扒蒜会不会?”
他又装作很忙的样子去洗西红柿。
“快点儿啊,我切完西红柿就要开火了。”
让钢琴家那双手扒蒜,是种恶趣味,迟竟夕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是爽感。
他微微偏头看了眼,是的和他想的一样,那双手扒蒜都好看。
“去吧去吧出去吧,马上就好了。”迟竟夕打开油烟机就把楚客轰出去了。
的确不大工夫,迟竟夕就端出来一大盘麻辣海鲜烩,和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外加两盒米饭。
楚客直奔那盘西红柿炒鸡蛋,“甜的?”
“啊,糖当成盐了,那您凑合吃吧。”
本来就打算给他吃点儿甜头。
“辣到了吗?”迟竟夕看他脸色不太对。
“没有,没有,很好。”
迟竟夕看见楚客眼泪都呛出来了。
“哎哎哎,别这样啊,你可别跟我说什么我是第一个这么对你的人,你可有朋友。”
楚客呛了一下,随即笑道:“夏听久做菜太难吃了。”
“……”
真的能这么说吗?
“King的事儿,我还是和你解释一下吧。”
“明天再说吧,太晚了,休息吧。”迟竟夕把碗碟堆到厨房,“你是睡1万的床垫还是8千的沙发?”
“哈哈,逗你的,怎么敢让客人睡沙发。”
楚客嘴角露出一抹笑,“我还是回家吧。”
迟竟夕开始耍无赖,“一万的床垫都不能让你凑合一宿啊,哎呦,不至于吧。”
楚客说的很有道理,“不忍心打扰你。”
“放心吧,睡沙发是每个男人的必修课。”他打开自己卧室的门,邀请楚客就寝,“请吧,钢琴家先生。”
楚客走进去,回头看向他,歪歪头,“那,晚安。”
“呃,晚安。”迟竟夕迅速关上门,自己裹了个毯子躺倒在沙发上,客厅静悄悄的,剧烈的心跳声格外明显。
……
“听说你做饭很难吃啊。”迟竟夕伸了伸懒腰,窝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宿,腰真有点儿酸。
“老娘做的饭那是人间佳肴,没品。”夏听久埋着头看一些资料,随口怼回去。
“哦~”
那意味深长,讽刺意义非凡的“哦”,把夏听久激起来了,“谁跟你说我做饭不好吃?楚客吧?他一个法国人他懂什么中国菜?”
迟竟夕还是阴阳怪气的,“法国佬都觉得难吃,嗯……”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是吗?譬如没炒熟的豆角和没放盐的茄子。”
是的,那年夏大厨自信掌勺,把楚客和路正阳都送进急诊,主要是豆角没过油也没加水焖,没熟,食物中毒了。
“找打!”夏听久忽然发现楚客不在,“楚客呢?”
“来了呀?去张局那里了吧。”
一辆汽车从警局后面开进来,车牌是冀C。
“这是25.177g混合物,是King和一些柠檬酸盐,没办法也没有必要再提纯了。”
“我们会和高校联手,尽快验证之前的猜想。”
King在警局待了一个小时后就要押送去秘密实验室,这个过程,连警局的人都只知道一些细枝末节。
刘可瑞招手让秦杰过来看,“你来看这个,当时那个宋琏玺,再访调查的时候从他的出租屋发现的一罐粉状物,你看这个成分,是不是和King非常像。”
“是有点儿像啊,可那不是克隆人的案子吗?”秦杰拿着报告,从手机翻出King的结构比对。
刘可瑞很久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案子了,他叹了口气,“对啊,所以说,这事儿不可能太简单了,它或许也会成为横跨一两个世纪的大案,直到我们这些人都变成尘埃,它才浮出水面。”
“那犯罪分子也在变成尘埃了。”秦杰低下头,默默把报告塞进包里,“可是师父,他会不会也一直在克隆自身,以求永生。”
“那不是永生,傻孩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温露露亲眼看着迟竟夕往汤里加了三勺辣椒油。
警局食堂那个辣椒,建议拿筷子头戳一点儿,不建议拿勺加。
“楚客去哪儿了?”迟竟夕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塞一口饭。
小孟端着餐具过来,随口应和道:“他是不是去押送了?”
迟竟夕端起汤,“不可能,押送怎么可能让——他去?”
辣椒好像把他脑子辣坏了。
迟竟夕猛然站起身跑出去。
“哥!不吃了?!”小孟看着他跑出来,无奈的冲温露露耸耸肩。
“张局!”
迟竟夕冲进办公室,张局不在啊,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看见了高鹤。
“师父!张局呢?楚客呢?”
“他是不是去押送了?”
高鹤蹙眉,把迟竟夕从办公室薅出来,关上张局办公室的门,批评的话没说出口,只是平淡的发问:“押送的警员不是回来了吗?”
迟竟夕心咯噔一下,“所以楚客呢?!”
他追着高鹤问了半天押送路线,高鹤只是无奈的说:“我们只知道一半路线,另一半的路线只有中大研究员知道了。”
“他还没来得及和我说King呢……”
只能等楚客押运完回来再说了。
“高队!押送车出事儿了!基地那边没收到!”